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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审出了这样的结果。
端宁大长公主寿诞的第二日,一个关于继母毒害元配长子的传言甚嚣尘上。
虽说荣安侯府和公主府都掩着此事,但那日赴寿宴之人众多,且谢家大少爷倒地是大家都看见了的。一来二去,也就将事情传了开来。
那些个去给公主拜寿的夫人奶奶们各自回府之后,讲起当天的情景来,简直惟妙惟肖,就连当时现场之人的动作神态都描述得绘声绘色。
有不知情由的还问:“虽说是继母,但谢家大公子倒底还是个孩子,能有多大仇,竟就要毒死呢?”
知情的这位夫人翘起长长的指甲,呷了口茶,抿嘴一笑,“就说你是个实心眼儿!跟个孩子能有多大仇呢,还不为着一个爵位!荣安侯府的这位继室夫人也有个儿子,才五岁多,元配长子马上就十三岁了,为着亲儿子将来能够袭爵,自然是要早早打算着!”
旁边一位夫人倒听得乍舌,“虽说是为了爵位,可这直接就下毒,还是在公主的寿宴上,也未免太直接大胆了些!”
知情夫人就笑道:“要不说她蠢呢,偏她还自以为多足智多谋!不过今儿我倒是又听说了一件秘事,说是半个多月前她带着谢大公子去普觉寺上香,收买了那里的一个和尚,趁着敬香茶时就下了毒了。只不过那是慢毒,并没有立时发作,等快到荣安侯府时,谢大公子才从马上撅了下来,也差一点儿就没了!阿弥陀佛,这普觉寺的僧人竟也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她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大家以为谢大公子是害了病,慢慢儿去的,这样看来,她倒也不是多蠢,能做得滴水不漏的。后来可能是看着计策都不成,狗急跳墙了罢!”
一位胖胖的夫人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道:“这般害前头留下的孩子,也不怕给自己的孩子作孽。她这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谢大公子,听说谢大公子的亲姐姐现下已经是慕王妃了,这慕王妃又岂能善罢甘休的!”
旁边一位年纪略长的附和道:“说的正是,不过这位继室夫人我倒是知道一些,本是姓赵的。我娘家母亲的奶妈子的侄女就是赵家嫡出四小姐的奶妈子,对这个荣安侯府的继室夫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众人忙问:“难道在赵府时她就行过什么阴私事不成?”
那位年纪略长的显然对赵府的事十分清楚,也不吊大家胃口,便一口气说得个清楚明白,“我也是听母亲的奶妈子说的,这位荣安侯府的继室夫人在赵家排行第三,大家便都叫她三姑娘。虽是个庶出,却是最狠厉有主意的。赵大人家女孩儿多,偏又一个男孩儿没有,赵大人若想在官场上得些个助力,便也只能依靠姻亲关系。这赵大人也是个坑闺女的,不知怎么就搭上了杨阁老这趟线,杨阁老的嫡亲孙子自小便是痴傻,正好这位三姑娘年纪与杨阁老的孙子相配,赵大人便属意将三姑娘嫁过去。内宅女孩儿婚配这等事,自然是主母来办的,因着赵大人有话,赵夫人就将这事儿办了。说是小定都过了,这位三姑娘竟使了招李代桃僵,趁着当年文大学士做寿,就在文府让她寻了个机会,要约杨阁老的孙子在假山见面,杨阁老的孙子本就痴傻,就像个□□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男女大妨不大妨的?他的母亲就带着他一起在后院坐席了。他被三姑娘哄骗着就去了假山,还以为在藏猫猫呢!三姑娘当然是没去,她不但没去,还使人送信儿给四姑娘,说她的嫡亲妹妹在假山边摔到了,让四姑娘去看,四姑娘便急着去了。哪成想遇到了藏在假山里的杨阁老的孙子。被人传成私会,女孩子名声要紧,便只能是四姑娘嫁给杨阁老孙子了,又因着杨阁老孙子心智不全,这私会的名声才被压下去,否则这赵府一家子女孩儿的名声不就全完了。”
大家听完都默了一默,才有人开口道:“这个赵三姑娘也真够狠心的,若是此事成了,她便不用嫁给杨阁老孙子,若是不成,只怕她也要亲自去假山一回,非要害了赵家一大帮女孩儿的名声才肯罢休。”
这位年纪略长的又道:“可不就是如此说,要不说她狠厉呢!这件事儿把她的嫡母赵夫人气得大病了一场,后来就将她禁足在院子里,生生熬成了老姑娘。可是谁又能想到,她竟用一只风筝搭上了荣安侯呢!最后竟成了荣安侯夫人。可见一个人的境遇真是难说的很。”
又有人道:“可是她成了侯夫人了,竟还是耍些阴毒的招数,可应了那句话:本性难移。”
大家又议论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散去了。
相比于众人传八卦的踊跃热情,荣安侯府的朝晖堂却是黑云压顶。
谢晋一把将赵氏端过来的参汤摔在地上,碎片混着汤水溅了一地。他被丫鬟扶坐在椅子上,对赵氏怒道:“你竟敢毒害安哥儿!”
午后赵氏见谢晋和谢安琅都是被抬着回来的,谢琳琅和卫长玉也跟了来,就知道事情不好。因着今天早起时谢全琅身上不大好,她便没有去公主府,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没想到老爷一醒来竟就当面问出“毒害”这样的话来,她怎么可能承认这个罪名,倒怔了一下,道:“老爷怎么给妾身安了这样一个罪名?妾身何曾毒害过安哥儿?妾身竟不懂。”
谢晋一想起今天的脸都丢尽了,自己还要背负一个治家不严的名声,朝堂之上不知会有多少同僚对自己指指点点,连皇上那儿都少不得要去请罪。心中更是火起,“你还跟我装不知道!玉莲水月难道竟是我派去的不成?”
赵氏一听,脸色瞬间刷白,却还自强辩道:“妾身只是让这两个丫鬟去伺候安哥儿。妾身是想着安哥儿从未一个人在外面住过,派两个得力的去伺候我也能放心些。老爷竟说我毒害安哥儿,这个罪名,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认的。”说着便抽泣起来,“安哥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这几年来,我待安哥儿如何,老爷也是看见的,只差他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摘下来给他。且不说没有证据,就单凭两个丫鬟的一面之词,便要套这么大的罪名在我身上,妾身当真委屈!”
言外之意,便是有人收买了这两个丫鬟来陷害她。谢晋在长公主府时,一听到是自己的继室毒害元妻长子,顿时怒火冲天,什么也听不进去。如今听赵氏这一辩解,稍稍冷静下来,心下也不禁有些疑惑。抬头看见卫长玉也在,刹时心中一个惊雷响起,莫不是襄国公府的手段?
卫长玉见他神色迟疑,又不停的看向自己,心里明白他是被赵氏说动了,不禁冷笑道:“谢夫人好口才!竟推脱的干干净净。我要谢夫人见一个人,想必谢夫人就不会理直气壮的说没有证据了。”
说着便让侍卫带了一个男子上来,他穿着一身明绿绵缎,细长的眼睛总是向上挑着,不是贾儒又是谁!
贾儒已经被卫长玉关了半个月,早就没了之前那份装模作样,心想又害怕得要死,此时进来一看见赵氏便对她喊道:“表姑母!表姑母救我!前几日我正在处理那个帮表姑母给前头小子下毒的和尚,就被卫大人抓了,卫大人还要送我见官!表姑母你一定要救我!我爹就我这一根独苗,我还没生出儿子来呢!表姑母……”
赵氏这才彻底傻眼了。
她看着此时还跪在地上求她救命的侄儿,真恨不能他现在就去死!
谢晋都气怔住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半个多月前,谢安琅陪赵氏一起去上了个香,回来竟昏迷了好几天,要不是请来了墨神医,只怕早就……
竟然也是这个毒妇下的手!刚才还差点儿又听信她的花言巧语。谢晋只觉得自己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两耳嗡嗡作响。
卫长玉还在说:“谢夫人,如果你认为你侄儿也是被我收买了,那我就直接将他送顺天府,看一看顺天府能不能审出些证据来。”
当时,谢琳琅正在给谢安琅喂药,这些事都是后来青杏说给她听的。
又过了两日,正在外省巡视的襄国公卫明华返京,还未来得及回国公府,向皇上述职之后就直接去了荣安侯府。
卫明华与谢晋在书房秘谈两个时辰,最后卫明华将谢安琅接到襄国公府养病,并在病好之后直接送入卫长玉统领的虎贲营。
与此同时,谢夫人赵氏被送去了荣安侯府乡下的庄子。
直到坐在前往乡下的马车上,赵氏还在想,自己是怎样陷入这样一个绝望的境地的。
她并没有想过利用两个丫头就能除掉谢安琅。
只不过是想着她这次既阻止不了谢安琅去行宫,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让他在圣上面前没脸。虽不至于就断了他请封世子的路,但至少能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她早就听说过吏部刘尚书的独子得祖母溺爱,就连刘尚书也不大敢管,以至于十三岁时就收了三四个通房丫头,后来愈发不堪,长成了一个顽劣异常的浪荡子。后来竟摸到了静仪公主的女官,就连圣上都训斥过他。
再借着谢安琅神思倦怠,不适合再随驾行宫,被送回侯府来就是顺理成章了。只要谢安琅还在自己手里,就不怕襄国公府和谢琳琅翻出什么天来!
但是,她交给水月的药却被换了!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谁做的手脚,那个丫头才十四岁竟就有如此深的计谋,只怕卫长玉也逃脱不了干系!她恨得几乎咬碎银牙!
她从小就知道,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靠自己去努力争取。
于她自己是这样,于她的亲生儿子自然也是。
若不是她自己的争取,她又怎么会有机会成为荣安侯的填房?
在赵府时,她的姨娘得宠,她虽是庶女,却也要样样比嫡出的姐妹们出色。她的嫡母虽然将她和她姨娘恨之入骨,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在赵府得意了那么多年,直到她长大了,该说亲了,她才知道关系自己的终身大事时,她得宠的姨娘竟一句话也说不上!而她的下半生,竟完全捏在了她一直没看得起的嫡母手里。
她知道嫡母极厌她,却也万万没想到,嫡母竟将她订给了内阁首辅的嫡长孙,那个自小就白痴的男人。她要嫁给这样一个人了,而父亲竟然欣喜异常!
这就是从小便宠她护她的父亲。呵!牺牲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算得什么?赵府的前程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这些人都小看她了。她只使了些手段,不就让嫡母赔了一个自己亲生的女儿?就算嫡母为了报复,生生将自己留成了老姑娘,那又怎么样?谁让她运气好呢?竟遇到了新丧妻的荣安侯。
她二十岁那一年,以未嫁女之身嫁给荣安侯做填房。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想把她留到死的嫡母看见荣安侯来提亲时的表情,她那时便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畅快过!
想到这里,她得意起来,是的,她的谋划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不论是和她的姐妹们斗,还是和她的嫡母斗,她永远都是胜出的那一方。
这一次,被那个丫头摆了一道又能如何?等下一次,定让那个丫头再也翻不了身!
只是,她被送去了乡下,连谢晋的面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