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宣战与灭绝令
第二天。首都广场中,陈景辉挽着星彤冰的手,两人带着一众官员来到了提前放置的青铜大鼎所在,他们身后,是同样身着白衣,前来默哀的老百姓。战士佩戴长剑,侍立在青铜大鼎下方,乐团奏响乐曲,肃穆的默哀仪式持续了一分半钟。默哀结束后,陈景辉捧着花圈,走到了大鼎前,将花圈轻轻放下。他转过身,看向还沉浸在哀伤中的群众,缓缓开口。“我们在此,纪念牺牲在天教神灵手上的同胞战友,向他们致意深切的缅怀和真诚的感激,他们有的是我们的亲人,有的是我们的朋友,有的是在路边擦肩而过,一面之缘的同胞,但如今他们都是死难者,都是因为抗击天教神灵而牺牲的英雄。”“在缅怀逝者的同时,我们也要铭记他们的牺牲。”“天教的一些神灵,残忍地制造了两起神灾,他们不止杀害了我首都诸多军民,也毁灭了古都梅京,致使百万人死亡,千万人流离失所。如果把时间放到更遥远的过去,他们的种种行径,更是罄竹难书,人神共愤。”陈景辉说道:“如今,祂们的行为已经无法被众生所容忍,祂们邪恶残暴的举动不该永远存在下去,祂们对我们发起了战争,我们唯有以战争回应。”陈景辉等了一会儿,等打破沉寂的,雷鸣般的掌声消退,他说道:“在此,我呼吁元洲和天洲的众生团结起来,与天教的邪神作战到底;我呼吁那些抗争天教的人们,团结在一起共同行动;我呼吁天教中有良知的神灵弃暗投明,加入正义的一方。”“我在此,代表所有抗争者,向天教崇拜的主神‘天’宣战。”轰隆隆!天边有落雷惊响,陈景辉抬头,面无表情,目光穿透突兀出现的重重乌云。这些雷云不是某人操纵的结果,而是陈景辉在众生面前的发言,激发了“元洲”的反应,像是传说中的天人感应。在陈景辉的凝望下,雷云被逼退,晴空重现。简短的演讲和祭祀结束了,陈景辉简单的发言通过星月建立的信号基站网络,传递到众生联盟各个角落,甚至通过电台,传输到国外,被拥有收音机的人们所听到。真正翻脸了,陈景辉和天教不留余地的翻脸了!消息一出,最快反应的,是许多众生联盟内还残留的权贵,这些人大多是商人和在战争中起义,投降的老豪门,贵族,门派修行者等,在众生联盟的统治下,他们的权势大不如前,受到了很大的压制。他们立刻收拾细软,连正在和墟宗扯皮的一些产业都不要了,直接开始逃跑。先前也已经有这种逃跑举动了,但规模不大,很隐蔽,可在陈景辉公开宣布后,他们直接跑了,火车票和船票买不到,坐马车,走路也往其他王朝跑。国外,被众生联盟赶走的流亡豪族,更是狂喜。他们觉得,机会终于来了,可以借助天教的力量,夺回他们往昔的荣光!这些人都活跃起来,化作说客,到处拜访其他王朝的权贵,想让他们和天洲联合,彻底覆灭众生联盟!很快,又一个晴天霹雳传来。元洲天朝宣布,天教天定局已经通过了“灭绝令”,所有众生联盟的凡人和修行者,只有死路一条,包庇者同罪!他们甚至杀死了跑过来找他们投降的易子君,把他的头砍了下来,挂在天京门口,震慑全元洲。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惊了。这一切的主使者是李诗花,她确实收到了来自天定局的灭绝令,但她作为第一大主祭,权力很大,完全可以假意宣布接收投降,进一步分化陈景辉麾下势力的战意,让天教的进攻更容易些。但李诗花没有这么做,她想借此展现对陈景辉的善意,让陈景辉重新相信她和他是一边的,同时,她也想少做少错,她在天教内部已经上了怀疑名单,有人在调查她,不愿意在为本土的傲慢决策缝缝补补,怕引起怀疑。李诗花这通操作一出来,那些跑路的众生联盟修行者和富商,豪族等权贵,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天教根本不是一般的元洲势力,根本不屑于接受他们这些人的投降,要把他们一并赶尽杀绝。这下,他们逃跑到的王朝,对他们的态度一下子暧昧了起来,但还没有立刻抓捕,杀死他们,都在观望局势走向。他们更尴尬了,如今,他们已经叛逃,更是不可能跑回众生联盟去,一下子落得两头不是人。这下,无论是众生联盟打赢,还是天教打赢,他们都是必死结局了。天洲的大军还未至,元洲天朝的护教军先行动了起来,首先是大肆抓捕兰朝和剑朝的流亡贵族,把他们统统拉去砍头,抄家,随后是整备军队。他们倒没有表现出进攻态势,而是在兰朝边界线处布防,防止众生联盟在天洲动员完成之前,先一步把他们给灭了。随后,天教的特使在到处行动,要求元洲各国选边站,没有中立可言,在一个限期内,要么站在天教一方,诛灭亵渎上天的众生联盟,要么就视为众生联盟的党羽,陈景辉的同伴。元洲诸多王朝,再次回忆起了天教的霸道与蛮不讲理,他们根本不把元洲诸多王朝当成平等的国家实体,而是当做呼来喝去的仆从。哪怕是元洲天朝,都没有这样的实力,但天洲有,天洲甚至有神灵已经到了元洲,在天京发话,祂说就算灭绝整个元洲,也只不过是稍稍麻烦一点的事罢了。几天时间内,各个王朝异像纷纷涌现,那些隐藏在梦洲的神灵开始频繁“下凡”,与自己的子孙商量局势,下达决策。陈景辉也试图寻找一些外援,尤其是那些隐藏在暗处,和天教斗争的神灵们,祂们是重要的战力。但这一次的局面和上次他与常遇春战斗不同,上次他与常遇春战斗,有许多剑朝的难民和来自其他王朝的理想主义者加入他这一方,因为他和常遇春实力差距虽大,却看着不那么绝望,有胜算,而这一次,他战斗的对象是统治了世界上千年的天教,没有任何人认为陈景辉会赢。一天夜里,陈景辉和道宗宗主孟渊再次交谈,陈景辉提及希望得到道宗神灵的协助,被孟渊婉言拒绝。“我不能把赌注押宝在虚无缥缈的希望上。”孟渊说道:“还请陈将军理解。”陈景辉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理解您的顾虑。”孟渊接着说:“我可以给你一些情报方面的支持,但我方的神灵不会冒险。”陈景辉眼睛一亮,心中一喜,哪怕道宗不出人,他们能给点情报支援,那也好啊!“那我有些隐秘的问题想请教您,可以吗?”陈景辉立刻询问,根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