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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这种地方阴气重,出现一些灵异的事情也无可厚非,但这大白天的诈尸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我和二黑都是闲不住的主,尤其是见从那个厅里跑出来的人一个个脸色惨白,更好奇那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这边厅出了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查看情况,我们跟在工作人员的屁股后面进去一看,也被吓了一大跳。
和艾国华灵堂差不多的布置,只不过这个灵堂的白布白幡出奇的多,简直把整个灵堂都给占满了。更让我们觉得汗毛倒立的是大厅中间棺材的底部支架有两个腿瘸了,导致棺材屁股直接落到了地上。偏偏躺在棺材里的尸体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斜躺着的模样的确就和诈尸了差不多,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从棺材里蹦出来!
有一男一女跪在棺材面前一边哭一边磕头,而他们的旁边则是一个小孩儿躺在冰凉的地砖上。
“爸,是我们两口子对不住你,你就安心地去了吧。我们逢年过节肯定不会忘记给您烧纸的,我葛大壮一辈子都念您老的好,您就放小昊一条生路吧!”
男人哭得伤心欲绝,倒是这番话把我给听糊涂了,我忍不住冲旁边站着的一个人问道,“兄弟,这怎么回事啊,那两口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嗨,哪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是普通家事。”那人想必是个远方亲戚,所以聊起这些来倒是滔滔不绝的。“那男的叫葛大壮,死的那老头是他爹葛福年。女的叫金玉莲,是从黄县那边来的。葛福年还活着的时候就看不上自己这个儿媳,觉得这个儿媳什么都不会,就知道一门心思当城里人。这不前段时间光华二队那边搞拆迁吗?说是拆迁后安置房分到县城里去。这金玉莲和葛大壮当然是高兴了,想着进了县城孩子以后上学啊什么的就方便了,偏偏葛福年说什么也不肯搬,一门心思地当起了钉子户。光华二队那边是有建设进度的,于是就私下和葛大壮商量好了,等把葛福年从家里骗出来,开着铲车就把老房子给推平了。老爷子本来就是个性格比较固执的人,被葛大壮这么一气心梗死了,就这么回事儿。”
如果真照这人所说,那这还真是葛大壮的家事。光华二队那边的拆迁我也知道,据说不仅给安置房,赔偿款也挺高的。所以在夷阳镇风风火火搞了那么久的拆迁,还没听说有谁不满意。
而来自黄县的金玉莲被葛福年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那黄县是出了名的刁钻吝啬,从那里面走出来的人多多少少素质都有些低下,斤斤计较。
“那这棺材又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怎么这样立着了?”
“哎哟,那可邪门儿了。”那人抱了抱肩膀有些害怕地说道,“刚才我就坐在那边吃瓜子儿,结果听见砰的一声,架棺材的架子腿儿就断了!老爷子本来眼睛是闭着的,结果棺材这么一立眼睛噌的一下就睁开了,葛大壮的儿子葛聪也不知道是被老爷子吓到了还是怎么,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砖上。现在这两口子恐怕是吓得不轻,可能以为老爷子不高兴他们骗自己,所以回来找他们索命来了。”
那人说得绘声绘色,我听了后也只是笑笑不予置评。毕竟血浓于水,现在老爷子刚走没多久,三魂七魄应该也还没有离散。只要不是头七冲了死人煞,亲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找亲人索命?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跑到棺材旁边一通检查,怎么也没想明白这铁制的架子怎么说断就给断了。殡仪馆的经理杜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不怎么管事只知道吃工资的那种人。
由于铁架子是殡仪馆提供的,所以你这铁架子有质量问题把大家给吓成这样,殡仪馆说什么也脱不了干系。杜强一般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跑到葛大壮的旁边,赔着笑脸说道,“葛先生,老爷子这事儿是我们没办好,我马上安排他们重新找个铁架子来。您看这小孩儿在地砖上躺着多凉啊,要不你们先带小孩儿去医院看看,这场地我们来重新布置收拾。”
葛大壮刚要开口说话,躺在地上的小孩儿就直挺挺地坐起来了!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哪有什么腰腹力量,偏偏他不借助双手不借助外力,就这样直接坐起来了!
这诡异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葛大壮和金玉莲更是抖得和筛子一样哆嗦着嘴皮说不出话来。
“葛大壮,你个逆子!老子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混账东西!”
葛大壮的儿子葛聪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但此时说话竟然用的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二黑和余文茜都看傻眼了,余文茜甚至有些害怕地躲在二黑身后紧张地问我,“夕哥,那小孩儿怎么回事,真的被鬼附身了?”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觉得奇怪。鬼附身这种事情常听老一辈的人讲起,但年轻人却很少亲眼见到。这就是因为现在的城市建设越来越好了,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而孤魂野鬼这种东西在阳界徘徊已经十分不易了,在人多热闹阳气重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更是一种煎熬。
灵堂虽然阴气重,但来往吊唁的亲朋好友那一个个可都是大活人。葛福年就算是有天大的怨气,他有这个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附身自己的孙子?
我心里奇怪,但葛壮年两口子是完全不怀疑的,真把此时的葛聪当成了自己的老爹。
葛壮年冲着葛聪连磕三个响头说道,“爹啊,真不是儿不孝顺。你说搬到这县城里去住有什么不好的?您老的身体也不好,搬到县城里去了看病也方便些啊,我们都是为了您考虑啊。”
“屁话!老子又不是老年痴呆,需要你帮老子考虑?”葛聪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从皮肤表皮浮现出来,密密麻麻的静脉血管网看得人头皮发麻,好像这葛聪的脑袋就像个充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开一样。葛聪看着葛大壮沉声道,“你给老子听好了,我的尸体放在这大厅里,谁也不能动。你把所有的人都赶出去,我还没死,不需要别人来吊唁!还有,你去给我准备半碗糯米半碗黑豆,在今晚十二点的时候把糯米和黑豆洒在我的身上。否则的话,桀桀……”
葛聪交代完这些,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砖上,更诡异的是躺在棺材里的葛福年竟然把眼睛给闭上了!
有些胆子小的人受不了这种刺激吓得尖叫跑出殡仪馆,二黑和余文茜也想跑,结果被我一把给抓住了。
“二黑,帮我个忙。”
都是混熟了的哥们儿,一看我这表情二黑就知道大事不妙。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夕哥,我工地上还有事儿呢,我只请了半天假,你看这……”
“二黑,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那个葛福年想要偷阳还魂!”
“哈?”二黑看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夕哥你不是认真的吧,这人都死了,还真能复活?”
我一脸凝重地点头说道,“人有横死、冤死、暴死、替身而死。葛福年一口心气不顺导致心肌梗塞而死,应该属于横死之人。这种人只要身体的器官没有受到损伤,是可以用术法想办法偷阳还魂的。刚才葛福年交代让葛大壮去买糯米与黑豆洒在自己的尸体上,糯米是为了吸收尸气,免得时间久了尸体僵硬成为僵尸。而黑豆则是为了吸收死气。他弄这些都是为了之后的偷阳还魂做准备。”
二黑是知道我爷爷本事的,所以自然对我说的这些话也深信不疑,只不过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二黑始终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既然夕哥你都看出他是偷阳还魂了,那我们报警阻止他不就完了?实在不行就和他儿子葛大壮说,让他儿子葛大壮不要去买糯米和黑豆。”
我瞪了二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警察会信人死复生这种事情?现在的葛大壮已经被吓破胆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保命,哪里还会听我们的劝阻。废话少说,你赶紧去菜市场买一只公鸡和两个鸡蛋和两坛子酒,今晚十二点之前你来这里,我们就在门外碰面。”
一听买了东西还要特意等晚上过来,二黑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也不和他废话,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火急火燎地回家去找爷爷讨主意了。
偷阳还魂说起来轻巧,但真要做那是很麻烦的,想要从中破坏那就更麻烦了。以葛福年现在能够光天化日附身在葛聪的身上来看,他肯定已经有了干涉阳界的一定能力,正在逐渐朝厉鬼的方向转变,是十分难以对付的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