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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分析应该说都有一定的道理，杜虎亮的建议看似稍嫌偏激甚至粗暴，可要从Ｎ京警方这二十年的苦苦等待来看好像也是可行的，袁芳芳脸上神情一凝，却是有些意动。

其他几个外援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李国庆，李国庆没有出言反对，他同样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即反对就表明李国庆就算不赞同杜虎亮的办法但也不会反对，米威和闵小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反对。”沈攀站起来两只手掌平静的轻轻按在桌子上偏着头正视着杜虎亮，原本沈攀以为不管是袁芳芳还是李国庆都会明确的反对杜虎亮这种粗暴的办案手法，可见到这二位居然不吭声不说反而是摩拳擦掌的急切的想要试上一试的架势，那他就只能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咯：“从二十年前到今天之前，我相信一定也有人提出过类似杜虎亮同志的建议，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付诸于实施呢，难道就没人好好的想一想吗？”

沈攀的意见可以说和杜虎亮的建议针锋相对，在沈攀看来，警方没有掌握任何段春华涉案的确实证据就不能把人家刑事拘留。他摇摇头，说道：“大家都清楚，二十年前的法律也好办案技巧也罢跟现在都有很大区别，那个时候刑侦上的口供占据了证据链的绝大部分位置，可就算那样当初都没有刑事拘留段春华，我们莫非还不如二十年前的老同志？而且，没有证据无缘无故的刑拘段春华本就是一个违法的做法，我坚决反对！”

其实沈攀心里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二十年来不知道多少警察怀疑过刁爱兰同宿舍的那几个女孩，像段春华这种跟刁爱兰关系好又是同一个上下铺现在又在Ｎ京上班的更是重点的怀疑对象，她会少得了被调查问询吗？

那么多的警察都没有能够从段春华身上查出疑点和证据，沈攀不相信杜虎亮就能比Ｎ京这二十年来参加过这个案子的警察还要厉害，那才真的叫怪事情呢。当然，这个话要是说出来就是当面鄙视杜虎亮了，搞不好杜虎亮会和他打起来，沈攀没那么幼稚，再说就算他指出来又能怎么样，对案件本身不会有丁点的帮助。

可就算沈攀自认为已经嘴下留情了，杜虎亮却还是立时瞪圆了双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想看就看呗，沈攀没所谓的，他平静的注视着对方，嘴角的微笑隐约可现：“老杜，你这个办法真的不太合适，搞不好就传出去到网上那就是轩然大波，会搞得李支队长他们非常被动。”

虽然大家都是外援来支持Ｎ京刑侦支队的工作，可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警衔以及职务来说沈攀都要比杜虎亮矮上一大截。警界也讲究一个用资格压人，要抗住杜虎亮并且顺利反驳回他的意见，沈攀很自觉地拉上了会议室的主人，那就是Ｎ京刑侦支队。

果然，听了沈攀的话，刑侦支队的几名队员的脸色不约而同的有了变化。是啊，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资讯正是一个无比发达的时期，任何事情哪怕你在自己办公室不小心搞一点小动作都会被人拍摄发到网上，更不要警察登门把谁抓走了，真以为段春华公司其他人都是耳聋目瞎呢，还是说她家邻居都是一天到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连猫眼都不去瞅一眼的肥宅？

那种人不存在吧，呵呵。

要对某个犯罪嫌疑人实施刑事拘留，警察大多是要上门的。那么，其结果刑侦支队几乎每个人都可以预测到：鉴于段春华是刁爱兰同宿舍关系最好的女生，这条消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在网上发酵爆发出来，由此带给Ｎ京市局和刑侦支队的压力无可想象……

“老杜啊，这件事咱们再商量商量。”终于，如同沈攀所想，李国庆被逼无奈开口了，刑侦支队被迫要为沈攀背书站在沈攀一边：“现在刁爱兰这个案子每年都会被网上炒得热火朝天，也就是说咱们支队每年都会被众多的网友批判一次，压力真的很大，再多一根稻草都承受不住的，希望在座的各位多多理解。”

李国庆也是没法子了，每一年刁爱兰这个案子炒起来之后他都会被市局领导乃至市上的领导叫去训话。几十岁的老男人老刑警了，年年被强行打脸很难受的，可是为了队里在这种时候保持正常的工作状态，他都是咬咬牙自个儿扛了下来。

到这个时候李国庆不再觉得沈攀是保守了，他反而很感谢沈攀对Ｎ京刑侦支队的理解和体谅，感谢沈攀没像杜虎亮那样为了破案撇开支队的现况只管一竿子杀到底。

“沈攀，再说说你的看法，说得详细一点，让大伙儿都听一听。”李国庆瞥了一眼怒气冲冲坐下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作响的杜虎亮，这家伙怨气很大呐，李国庆心中苦笑一声，眼角跳了跳装作没看见，他很诚恳地望着沈攀，希望沈攀这边可以及时提出一个替代方案免得杜虎亮和全和平联合罗国强出什么幺蛾子，那会让他异常难受。

这就难住了沈攀啊，他也只能还给李国庆一个苦笑：“李支队长，虽然这一个多月咱们对刁爱兰一案的案情都掌握了解了很多，可要说切入点，很抱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

顿了顿，沈攀毫不忌讳展露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谁无所不能，不需要担心被别人知道：“李支队长，说句心里话，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想法，反正我发现呐，自己能够想到的地方卷宗里真的是事无巨细的调查过，我认为单纯从卷宗的角度来看这个案子已经查到了极致，已经查无可查。”

稍稍做了个停顿给在座的众人一个思考的时间，沈攀继续说道：“我坚持我的意见，既然所有该查的能查的这二十年都调查过了却依然没有结果，那么说明卷宗以及我们目前的大方向错了。既然方向错了，我们应该思考的就是改变更换现有的思维，从其他的方向再次展开调查。”

最后，沈攀摊开手，无奈的耸耸肩扫视了会议室一圈：“各位，不是我敝帚自珍，也没这必要对吧？虽然方向错误是我提出来的，但我确实还没有找到新的方向，希望大家都能开动思维早日解决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