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夏家,夏至立马一手捂住小腹。
她得尽快找个地方解毒。
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开到她的面前停下。
夏至低着头,借着阴影遮掩住满是冷汗的苍白小脸。
小手颤抖着握着谢沉渊的胳膊。
“走!带我走!”她卑微地祈求道。
谢沉渊这才迟迟感受到少女的异常。
微微诧异。
她竟然伪装到现在,而他却没有发现。
多强的韧劲儿!
他双手横抱起她,快速朝着树荫下走去。
后排座的车窗缓缓落下。
露出里面人的真容。
白发白眉,皮肤褶皱的仿若树皮。
是司徒老爷子,司徒静的亲生父亲,夏至的亲外公。
当初司徒静一声不吭离开司徒家,追求真爱。和司徒家断绝关系之后,便断了联系。
司徒静怨恨司徒老爷子不讲骨肉亲情,心狠毒辣。
却不知这些年,每当司徒静遇到什么困难,老爷子都会暗暗匿名出钱帮助。
否则,司徒静哪里能轻松的赚到那么多钱,把自己保养的那么水嫩。
老爷子不曾见过小时候的夏至,不知夏至的长相。
十五年前,司徒静再嫁夏阴。
他看司徒静和夏如梦之间的相处模式,他以为夏如梦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女。
直到一年前,当司徒静将夏至领回夏家的消息传开,他才恍然大悟。
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
司徒静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问。
这还是一个妈能做出来的事?
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今日宴会上的那视频,夏阴说是电影片段,唬谁呢?
当他老了,眼睛花了?
夏家的那些玩意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也只有司徒静那个蠢货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爷爷,我早就跟你说了,夏至已经被姑姑养坏了,连你都不认了。你看她刚才的那副样子,简直不将你放在眼里。”清冷的少女声音传来。
六分嫌弃,三分怒意,一份冷漠。
正是司老爷子的亲孙女司徒南,也是夏至的同班同学。
品学兼优,年年得三好学生称号的学霸班长。
“住嘴!”司徒老爷子喝止。
司徒南被吓得不敢再说话,杏眸死死盯着夏至离开的背影。
爷爷从来没有凶过她。
爷爷竟然为了一个草包凶她……
委屈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爷爷变了……
司徒老爷子冷静了下来,“查!去查!这一年以来司徒静是怎么带孩子?还有夏至,过去的十六年又是怎么过的?”
司机恭敬地应了声是。
司徒老爷子深看了一眼那已经合上门窗的迈巴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刚才夏至那丫头身子好像在发抖,刻意隐忍着什么。
那丫头好像生病了……
对着他这个外公,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想来这丫头也在记恨着他吧。
长叹一口气,这才对着司机吩咐:“回去。”
*
昏暗的路灯下,谢成根本看不清夏至的脸色。
他坐在车内驾驶位上,将手伸出窗户,挥了挥。
“喂,渊哥,大佬,这里……这里。”
刚上车,夏至立刻吐了一口黑血。
谢成惊呆了,手脚无措,“大佬,你怎么了?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夏至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银针,快速扎在额头和小腹上。
“夏至,你……”谢成吓得脸都白了。
大佬这是要闹哪样啊?
要自杀也不要在他面前啊,怪吓人的。
“逼毒!走!”此时的她额头满是汗渍,面色发黑,头痛不止。
谁也想不到夏如梦会给她下毒,造成宫颈癌的假象。
就为了一年后,顺利拿到她的心脏。
在夏家生活的一年间,夏如梦会每天在她的饮食中放些缓解疼痛的药,前世的她自是没有发现。
这一世……她的眸微微眯了眯。
呵!
她的心脏,夏如梦用的起吗?
银针渐渐变黑,她双手快速拔出,扔到车窗外。
银针所落之地,花草瞬间枯萎。
此时的她全身好似被水泼了一般,毫无力气地瘫坐在后座上。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车。我现在没钱赔给你。”
说完这句话,便昏迷了过去。
谢成还沉浸在夏至会医术的这一层震惊中。
“渊哥,请告诉我,大佬不会医术,这不是真的……刚才都是幻象。”
谢沉渊沉默一瞬,摸了摸袖口的红宝石纽扣,语气幽幽。
“很遗憾,那是真的。”
“不对,渊哥,她怎么知道这是你的车?”谢成一惊一乍道。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
*
盛京第一医院。
夏至缓缓睁开眼,入眼的又是一片纯洁的白。
却让人感到希望。
房间内弥漫着薰衣草的香味,让她的身心放松了不少。
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里面的精致奢华的装饰照亮。
微风徐徐,吹进些微清新草木的芬芳。
“醒了?”男人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传来。
谢沉渊将刚被送来的早餐一一放在桌子上,“吃点东西。”
少女坐起身来,从窗外的一片绿意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正在忙碌的男人。
是谢沉渊一直守着她?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男医生和两个护士。
护士蹙眉道:“快躺下,马上带你去做手术。你中了毒,再不做手术就晚了。”
夏至自是知晓。
昨晚,她体力不济,只能逼出大部分的毒素,体内还残留了小部分。
她拿起一张纸,写了几个中药名,递到医生手中,问护士:“能给我弄一套银针吗?”
一直沉默的顾医生一看,又是中草药又是银针的……
这是要用中医逼毒?
他讥笑一声:“小姑娘,中医早就没落了,都已经被时代淘汰了。现在只有西医才是前途。”
他是外科主任,十分推崇西医。
在他看来,吃中药那是穷人才吃的,毕竟大部分还是很便宜的。
只有西医手术,才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夏至挑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