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道路上，张嫂扶着祁奶奶慢慢向前走着。

张嫂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老夫人，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祁奶奶笑着点头，“说吧。”

“老夫人，少奶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您这么早催着要孩子，是不是……”

祁奶奶知道张嫂要表达的意思，长叹一声，“浔夜的父母死的早，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如今都快而立之年了，年纪也不小了，祁家家大业大，不能后继无人呐，不然九泉之下，我如何向祁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张嫂轻拍了拍祁奶奶的手，“您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早着嘛。”

祁浔夜却是脸色紧凝，“早？又还需要多久？我是怕我等不到那天了。”

张嫂扶着老人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又道：“老夫人，就像您说的，少爷是个大人了，他有自己的主见。再说了，从小受您的教导，有些观念是深入骨子里头去了，你就放心吧！”

“唉……”祁奶奶又是重重一声叹息，“也是苦了浔夜那孩子了，过早的扛起祁家这副千斤重担，没日没夜的工作，以至于这么些年来都是一个人，也都怪我，过分给他灌输了那些观念。”

“不。”张嫂看向祁奶奶，“老夫人，将军在世时，您跟将军两人夫妻恩爱，如胶似漆，少将军跟少夫人亦是如此，关于这点，少爷是受了家庭环境的影响，我倒觉得未尝不是件好事呢。”

祁奶奶微微愣住，随即赞同的点头。

张嫂笑了笑，“您啊，为祁家劳心劳力一辈子，是时候享清福了，让孙儿好好孝敬您了！”

祁奶奶露出浅浅的笑容来，握住张嫂的手，“你说的也对，是我太过心急了，孩子的到来也是需要缘分的，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两人沉默了下，张嫂想到什么来，“只是那小两口啊，还需您多加强行撮合才行。”

祁奶奶眉心一蹙，“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您所看到的一间卧室两张床。”张嫂并未点破。

祁奶奶说出心中猜测，“难道他们是都是在骗我？”

张嫂回握着那只苍老长满老茧的手，“您严重了，夫妻间闹点小矛盾也属正常，只是想您出面做个和事佬嘛。”

“说实话，作为祁家的女主人，心思不能太过单纯，也不能太过深沉。冉冉那孩子，起初是因为浔夜的原因，再在后来，我是被她给感动了。

她经常跟我说起她的过往，不过都是一些开心的事，但其实我知道，冉家的落败，那孩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明明是青春正好的年纪，从她的眼睛里，我所看到却是一个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与睿智。”

“看来您是真心喜欢少奶奶！”

“是啊，那可怜的孩子，值得人去关心去疼爱。”

张嫂深有同感，缓缓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

已经进入秋天，夜晚气温下降得快，吹来的风都带上了凉意，张嫂紧了紧祁奶奶披着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