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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碰上了,不如忙里偷闲,赶赶庙会,一来等等崔龙,二来放松一下心情。
有人曾说过如果想看看一个庙会是否正宗,只需看两种人。一种是拔牙的,一种是算卦的。如果中少了这两样,那就算不得正宗的庙会。
当然,这是玩笑话了。不过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两个职业的顽强性。
你看看,对面就有一个卦摊。
地下铺着一块白布,上面画着一张标准的人脸和手相,旁边还放着一个竹制的签筒。一切的一切都与寻常庙会中的一模一样,不过不一样的是旁边挂着的那个白幡,只见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五个大字‘十卦九不准’。
再看算卦的这个人更是稀奇,他!身材矮小约莫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体型却很肥胖,怎么来形容呢!在他的身上你找不出哪个是腰,哪个是脖子来,打远一看就好像一个超大号的人肉隔离柱似得。
不过这还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莫过于他脑袋上的两只灯泡眼,它可以一只眼睛往上看,一只眼睛往下看。当然,也能够一只眼睛往左看,一只眼睛往右看。如果这家伙发起狠来使劲的转眼珠子能够把人直接转晕过去。
所以在场的人虽然很多,但都是看他的那两只独特的眼睛,没几个真正算卦的。
这样可不好,算卦的眼珠上下翻飞的一转哈哈大笑起来,左手提起白幡,右手微微一指高叫一声:“宣都的父老乡亲们都听了啦!鄙人姓‘卓’叫‘卓摩’。江湖人给个面子起个诨名叫‘九不准’,顾名思义,鄙人一天只算十卦,其中有九卦不准,只有一卦是准的……”
“哈哈哈!”话还没说完众人就乐了,还真是个实在人,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十卦九次不准,谁还会算呢!
“哎哎哎!别笑,别笑啊!”卓摩被笑的着急了,眼珠子快速的飞转起来叫道:“虽然那九卦是不准的,但是其中必定有一卦准啊!而且还是奇准!奇准的那样准!”
“嗨!算卦的。你这不是蒙人嘛!算准了就是说是奇准的准卦,算不准就说是不准卦。准和不准你都有理由说,横竖都有说辞啊!”人群中有个胆大的叫了起来。
“是啊!是啊!险些让他给绕进去。”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道。
“哎……不能这么说。”
卓摩一看被拆穿了,急忙解释:“你要是不信可以将我这十卦全部包下来,必定有一卦是准的,那样不就好了。”
“我去!就你聪明。老子为了一个准卦,就要多掏九份不准卦的钱,岂不是冤死了。要不这么着,我只给你一份卦钱,你给我算十次,好不好。”
“哦……这个怎么行呢!”
卓摩无奈的摇摇头:“一份卦钱还不够吃喝呢!太亏本,太亏本了。”
“去……”众人一听便没了兴趣,叫嚷着就要散去。
“等等!”就在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叫声响了起来。
众人一看那叫嚷的人纷纷躲开了,这时卓摩俩眼儿一转看清了来人。这个人大约三十来岁,大冷的天还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两条威武的青龙,脑袋光亮,一根头发也没有。
再往脸上看,红扑扑的一脸横肉,走起路来一摇三摆的,看样子刚刚喝完大酒。
光头男摇摇晃晃的来到卦摊前,喷出一口酒气从屁股兜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往卦摊上一拍:“来来来!给老子算算。”
“呀!是铁头光啊!快快,躲远点。”
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铁头光是宣都有名的恶霸,众人急忙躲了老远。心里不由得对卓摩多出几分怜悯,唉!看来这个算卦的今天的日子不好过了。
卓摩一眼便看到眼前这个一身酒气的男人不好惹。心中一紧已经萌生了退意,憨笑的把钱推了回去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个卦不准的。”
“啥玩意儿!”
铁头光眉毛一抖,伸手从鼻孔里抠出一团鼻屎,揉啊揉啊,揉成一团球,然后冲着卓摩的脸弹了过去骂道:“老子给你钱,你敢不算,找揍是吧!”
后者赶忙赔笑:“不是,真不是。实在是我的卦不准,怕……”
“去你的。”
铁头光伸手一推卓摩喊道:“知道,知道。十卦九不准嘛!我今天就付你十卦的钱,然后等你准一回。可是……如果一卦也不准的话,就别怪老子……哼哼!”
说着他扬起了斗大的拳头在卓摩面前晃了晃,表情极其狠厉。
“这……咱可不能打人啊!”
“谁说打你了。”
铁头光眉毛一抖笑了:“我铁头光最讲道理了,只要你有一卦准,五百块钱全拿去。可是……如果都不准的话,你可就要……”
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说:“翻五倍,给我两千五,否则就是骗子,打一个骗子不能算欺负人吧!”
这话说的看似有道理,其实很没道理。算卦这东西在乎个彼此真实,我说你今天中午吃的炸酱面,你非说吃的打卤面;我说你有俩孩子,你非说根本没结婚。
有心找茬的话,怎么算都不会准的。
所以今天卓摩是栽定了,至少在场的人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要我算?”卓摩也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
“废话!爷爷钱都拍那儿了,还有假。”
“好!”后者往板凳上一座叫了一声:“报上生辰八字来?”
‘咻咻!’
铁头光吸了吸鼻子蹲在地上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卓摩急了。
“是啊!我打小就是孤儿,谁知道什么时候生的。你不是能算吗,来给算算呀!”铁头光耍起赖来。
“好!第一卦不准。”卓摩只好放弃。
“嘿嘿!放弃了啊。”铁头光眉毛一抖又问道:“算算我结婚了没有?”
“抽根签。”卓摩只好把签桶递过去。
后者看都没看随便抽了一根扔了过去,卓摩看了看说:“没结婚。”
“滚你的蛋,老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乡里乡亲的谁不了解谁,这铁头光的确结过婚,但后来离了,至于孩子嘛!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