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上校，当“超人”是不是很容易？”一打开升降梯的门，就看到乌尔曼倚在门边调笑着米勒。

“去你的幽默感吧！你要是看见下面有什么东西就好了！保准你笑不出来。”米勒一脸没好气地呛道。

不过闲话聊完，米勒还是交待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好了，这是接下来的计划流程：

我和阿尔焦姆去奥斯坦基诺电视塔校准目标……你留在这里保护弗拉基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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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猜测我们成功的机会有多大，但在接近电视塔时，我会试着到我们的人那里去，并请求支援。”

“我在此插一句，”谢元还是对这个计划不能完全遵守，杀戮不是最好的手段，虽然很有必要，“我会帮助米勒中校帮你们在电视塔设定好导弹辅助瞄准仪，但是再你们决定最后按下发射按钮以前……让我跟他们谈判一次。”

“又来了，阿尔乔姆，我以为在你看到这么多恶心的事情后，竟然还想着为黑暗者求情……你是人类？还是黑暗者？”乌尔曼不说话，反倒是米勒率先爆发了。

“黑暗者就是孽种，他们在抢夺人类的生存权力，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们……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地铁站……”

“如果有必要，毁灭一半地铁站居民来延续剩下一半人的后代存续，哪怕毁灭的人包括我自己……我也会同意的”谢元打断了米勒的发泄。

“但事情没必要到达这个地步，难不成我们就一定要毁灭一切有威胁的生物来维持生存吗？”谢元看着米勒和乌尔曼眼神里带着悲哀，“上一个遵循这个思想的人，就是导致了现在我们这个状况的罪灰祸首。”

“而且你以为我心里对黑暗者没有一丝恨意吗？你知道黑暗者在极度激动之下疯狂在地铁窜动，我的养父在防御变异体时受了重伤。”谢元看着米勒讲述了自己最近通过电台联系获得的展览馆站情报。

“天哪，我很抱歉……那为什么你还执着于……谈判呢？”米勒这才知道谢元其实背负了巨大的压力，但是依旧不明白这个看着“无情”的举动。

“因为他们没有再我们探索这里同时跟过来阻止我们，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谢元知道要想劝服老兵们支持这个计划，只能跟他们说一些实际的东西。

“他们只是怪物。”乌尔曼一脸不理解，怪物能有什么情报渠道呢？

“他们是有智慧的怪物，是一个种族……难不成不可能是我们行动隐秘，而瞒过了他们吗？”米勒纠正了乌尔曼的说法，虽然他自己也认为是行动隐秘的原因。

“说这种理由不如用在庆功大会上再说吧，指望黑暗者一点情况都不了解？”谢元带着好笑的眼神看着两人，“战略上我们是该蔑视他们，因为他们只是一个原始种族，可是战术我们也蔑视他们就太愚蠢了。”

“他们的精神能力能轻松扫过你的大脑而你不知道，指望他们不知道这个信息？还不如指望他们今天突然被一颗陨石打灭吧！”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乌尔曼一脸不服气，“你告诉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让他们走？要是他们不走呢？”

“所以我才跟着你们一起来这个要塞，因为我们对着黑暗者其实是没有真正的优势的，”谢元苦口婆心地解释着双方优劣比，“这也是我一直克制的原因，正面对抗起来他们比我们强太多！”

“真的开战，我们不是对手…”谢元转身倚在栏杆上，“就算赢了，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所以我们现在找到了战胜他们的决战武器，只需要三颗导弹……我们就能彻底抹平植物园的一切！”米勒拍了拍制导系统。

“你知道吗？导弹危机时，大洋彼岸曾经有过用轰炸试图抹平雪茄国，但是很快他们就推算出……无法炸干净。”

谢元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制导系统，这就是一个激光瞄准仪和支架，谢元能确认基本上就是要塞里的旧货，一晃二十年的断代啊。

“战前曾经有人说，全面核战争的爆发一定会导致全人类的灭亡……但今天，我们还存在于世，虽然只是苟延残喘。”

“我敬佩你小小年纪就可以读到这么多知识……”米勒也不得不承认，小家伙真的是博览群书懂得很多旧事，“但你想说什么？”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你认为抹掉了植物园就真的让黑暗者灭族了吗？”谢元转回来看着米勒，非常认真地询问，“你能确认让黑暗者一个不留地全部死亡吗？如果漏下超过数十个怎么办？”

谢元站到跟前，眼神无比地严肃，郑重地询问：“你怎么能保证不放跑一个？要是有余孽，他们疯狂报复人类怎么办？要知道普通人对黑暗者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到时候，人类出现重大伤亡后，找责任人，米勒……你担待地起这后面的追责吗？”

“我想我可以……那要是你的谈判不成功呢？”短暂思考以后米勒也不甘示弱地反问。

“那就连同我一起炸掉，不要顾忌”谢元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会用我的精神能力尽可能拖着他们一起走，理论上我是真心希望和平的，但是如果真的大家都不想后退一步，那就连我一起处理了吧！”

“反正如果黑暗者真的被全灭之后，我的存在也到了可有可无的处境……是时候可以暂时退场了”谢元心中已经有了定案。

“还没到这么一步，小子！”米勒直接拒绝了谢元的想法，“等我们到了电视塔再说！”

“保持联系，各位！”米勒跟乌尔曼和弗拉基米尔道别，同时做好嘱咐，“清楚命令了吗？很好。”

“祝你们好运，伙计们。”弗拉基米尔也适时送来了临别祝福。

“那么阿尔乔姆，你来扛制导系统。”米勒看向谢元，当然谢元也不会拒绝。

制导系统看着大，而且沉重，谢元却非常小心地抱着它放到列车上随身携带，虽然毛子设备是出了名的耐操，但是少点损坏也是好的。

刚刚安顿好制导系统，谢元就直接走到车头，靠在车门上看着米勒启动列车，布置目的地。

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列车就开始启动，并且快速地步入高速状态。

“你知道吗？这基本成了定律，”看着列车在黑暗中前行，坐在操作员的椅子上，米勒有感而发，“在你举步维艰地拯救世界时，其他人却毫不关心。”

“不然呢？”谢元看着米勒回怼道，“要真的人人都关心这件事的时候，那你就真头痛了，因为这说明问题严重到需要大家都不能忽视了。”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啊，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谢元看着前面的黑暗，他最熟悉最安心的黑暗感叹道。

“有点意思，这句话从哪里听到的？”米勒突然转过头问着谢元。

“记不清了，记得好像是远东的一位作家说的。”这点谢元没说谎，他真不记得了，不过出自谁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总要有人站出来的。”

“好吧。”米勒把视线看回了前方，此刻他们乘坐的列车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