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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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着头看他,心中思索着他这高深莫测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贾正义却长叹一声道:“星子,很多道理你日后就会懂得,我知道在家的时候你大爷给你说了很多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只要求你在外的时候听话一点。”
贾正义看看我,他能看看我的机会很少了,“我这听话不是单纯的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听话,我是希望你真的‘听话’将我以前与你说的话,你大爷,你爷爷,你老师,甚至柳灵,张如风对你说的话你都要好好的记在心里,没事的时候多思考几遍,你这个年龄是我们都经历过得年纪,你的心思我们都懂,我们走了很多弯路,现在我将那些弯路的弊害都交给了你,你就轻松一点了。”
我点点头,应道:“嗯,我都记在心里了,会听话的。”
贾正义看着我,忽地伸出一只手将我那本来就丑不拉几的头发给揉的乱蓬蓬的,问道:“前生今世镜你给陈青玄了是不?”
我又点点头,不知怎么的,我明明知道错过了今日我和贾正义可以谈话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但我今日面对他时我却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说。
“给他也好。”贾正义说:“虽说我教给了你那么多妖魔鬼怪的东西,但打心眼里我却希望你离这些东西远一点,我只希望你将学业搞好了,然后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星子,倘若真有这么个幸福安稳的机会你可要努力的抓住,你肯定不懂,但很多事情没必要搞得那么懂,你只需要去做便是了。”
“可这世上,情字难写,财字难拆,放下二字又怎么落笔都不对,罢了罢了。”贾正义又发牢骚一般的说道。
我没有搭话,只是张开胳膊抱着了他,坏心眼的将鼻涕眼泪都往他肩膀上噌。
“我走了。”贾正义在我耳边又说了一句:“记住,离去是为了更好的归来,你站在此地莫要动,等我走二十五步之后你再转身,今日我们就用一个很幼稚的游戏来道别吧。”
说完,他就松开了我,冷空气在他松开我的时候像蓄势待发的恶魔一下子将我整个人包围,我莫名的想起了我妈妈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走掉的场景,那时候我将单子裹得很紧也感觉很冷,很冷。
在没有了他的温度之后,我的耳边便响起了一阵轻的又轻的脚步声,就好像在无数个课堂上你正趴在桌子上悄悄的偷看藏在课本下的小人书时你的老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你身边一样,你永远无法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甚至你都怀疑他是不是因为你特地练成了所谓的轻功水上漂,凌波微步等不可多说的只存在武侠小说中的武功。
贾正义,我喊了他一声,但我没有转过身去看他,刚刚抱过他的手被我无力的放了下来。一叫他的名字,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不能哭,不要儿女情长。我抬起袖子狠狠的将眼泪抹掉,粗糙的布料擦的我眼睛都起了生疼的感觉。
一步,两步,三步......
我从未觉得一个人走二十五步会有那么漫长,可今日里,我掐着自己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数着那二十五步所花费的时间。
二十五步了,我点点头,便猛地转了身。我看见贾正义那圆的像个小球一样的身体正摇摇晃晃的经过学校生锈却依旧高高矗立的铁门,下课铃在这时候敲响了,他的那只同样胖乎乎的脚还没有跨出学校的大门,一大群五颜六色的学生便争前恐后的从教室里出了来,就好像被囚禁了许久的野兽他们欢呼着跳跃着,直接奔着学校的大门而去。
也就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多了很多的竞争者,他们都要跨过那道铁门,于是乎他们挤做一团,将无端混入他们中间的穿着灰色袍子又胖乎乎的贾正义当做了异类,他们脸上带着着急又嫌弃的神情,“让一让。”他们说,然后将贾正义推到了一边,到了另一边他又挡了路于是他又被推到了一边。
像篮球队里被随意抛弃的篮球,贾正义这个可怜的“球”被随意的推来推去,好半天了他都没有走出去本来只距他一米的大门。
我想象的出来,他此刻心里一定是狠狠的诅咒着那群挤他的人全部都生出个不带把的儿子来,说不定一过了学校的大门,他就要朝着学校狠狠的啐一口唾沫,然后骂句:“丫的,什么狗屁玩意,老子都被你们挤死了,是羡慕老子这身肉是不,哼,想要你们还没来。”
一想到这里,我便笑了起来。
可我一笑,贾正义就不见了,只那一瞬间就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那群孩子挤着他将他送了出去,亦或者他自己灵活的出去了,他就是不见了。
他不见了,我的心也乱了。
“贾正义,贾正义。”我猛地喊起来,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学校的大门奔去,我顾不得那些人的白眼,将那些人全部都给拨到了一边,中间我好像踩到了谁的脚,我也没有注意到,我的眼里只剩下贾正义,现在我想和他说话了,我想好好的和他道个别。
人生也许就是不断的放下,然而遗憾的是,我们来不及好好告别。
我没有和我母亲说再见,没有和猴子,柳灵,明月说再见,那么现在,贾正义,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你说一声再见,好不好?
我终于冲出了学校的大门,迎面有一辆流光的黑色轿车呼啸而过,我焦急的四处找寻着贾正义那黑黑的胖胖的身影,但是我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像是古罗马斗兽场里战败的那一方,我耷拉着脸拖着几乎不属于我的躯体往学校里走。再度跨过大门的时候,我忽地被人拽住,那人穿黑皮外套,一张脸倒也眉清目秀。我明明看的见他的,可不知为何,我的眼中却模糊一片,朦胧中我听见他说,“你踩了我的新鞋,你给我道歉,快点。”
“对不起。”我张了张嘴说道,他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想到贾正义我本来止住的眼泪再度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去,我就骂你两句,你还要哭?”那人松开了我,只说自己倒霉,便让我走了。
我红着眼睛低着头在学校里逛,等我将大半个学校都逛完了,我才感觉心情好了一点。
“哎,王星,你在那里干嘛来?”我听见有人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