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卿上马,几名亲兵也骑马跟着,飞也似的从东门出了定风庄,跑了二十里,远远看到大队人马,这个是永清,苟恒在调派队伍。永清见到丽卿道:“卿姐来的正好,如今我和苟将军调动了青云,新柳人马两万,加上召村,归化,定风三处的乡勇共三万人,刘伯伯那边也还有万人,如今那林冲失策,数千人在丁字坡休整不去,正好一鼓歼灭。对了慧娘身体怎样了?”,丽卿大致一说慧娘无事,便把慧娘的话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永清听罢,叹道:“慧娘用心虽善,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栾廷玉,召忻,哈兰生都为多年之名将,如今他们或死或残,若连个林冲都杀不了,对朝廷如何交代?那盖天锡已经知道内情,我等就是收兵,他一样参奏朝廷,到时刘伯伯和我们都跑不了干系。不若趁今日以多击寡,除了林冲。那林冲为梁山五虎,又先后率兵打破我沧州,青州,贼中地位已经和宋江无异,若我杀了林冲,宋江不反,必遭同伴厌弃,若宋江反,则朝廷又用得我等了。”,丽卿道:“但如今消息漏了,加入和梁山对战,贼军忽然喊出招安之事如何?”,永清笑道:“我和苟将军刚才已经告诫三军,申明赏罚。有乱听谣言者,立斩阵前。何况两军对垒,喊杀连天,谁听得见谁说什么?”。丽卿听罢,道:“若如此,奴家愿助一臂之力!”,永清大喜。
日至下午,人马已经集合整训完毕,哈芸生和金庄也都回来各带自己乡勇,那哈兰生回庄路上伤重不治而亡。哈芸生回来为兄报仇。连同永清,丽卿,苟恒,金庄共是五员战将。带三万兵丁乡勇直奔丁字坡而来。
到了丁字坡,只见坡下梁山人马也是列阵而待,林冲率众将在阵前。永清看罢阵势,对众将道:“贼军看上去不过千余,待厮杀起来,我等不与他斗将,只将人马掩杀过去即可。这里先布阵,我派人通知刘伯伯两面一起夹攻。贼人所长无非坡顶庞万春箭法而已,但他兵实在太少,无济于事。”,众将领诺,射住阵脚,慢慢布阵。永清派精干骑兵绕过丁字坡送信刘广,待喊杀声一起,立刻夹攻。
正在这时,却见林冲阵上冲来一员女将,骑一匹照夜白马,个子高挑,浑身青衣白甲,身披青色披风,双手悬着两把日月刀。开口喝道:“我乃是一丈青扈三娘,陈丽卿出来见我!”,永清阵上不少人都吃了一惊,议论纷纷,丽卿拍马出阵,仔细一看正是扈三娘。丽卿喝道:“不想你这贱人并未死在濮州,也罢今日正好成全你。”,三娘冷笑道:“无耻贱人!你我在濮州如何分出胜负的?自己都忘了?今日便是你死期到了。”。说罢挥动双刀来战。
诸位那陈丽卿也算得诸般要强之人,对阵若是棋逢对手很少暗算。当日濮州和三娘一战,正是平生劲敌,两人都掉下马性赌命换之时,丽卿一时心中慌乱使用了希真给她的蛊毒戒指,原以为三娘死了,天下无人知道此事,谁知今日三娘仍活着,不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咬牙,挺枪出战。
两位女英雄二次交锋,这一番厮杀更是惊心动魄,丽卿一条枪如飞龙出水,三娘两口刀似迅雷逐电。丽卿这番一交手便感觉三娘刀法进益不小,更是小心应付。眼看二人斗到三十合。丽卿和三娘两匹马相对而来,丽卿一枪刺去,三娘闪过,逼近丽卿,两臂交叉,双刀反向削丽卿马头,这一招换做金蛟剪!丽卿识得,急忙撤回枪,用枪杆左右拨打,此刻两匹马正好错在一起,三娘不待招数使完,忽然斜劈一刀,快的真如电光一闪,丽卿不及招架,头急闪,只听镗的一声,那刀竟砍在头盔的凤翅上,将凤翅削断,丽卿只觉得半边脸都被冷风一刮,微微有些疼痛,心头一惊。
好在丽卿久经沙场,知道三娘必有后招,急忙把枪往背后来个苏秦背剑,只听当一声,后背震动,三娘刀果然砍在枪杆上,两匹马此刻完全错开,只听三娘喝道:“造化你这贱人!”,丽卿回马想再战,忽觉耳朵痛的不得了,似乎有东西流在脸上,用手一摸,才是又惊又怒,原来半只耳朵竟被三娘削下!
丽卿还想再战,但只觉得血根本止不住,还从脸上流下,只得带马往自己阵上跑,三娘哪里肯放,紧紧追在后面。此刻祝永清和林冲都出马来看顾自己人。永清看三娘追近了,急忙把希真给的雷丸掏出来攥在手里……
那祝永清想起希真叮嘱,雷丸可让敌将神形俱灭,万不得已时方可用,永清想:“这婆娘虽勇,毕竟贼中地位远不及林冲,雷丸只得一发,用了可惜。”,正这时听坡南面号炮想起,永清知道刘广攻山了,也一挥枪,全军压上!
三娘正追丽卿,眼见官军全军出动,只得回阵去了。林冲看罢,也立刻告诫大小三军:敌军虽众,不多时必然溃败,大家只管死战。梁山军将山呼一声,奋勇连天。林冲率三娘,扈成,秋霞,鲁达,李逵,单廷珪,魏定国众将冲在前面,梁山兵在后,大家豁出性命狠杀官军。
永清也知今日之战只能胜不能败,也指挥官军层层包裹,围住林冲人马。但见阵内林冲等杀的敌军尸横遍地,怎奈永清兵多,一时难以击溃。
再说土誾之上,万春见刘广攻上来,便指挥弓箭手狠射坡南敌军。那刘广亲自督军,官兵一面填沟壕一面攻坡,不多时连沙袋带尸体居然深壕已满,官军几番冲上又被乱箭射回,柴进见状便和樊瑞耳语几句,教樊瑞做法。
忽然,无论坡南坡北官军乡勇都耳边清清楚楚听到樊瑞说话,休说战场喊杀连天,即便掩了耳朵,樊瑞声音也是清清楚楚,正是传音大法。樊瑞说道:“官军乡勇弟兄听真,三日前朝廷已派太尉宿元景赴梁山招安议和,共抗辽金;官军已经交还水泊头关退兵了。那祝永清,刘广为报私仇,带你们设伏梁山人马。已属抗旨,尔等今日胜了也没功劳,阵亡亦无抚恤。尔等细想,那沂州府近在咫尺,如何官军不来相助?如今激战一日,定风,归化,召庄庄主已经都战死,尔等还要为虎作伥吗?何苦白白战场丢了性命。速速回去吧!”。
官兵乡勇听到这话,不啻头上起了个惊雷,机灵的略略思索前后,不由破口大骂随即落荒而逃;愚钝些的难分真假,但见同伴跑了,也马上跟着逃。定风,归化,召庄三处残余乡勇队伍彻底溃乱,金庄和哈芸生哪里喝止的住?永清刘广部下乃猿臂寨兵马,稍稍好些,却也不断有人逃离。
永清万万没料到这一手,梁山竟用法术让数万兵马瞬息知道真相,自己虽然大喝命部下不要信谣,但毕竟心虚不能说的十分明白,梁山阵上哪容他去重整队伍?众将各自率队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官军。为首黑旋风两把板斧如龙卷风刮来,锐不可当。苟恒硬着头皮上去抵敌,不几合,但见一支禅杖卷舞,正是鲁智深。苟恒知不是头拨马便跑。
林冲挺丈八蛇矛乱军之中直取永清,全赖永清亲信部下挡住,永清打马飞逃,前面正是三娘,扈成和庞秋霞三将紧紧围住,你想那召忻何等气力尚止不住三人夹攻,永清此刻心慌意乱如何能敌?只十合不到,秋霞看出破绽,正欲用钩勾住永清的枪,忽然斜刺里那丽卿一枝梨花枪,飞花滚雪价卷来。秋霞连忙回架。原来丽卿回阵包扎好,又重复杀回。那陈丽卿一见扈三娘,恨得银牙咬碎,直和三娘杀作一团。永清一支枪对付秋霞和扈成,才觉手脚松动,忽然又想到腰间锦囊里的雷丸……
再说刘广带兵攻打南坡,正在激战之时,刘麒已经带兵冲上到土誾下,就在此时樊瑞传音过来扰乱军心,不少士卒纷纷往回跑,刘麒喝止不住,忽听一声大喝,武行者带一百精兵从土誾上跳下,个个蛮牌护体,手持大刀,武行者身先士卒手持两口镔铁雪花刀往官军阵中乱砍,官军哪敢招架,更是大乱,武松连斩十余人,说话到了刘麒马前,刘麒正在惊乱,一枪刺去,武松看他慌乱间出枪无力,右手刀把环往手腕一套,空手抓住刘麒的枪,大喝一声下马!那刘麒也用力撤枪,哪知武松神力,差点把刘麒拉下马来。刘麒慌乱中扔了枪,打马逃命。武松哪容他逃?左手一刀正砍在刘麒马后腿上,那马惨嘶一声,把刘麒跌落下来,武松赶上前一脚踏住,右手一刀砍下了首级。
那刘广在坡下看到儿子阵亡,心中又恨又悲,老泪纵横,大叫道:“罢了,今天这里做我的死地!”,此刻武松跳下坡来,刘广劈头一刀,武松急架相还,两员虎将战在一处,哪顾生死吉凶。此刻北坡又冲来两只小队,正是单,魏水火二将,原来北边官军已经溃败,林冲特让他俩来助战,两人来到南坡,看到刘广军马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剩的不多了,刘广却咬牙死战,水火二将对视一下,加入战团。三条好汉,一步两马夹击刘广。那刘广今日心中也不望能活,一口刀舞得风急云旋,以一敌三五十余合倒也不落下风,庞万春在坡上看了,撘弓一箭射去,那刘广抵住三人已经眼花缭乱,哪顾上闪箭,一箭正中咽喉,落马而死。南坡未曾逃的官军见了,纷纷跪地请降。
此刻坡北,扈三娘再战丽卿,两口刀更是交叠错乱,如电闪雷击,三四十合丽卿实在难以招架,心想还是弓箭取胜,乃虚晃一枪败走,三娘紧随其后,掏出索刀,在头上挥舞,原来每挥一圈那索就放长一段,三娘算定三圈后索刀正劈在丽卿后颈,那丽卿背对三娘尚且不知,暗暗搭弓备箭。却不知命在顷刻。
一旁祝永清看了大惊,急忙撇了秋霞和扈成,直奔三娘。手中雷丸本来想找林冲使用,如今也顾不得了。口中暗念八字决,右手攥拳上举,只待一撒手雷劈三娘。此刻永清在三娘侧后,那一丈青只管追杀陈丽卿,却忘了黄雀在后。
各位看官,这写书人笔慢,那一刻真个电光火石,祝永清只听身后侧一声大喝:“看枪!”,猛转头看到林教头武怒而来,丈八蛇矛离自己也就半米远近,永清手中雷已不能收,随着林冲一喝,不由自主换了方向,手掌一张,周围众将但听一声霹雷震耳欲聋。那祝永清和林冲竟同时跌落马下!
各位看官,二人究竟谁死谁伤,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