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囤布
既已点头,那自然不能再反悔。
路至铮领着苏云烟去了自家布庄,让她直接吩咐掌柜的,做接下来囤布的部署。
至于需要用多少银钱,全从路至铮那里支出。
路至铮不觉得这能赚钱,只不管囤了多少绸缎,也能慢慢卖出去,亏也亏不到哪里去,所以才拿出银钱来陪她玩玩罢了。
不过来都来了,路至铮还是大方的指着架子上的各色布料道:“看有没有喜欢的,挑几匹拿回去做衣裳。”
小姑娘身上还穿着素雅的旧衣,看着有点寒酸。
将军府的布庄子……
苏云烟想了想,还是仔仔细细的挑了些布料。
“就这些吧,足够了。”
“再拿两匹吧,我叫人给你送府上去。”路至铮随意扛了匹布料,“这布料不错,可以做件褂子。”
苏云烟拿帕子捂了嘴笑:“留着给你自己做褂子吧!”
那藏青的颜色,哪个小姑娘会穿?
被嫌弃了,路至铮撇撇嘴,将布搁下,嘟嚷了句,“给我做就给我做呗!”
至于要谁给他做,却无法追究了。
苏云烟攒了攒唇角,垂眸掩下一抹遗憾。
她倒是想给他做,只是现在不合适。婚约之事一日没有个明确说法,就一日不得轻举妄动。
敲定了布料事宜,苏云烟便准备回府了。
路至铮看她连辆马车都没有,实在是不忍心看小姑娘走回去,所以雇了辆马车亲自将人送回府。
马车在门口也未曾停留多久,路至铮就闲适的坐在马车前,看着人安稳的进了府,这才调头离去。
他未曾遮遮掩掩,自然是被宰相府的下人们看到了,巧的是有个下人与苏云芷的丫鬟有一腿,于是去说了一嘴。
到了晚上,苏云芷便从丫鬟嘴里听见了此事。
“我这个妹妹,还真是长了本事,去太子跟前出了风头不够,还要去勾姐夫!”苏云芷气得脸都红了。
丫鬟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一旁,有些话她自然不敢说。
大小姐与将军府公子还未成亲,自然三小姐就没有姐夫。且分明是大小姐先去勾搭太子,眼看与将军府的那门亲事是要不成了,如今看着三小姐与将军府公子亲厚,大小姐却突然护起来了。
主子的事情,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苏云芷兀自发了一通脾气,只觉得还不解气,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此时晨辉院的那位刚刚用了晚饭,喝着杯茶慢慢消食,贴身嬷嬷走进来,恭敬的汇报三小姐的行程。
最后道:“那些衣裳头面一个未留全被当了。”
那衣裳头面可是夫人赐予三小姐,却这般不领情,真是白眼狼。
相夫人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她倒是很有主意。”
看样子相夫人也并未很生气,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般。
嬷嬷低头不再说此事,只说起另外一桩来:“三小姐还遇到了将军府公子,两人一道去了布庄采买,最后将军府公子送了三小姐回府。”
“我道她出去做什么?原来不单单是卖个衣裳头面。”相夫人的神情越发冷了,此时才看得出是真生了气,“通知门房,往后有折枝院的帖子都压下。不安分的姑娘,就只配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
这下,就算三小姐在宫宴上大放异彩,以后没机会出府,那也结交不到什么贵人了。
后宅院里头的门道,嬷嬷是门儿清,当即便去执行了。
出去时遇上气冲冲而来的大小姐,嬷嬷赶忙行了一礼,心里猜测大小姐此番来大抵也是为此。
对这一切,苏云烟还浑然不知。
今日出去一趟,采购了不少的布匹回来,主仆两个索性闲暇着,便想着自己裁剪衣裳穿。
紫苏是个心灵手巧的,做衣裳不在话下,苏云烟只能帮着递递剪刀、整理布料打下手。
倒也清闲。
“这匹布是真不错,若是买可得花不少银子呢!”
紫苏裁下一块,忍不住还欣赏了一回。
要说路公子倒也大方,给的都是好料子,比府里拿来的那些可要强多了。
苏云烟笑了笑:“他指望着我的主意赚钱,自然就得大方些。”
“可是小姐,那些绸缎虽贵,却也不好卖呀!”提到这个,紫苏就更疑惑了。
“你不懂。”苏云烟将裁剪下来的布整理好,细细的抚摸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等来年开春,你就知道了。”
她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但有些事情她却知道。
京城的绸缎,开春之后价格会翻倍,且还供不应求!
路至铮今儿花了不少银钱,回了府里再想起来,难免还是觉得有点肉疼,兀自悼念了一番花掉的银两,才去将老太君的药熬好了端过去。
老太君喝了药,问起他来:“今儿回得这般迟?”
“在路上遇见了个姑娘,便帮扶了一把。”帮着她收了那许多布料,也算是日行一善吧!
老太君混浊的眼镜亮了亮:“什么样的姑娘?可带回来了?”
“祖母也认识,她说在法华寺还遇到了您,与您一道回来的。”
“哦!那位姑娘啊!”老太君了然,“是个好姑娘,下次你带回来瞧瞧。”
“祖母!她可是苏云芷的妹妹!”
虽然路至铮不怎么喜欢苏云芷,但那婚约他还是记着,越界的事情万万是不能干。
老太君却是冷冷的哼了声,瞪他一眼:“你倒是个木头!”
见祖母精神还不错,路至铮陪着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晚上躺在床上,一闭眼竟然全是小姑娘那双灵动的眸子,还有她委屈时的神情,一张张脸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一张都是她,好像熟悉至极。
以前是在哪里见过呢?
还是最近见到她的次数太多了?
若那婚约……
梦里一片大红,到处都贴着喜气洋洋的喜字,将军府铺十里红妆从宰相府迎了新妇进门。
三拜九叩拜堂完成,突然有人起哄要看看新娘子。
路至铮看了眼安静站在一旁,手里紧张搅着红绸的小姑娘,轰走了起哄的人。
心想他的新娘子,怎么能随意给旁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