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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还真是深情啊。”
看到林肃彻底的死去，苏牧终于是闭合上了双眼。
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什么对于敌人的怜悯或者是不愿意看到血腥气，实在是双眼肿胀酸痛，极为难受之下的下意识反应。
苏牧其实还是有一点小小的贪心的，他还希望林肃在最后可能还会疯狂一把，爆发出自身所有的力量，试图冲破黑色旋涡的封锁。
这样一来，势必会暴露出无比强烈的灵力波动，足以将林青云和林爽波及，他就有机会一网打尽，彻底在这里将林派的隐患一举灭杀！
可惜，最后的时刻林肃无疑是保持了理智的，他宁愿自己身死都不愿意波及到林青云和林爽，对于林派的忠心绝对没有半点的问题。
但他是敌人。
敌人没有好不好，只有死不死。
唯有死了的敌人，才能够勉强称得上一声“好的敌人”。
“你没事儿吧？”
禄颜灵搀扶住了苏牧，有些担忧的问道。
她自然是知道苏牧的小动作的，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真正的起了效果，这家伙虽然一直以来行事都显得有些怪异，但真的是相当的靠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说要坑林派一把，立刻就坑了。
毫不拖泥带水不说，成果也是非常的喜人。
“哈，我能有什么事儿？”
短暂的闭目休息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苏牧的眼中已经尽是通红的血丝。
以他如今的实力，这般强行动用天眼的力量，已经有些透支的嫌疑了，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够再深度使用，不然眼睛都可能会吓掉。
即使是现在，苏牧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禄颜灵都稍稍变得有一点模糊，这是天眼过度使用的副作用，苏牧倒是不担心。
以他如今的恢复力，恢复起来也很快，这点小小的后遗症算不得什么，不足为惧。
“没事儿就好，林青云盯着这边呢，他肯定猜到了是你动手。”认真的看了两眼，发现苏牧只是双眼遍布血丝之外没有什么不适之后，禄颜灵终于放下心来说道。
“是吗？想看就让他看呗，我又不在乎这点。难不成我还能怕他威胁我啊？”苏牧笑了笑，遥遥的对着林青云伸出一根中指。
这般问候，相信在任何时代任何背景任何智慧生物之中都非常的适用。
林青云没有天眼神术，但此刻他眼中的血红丝毫不下于苏牧。
林肃是他的三弟，而二弟早已经夭折了，一直以来他对于林肃都颇为看重，若不是林肃实在没有太多管理的才能，林青云甚至会选择让林肃来接替下一任林派之主的位置。
兄弟二人没有常人所想象的那般间隙，林肃能够认清楚自己，绝对不贪图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一直以来都是林青云不可割舍的左膀右臂，是林青云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而林青云也始终保持着作为大哥的风范，对于林肃照顾有加，这些年来二人不断的互相扶持着，将林派变得更好。
但谁都没有想到，离别来的如此迅猛如此出乎预料如此超出想象。
甚至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就已经结束了。
林青云悔恨自己为什么见到空隙之后就急不可耐的跑出来，哪怕这是修士的本能，但这种本能却是害了林肃！
他悔恨，但更多的却是愤怒和难以抑制的杀意！
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谁为之简直想都不用想，除了苏牧之外，还能够是谁？
他的身前不远处就是林肃的尸体，不，或许已经不能够用尸体来形容了，那是林肃的碎肉。
划过的风刃凌厉无比，切割起来连骨骼都不能够成为阻碍，四道小漩涡在疯狂的碰撞着，鲜血四溢而出，有些飘在了林青云的脸颊之上，让他变得无比的狰狞。
他血红着双眼盯着不远处苏牧，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杀机和毫不掩饰的凶厉。
苏牧回敬给他的，是一根中指。
“走！”
林青云自牙缝之中挤出了一个字，里面像是藏着不可言说的尸山血海。
今日的苦果他会吞下，永远的铭记在心里，叫做仇恨的种子会在这些鲜血之中成长，林肃死亡前的模样似乎倒带一样在他的眼前历历在目。
那是至深的仇恨，非你死我活不可消亡。
曾经林青云永远都未曾想到过自己也需要面对这样的局面，已经有太久没有人来胆敢挑衅十二派的地位了，而十二派彼此虽然多有摩擦，但真正的重量级人物哪怕擒住了，也极少有直接击杀的。
他们完全可以用那些人的身份来换取更多的利益，他们已经进行过太多次这样的交换，这么想来，十二派已经好些年没有重要的人死在互相杀伐之上了。
生擒的俘虏能够换取更大价值的东西，这是十二派所有人的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也一直都按照这样的道理来行事。
毕竟谁也不希望日后自己有人落在别人的手中，二话不说就被人给杀了吧？
一来二去，这就成为了一种并不言明的潜规则，一直以来大家都在暗中遵从着这样的规则。
至于那些不重要的人？既然不重要，干嘛要管他们？
十二派也是会吸收外界的人的，他们总需要仆役一类的东西来帮助自己完成各种各样的事情，偶尔也会见到一些好苗子带过来。
久而久之，大多数十二派都变得臃肿冗杂了起来。
正统看不起旁系，旁系看不起支系，支系看不起奴仆，奴仆......奴仆看谁都是大爷。
仔细想来，林青云担任了林派之主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位和他至关重要，甚至有血脉关系的亲人，亲眼死在自己的面前。
生老病死谁都经历过，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准备的死亡，无异于最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仇恨的种子，永远都会汲取鲜血和愤怒来成长，直至积蓄力量，打破樊笼，发出愤怒的咆哮！
看着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林青云，苏牧竟然感觉有一丝的遗憾。
如果林青云气傻了直接冲上来，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做，结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