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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柄郡主……是在说笑吧？”
苏牧的脸上的笑意有点僵硬。
钱柄可是早就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在南天他敢报一下姓名可能都有生命之威。
即使是在西域，都不见得安稳。
哪怕仅仅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史上第一法诀”，就有的是人不会放过他。
方九言那位老大哥对他更是放养的态度，什么“玉不琢不成器啊”、什么“战胜对手你就是胜利者啊”一些老掉牙的东西一股脑的灌输给他。
就好似是养蛊一样的心态。
不过那位圣人老大哥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可蛮龙郡郡主钱柄分明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还想要收他为义子？
苏牧实在是算不准对方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借助着他，攀上和方九言的关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哪，你要是打的这个算盘，可就落空了呀“是啊，钱柄郡主，莫不是在说笑？”
连枯木真人都放下了那副二皮脸的模样，神色郑重的说道。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这种事，更不是小事。
对于他们这种人物而言，话说出去，可都是要但当责任的！
“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么？”钱柄正色说道。
“在诸位身份不下于我的人面前，这种玩笑我是定然不会开的。但我开了这个口，自然就是有这个想法，而且深思熟虑过。”
钱柄毫不迟疑的说道。
“剑来在西域并未加入什么势力，与蛮龙郡也不可能有什么冲突。既然如此，自然就有了收为义子的条件。
“更何况，有枯木真人在，对见你来的教导，少有需要我操心的时候。
“身为蛮龙郡的城主，平日间委实是太忙了一些，太多要务需要处理，连这天下都难以去得。虽然有一个孩子，但他未来也要接替我的重任，难免故步自封，迟早被绑在蛮龙郡脱身不得。
“若我有一个义子，出门在外，他所行之事便是蛮龙郡之事，他所说之言便是蛮龙郡之言。无论是对我，对蛮龙郡，还是对剑来而言，都应当是一件好事。
“这绝对不是什么一腔热血或者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是我已经认真的考虑过了各种的后果，才敢在诸位，以及枯木真人面前开这道口。
“而且剑来也完全不需要担心蛮龙郡会亏待你，有你的师傅在，我就算想亏待你，你也得问问枯木真人答应不答应不是？”
钱柄接连说道，神色认真。
“这……”
钱柄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当枯木真人不由得凝眉思索了起来。
越是思索，越是感觉钱柄说得对。
他虽然厉害，但终究是孤身一人，不可能事事都能照顾苏牧。
更何况他的性子，闲云野鹤惯了，指不定哪一天跑出去转悠，自己徒弟被人害了咋办？
他活了上千年，实力高深，可同样的，仇家实力也不见得比他差……只不过奈何不了他罢了，就比如古灵郡那样的强敌，若是围攻，他固然无碍，那苏牧呢？
有了徒弟，就有了软肋。
以前他孤身一人，再怎么霸道再怎么猖狂，别人也只能找他的麻烦。
现在多了徒弟，自然需要收敛几分性子，这些事情哪怕他不说，所有人也都看得到。
若是自己的徒弟能够拜钱柄为义父的话，那这小家伙可就不仅仅有他庇护，更是有十三郡之一的蛮龙郡庇护！
到了那时，哪怕是古灵郡想要对付他，碰苏牧的时候都得好好思量思量，惹不惹得起一个顶尖强者的怒火和蛮龙郡的压力。
钱柄这个提议，实在是一口气戳到了枯木真人的心里。
他之前还有些担心，但若是答应下来，岂不是万事大吉？
同样，他能省了一份心，对于蛮龙郡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份好事呢？
钱柄虽有子嗣，却仅仅只有一个孩子。
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再想要孩子的难度……咳咳咳，不提也罢。
虽然钱柄看着像是普通人，其实拥有圣人的血脉，不然早就儿女遍天下了！
承担了这份荣誉，也得吞下这份苦果。
想要将天赋完全的继承，他就只能要一个孩子。
至于义子？
无论是心性、实力、天资，甚至是对蛮龙郡的忠诚程度，都是必须有所要求的。
所以以往钱柄也并未收过什么弟子，不是不行，而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若是能够选择苏牧，有他枯木真人作为苏牧的师傅，也就算是有了中间人担保，连他都会和蛮龙郡自然而然的亲近几分，这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苏牧可借助蛮龙郡之大势，而蛮龙郡，同样有需要的时候也可借助他的实力！
这是互惠互利，而且是明谋！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枯木真人的脸色变了几变之后，终于是定下心神，乐呵呵的说道。
“只是不知道剑来意下如何？可愿意拜钱柄郡主为义父？”枯木真人看向苏牧，轻声问道。
他们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如果苏牧不同意，那也都是白搭。
“我……”苏牧有些迟疑了。
钱柄话已经出口，无疑是有此意。
而枯木真人询问他的意见，显然是也已经同意了。
只差他点点头。
如果钱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点头自然是没问题的。
可对方已经知道，甚至是点破了！
苏牧便不得不多想一些。
对方，想利用他接近方九言不成？
苏牧看向了钱柄，却是发现钱柄也在看着他。
那双眼睛认真而又专注，苏牧没有看到任何多余的情绪，简简单单中包含着一种期许。
苏牧心中一动。
“剑来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被钱柄郡主看中。但若钱柄郡主真有此意……”
苏牧半跪下去，双手抱拳。
“剑来自无不从。”
“好！好！好！”
钱柄一连道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一抹开怀之意。
“义父在上，小儿以茶代酒，敬请义父。”苏牧起身，添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