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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灵韵头都没有抬，就已经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了，因为她在垂下眼帘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来的人的衣摆，这样的金丝绣线，除了宰相大人，还能有谁呢？

到这个时候了，他也不愿意再继续伪装下去了，伪装还真让人觉得累啊，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善于伪装的人，以前伪装善良的时候，每回都差一点，要暴露是自己的理智，强硬的将自己拉回来。那时候的伪装是为了她的叶塘，可现在根本就得不到他，她又有什么必要再继续做莫家的大小姐呢？从来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一出生她就是身不由己的，命运不由自己主宰，整个成长的过程都是痛苦万分的。

她的嘴角有一丝苦涩的微笑，“大人总算是忍不下去了，总算是要出手了吧？”

她笑，宰相也笑。他笑她天真，笑她一直都把自己看得太高。

“你看得很清楚，可没什么用处，因为我知道你这个人吧，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舍不得这荣华的身份，否则你早就走了，为父说的对不对？”

宰相的最后一句话，让她觉得恶心，如果没有那个必要的话，莫灵韵是断然不愿意叫他父亲大人的，她甚至不愿意让自己姓莫，玷污了她的灵魂。

“你给过我选择吗？从一出生，为什么要将我留在身边？既然留在身边，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假象？给外人一个假象，是为了塑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吗？那又是为了什么？都到了现在了，何苦还要瞒下去，说出来吧，也让我清楚清楚。活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活明白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用着这个身份，究竟是为了什么。还真悲哀呢。”

莫灵韵声音哀怨，却很痛快，将近二十年，这是第一次，她可以畅快淋漓的做她自己。不用再做什么狗屁莫家大小姐，也不用在外人面前装的柔柔弱弱。

“是啊！我没给过你选择，因为选择从来就由不得你，想知道为什么要让你来做我最宠爱的独生女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随意的一个选择而已，女婴嘛，总之都一样，从小养到大，请些教习的，最后养出来的结果也都差不多，选谁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告诉你，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万千选择中，其中最为普通的一个罢了。只是今天呢，我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你是这般模样，当初何必要选一个这么不听话的你呢？”

“大人，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是不愿意说出真实目的吗？哈哈……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想必这一次把我抓起来，就是因为我的脸吧！这么快就知道是我自己做的了？手眼通天啊，大人。”

宰相听了莫灵韵的话之后越发生气了，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于是她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怖了，本就有着凸起的红疹子，再加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叫人没眼去看。

“打得好，大人干脆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