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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碧蓝，有瑞禽腾飞，仙鹤起舞，好不气派！
山巅之上，一男子盘坐，凝视着远方那万般升腾起伏的云雾，深邃的双眼之中涌动着不知何等的情绪。
“少主，该出发了。”
一位老者悄然出现在了男子的身后，雪白的长发披肩而散，鹤发童颜。
若不是那明显苍老和带有腐朽气息的声音，反倒是更像一位仙人。
“河伯啊，你说他们做的对吧？”
被称作少主的男子不动，片刻之后问道。
“对与不对，这种事情谁能够说得清呢？尽力了，也就足够了。”
或许已经老了，河伯反倒是想的很开。
“可我想不明白啊。”远方云雾蒸腾，少主盘坐在山巅，深邃的眼中终于是透漏出了迷茫。
“许多人为了这件事忙了一辈子，甚至是千百代，自始而终，莫不如是。但我们竟然要将希望给予给下一个全新的时代？这种事情和虽然你今天杀了我，但以后你一定会死掉有什么区别？”
少主的膝上横隔着一支笛子，此刻手掌牢牢的握着，久久不愿意松开。
河伯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少主认为，什么才算是赢呢？”
“当然是将他们尽数驱逐斩杀，还我无数生民太平，我辈修士人人如龙，长生不死！”
连犹豫都没有，少主立刻说道。
“那少主是认为将他们尽数驱逐斩杀重要，还是生民太平，人人如龙长生不死重要呢？”
河伯站在他的身后，他的眼眸之中也是云海。
但少主眼中那翻腾的云海的霍乱的天下和躁动的心，他的眼中，云海也仅仅只是云海罢了。
“这……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以什么重要来论呢？两个都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若以结果来说，自然都要完成，可若是一个完不成呢？道经之前，未尝没有人去做过，他们同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决心。”
河伯摇头，在少主的身后站定。
“若能一朝一夕解决，没有人想要拖到未来，这种一切都交给后人的方法……实在是太过于鲁莽了一些。但我们还能够给后人留下一些东西，这是无数先人前辈苦苦渴求的，已经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
“更何况，我们不是没有机会不是？我们还有最后的后手，就算是没有成功，后世也不会忘记。传承，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也不是血脉和别的什么东西。”
“唯有精神，也只有精神才能够传递下去啊！”
河伯伸出了手掌，“少主，决断吧。”
没有催促，也不会催促。
河伯就平平静静的说着这一切，他的性子一向如此。
远处一阵风刮了过来，山峰之上疾风呼啸云海翻腾不休像是这天下人在天地伟力面前不断的挣扎着。
少主的脸色几度变换，时而狰狞时而愤怒时而沮丧时而又好似要不顾一切。
最终，化作了好似从牙缝之间挤出来的两个字，横隔在膝间的笛子，交到到河伯的手里。
河伯点了点头，接过笛子，没有道谢。
任何的道谢都是匮乏的，这是天下生灵对他的亏欠。
可惜，难有偿还的一天。
“我要做守道人。”
在河伯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少主突然说道。
“我要做守道人！”
有些沮丧的声音只是响起了一遍，第二次，便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去看看，什么人，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够走下去！我们为往圣继绝学，他们能为万世开太平么？”
少主站起身来，挥手之间眼前云烟尽皆消散。
山下，是不动如山的精锐神兵，器宇轩昂间血气直冲云霄！
“少主有此愿，与天下皆是一件好事。”
河伯眉目低垂，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开怀的笑意。
“你……你不是先前在幻象之中的那个少主么？”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背影，苏牧几度张口，还是用这种俗的不能再俗的话做开场白。
“少主？好久远的称呼了啊。”
那盘坐的男子转过了身，看向苏牧，“喊我守道人吧，之前的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守道人前辈，您好。”
苏牧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象，甚至根本不知道先前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象。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无论是先前那个幻象之中，还是在现在的幻象之中，他自始至终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咦？你的修为？灵种初开？”
苏牧在打量着守道人，守道人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打量了片刻之后，守道人终于是疑惑出声。
“灵种初开？守道人前辈，我们……我们这个时代的修炼法门是先破障，然后修行十二宫，然后定命盘，再往上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苏牧嘴角抽了抽，这些全都是前不久，准确的说几个时辰之前敖海和迦叶告诉他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苏牧可不会掉以轻心，无论是先前的幻象，还是天宫那恐怖无比的来历，都足以说明眼前此人的不凡。
“你闯过了万法归源之地？”
苏牧看不到守道人脸上的表情，但只有守道人自己知道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万法归源之地？前辈是说那一大片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光影么？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就是过去了。”
苏牧点头。
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能，只要不是生死危机，最忌讳不懂装懂啊！
“一大片什么都看不到的光影……”
守道人嘴角抽了抽。
你过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万法归源之地啊，那是最让天宫骄傲的地方之一。
无数能工巧匠阵法大师修为通天之辈呕心沥血所成，天下间别无他处！
“你过来。”
守道人挥了挥手掌，示意苏牧上前。
“额，前辈是要传道么？”
苏牧察觉这声音好像有点沉闷，总感觉自己要倒霉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不敢磨蹭，到了别人的地盘还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难不成还大喊一声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成？
“嗯，乖。”
看着苏牧来到他身前，守道人颔首微笑。
孺子可教也！
随后……
“前辈，前辈你怎么能打人呢？！”
苏牧痛苦的声音响彻在山巅之上，只见守道人原本盘坐的身体化作幻影一般围绕着苏牧，上下其掌！
一时之间苏牧感觉浑身都要散架，可那力道总是在散架之前便是消失掉了，换一个地方再继续，反复如此。
这哪里是传道，分明就是硬生生的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