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顺着脸颊落在黑色面纱上。黑衣人稍作歇息,再次握住箭,猛一用力,箭终于被拔了出来,黑衣人倒吸口凉气,痛的想喊却又不敢喊,生怕自己一出声会引来匈奴兵。
黑衣人痛的松开了手里的剑,双膝跪下,双手握拳放在地上,手臂直伸着撑着身体,紧紧的咬牙,尽管他想尽量隐忍不让自己出声,但子夫还是听到了那巨大痛楚中他从鼻子里发出的低沉的哼声。
“你怎么样了?”子夫焦急而又心疼的问道,蹲在黑衣人面前,眉头紧皱着,似乎那种痛是在她自己身上一般,看到黑衣人痛的紧闭的双眼,子夫也咬紧了嘴唇。
“你走吧。”黑衣人倒吸口凉气道,声音中略带着痛苦声。
子夫略微一怔,虽然黑衣人痛苦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但子夫听得出,他不是伊稚斜,这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曾经就是这个声音把她打入掖庭,也是这个声音答应她跟着伊稚斜离开皇宫,而现在,同样是他从匈奴的地盘上不顾死的救她出来。
子夫走到黑衣人面前,颤抖的着揭下他黑色的面纱,似乎在等待自己猜想的结果,只是,她宁愿救她的人是伊稚斜。
“真的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来救我。”子夫看着面纱下刘彻苍白的脸,难道军臣单于等的人就是他?难道刘彻早就出了未央宫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难道自己跟伊稚斜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了?想到这里,子夫忽然变得心虚了很多。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刘彻冷冷的道,一只手握住剑柄,剑点在地上撑着刘彻的身体慢慢站起来,另一只手放在受伤的那条腿上,用剑做拐一步一瘸的往前走,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血迹,在黑夜中散发出黑色血腥。
“既然不想见我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宁愿今晚上只是个梦,也宁愿就这么死在单于的手里。”子夫负气的说道,她本想说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可心里明明是有他的,到了嘴边却还是变成了互相伤害的话语,或许是因为那没有人情味的汉宫让子夫觉得他们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救你出来我的心里也就无憾了,但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我是大汉的一国之君,我要我的女人忠诚于我,而不是跟敌国的男人出宫游玩。”刘彻的话语中依旧冰冷,暗夜中,子夫却看不到刘彻通红的眼圈,刘彻隐忍着,莫不出声的慢慢往前走,此时的他不像君王,多了一些颓废,少了一些霸气。
忠诚?子夫听着这两个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完全可以成为伊稚斜的女人,可脑海中停留的依旧是刘彻的影子,为了他自己誓死守护着那颗守宫砂,如今变成了不忠诚,子夫甚至想问一下自己被贬进掖庭又当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