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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苏牧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
哪怕最后的时刻他听从了枯木真人的指引即使闭上了双眼，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浩大到如同太阳暴烈般的光芒是如此的盛烈，哪怕闭合的双眼都无法阻挡那好似可穿透万物一般的光亮！
苏牧如置身在一片狂澜之中的一叶扁舟，身形分明一动未动，却像是经历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摧残，竟是显得摇摇欲坠。
值得庆幸的是，这般力量只是显露了一瞬之间！
三秒？
十秒？
一刻钟？
苏牧记不得了。
在那样的无穷光亮之中，时间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等到苏牧再度睁开双眼之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大变了模样。
哪里还有什么大殿？
分明是一处古朴的祭坛！
而天玄宗的大长老莫玄正是站立在了祭坛的前方，挥舞双臂似是托举天穹。
在他身后的祭坛之上，无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光亮萦绕其中，在无数光亮的正中心处，竟是一片漆黑！
物极必反！
不知为何，苏牧突然想到了这么几个字。
但这还不算最让他惊讶的，虽然天玄界的变化已是晃花了人烟，但最可怕的是，苏牧竟然发现他们耸立在了虚空之中！
是的，虚空！
完完全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虚空。
哪里还有什么青石板砖铺就而成的古香古色的道路，他们一群人好似传说之中的仙人一样，就踏足在一片虚无之中，连云彩都没有半点。
苏牧向下望去，在他的脚下是一片漆黑，像是一个无比深邃的黑洞，哪怕他们的周围再如何的明亮，脚下的黑洞都会吸收所有的光亮，未曾反射、发散出一丝一毫。
天空上的皓月呢？
或者说，天玄界内的月亮呢？
苏牧突然想到！
他猛然抬头，却发现上方与他们脚下别无二致，甚至完全说不出真正的上下。
之所以他会觉得抬头的地方是上方，只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真正的情况是，根本就没有上下这个概念，此刻，他们根本不知道存在于何地何处之中！
“师傅？”苏牧倒吸了一口凉气，强自按捺下心中的诧异，望向枯木真人。
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准确的说这种层次的力量，根本是他所无法揣摩的。
“不要紧张。”枯木真人微微摇头，他自然明白苏牧的意思，但是却不好解释。
只能说，这种力量现在的苏牧根本还无法理解，就好像一个人类无法向蚂蚁解释什么叫做亭台楼宇一样，那是完全超出了“蚂蚁”这种存在思考范围之内的东西。
而这种力量，对苏牧来说正好似那种形容一般！
就算是他，现在都只能够仰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所以，苏牧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好，知道的多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诸位，准备好了么？”
祭坛之前，天玄宗的长老莫玄望向苏牧等人。
这是和钱柄的一场交易，也是天玄宗和其余势力的一场交易。
动用天玄境的代价太大，而进入的人数却又不能过多，所以钱柄也没想过蛮龙郡能够独吞这次机会。
更何况，这次的机会只是他为苏牧等人争取，说是交好也罢，说是利诱也好，无论对方是怎么想的，真真实实的好处，却是看得到、拿的来的。
“记住，在天玄境的世界里，与外界会非常不一样，但具体究竟是什么情况，除了天玄宗无人能够说得清楚。但其中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你要把握机会强大起来，不要辜负我，也不要辜负……不要辜负那位的信任。”
枯木真人拍了拍苏牧的肩膀，轻声说道。
那位是谁，他没有点名。
但他知道苏牧一定明白。
那位高人以那般暴烈的手段将苏牧推到世人的眼前，显然并不是和苏牧有着深仇大恨，不然以对方的实力，哪怕是呼出一口气就足以要了苏牧的性命。
究竟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所有人都很清楚。
因为那位，想让世人成为苏牧的炼金石！
不说与世为敌，起码也得处处小心，因为在无穷的诱惑之下，庇护本身就会变的不安全，更不用说那位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真正庇护之语了。
“我会小心的。”
苏牧捏了捏手掌，神色沉吟。
连师傅都不知道天玄镜究竟有何玄奥之处么？
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保密手段好了，毕竟能够进入天玄镜之中的，绝非仅仅天玄宗一家，让他们自己的人守口如瓶不算难事，但怎么让别人守口如瓶？
契约？
血誓？
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这些东西莫玄分明未曾和他们提起过啊！
苏牧摇了摇头，此刻再想这些已经太晚，更何况枯木真人之前未曾告诉他小心过什么，自然不会是忘了，而是完全没有必要。
那就说明，天玄镜内的一切，可能会超出他们自身的预支，以至于就算是告诫都显得非常无力。
“一起走么？”
就在苏牧思索之间，禄颜灵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在她的身后，是岔岔不平，恶狠狠的瞪着他的禄英。
“好啊。”
苏牧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平静之中，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更远处，天玄宗的莫飞白和几个苏牧并不认识的家伙走了出来，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天玄宗的天骄。
再然后便是天极郡的千山雪，还有古灵郡的手下败将古成玉。
这次进入到天玄镜内的，只有他们这些人，连十个都不到。
自然不是莫玄不想多让一些天玄宗的天骄进入其中得到好处，那就只能说明，要么天玄镜最多只能承载这么多人，要么就是其内凶险无比，任何人进入其中都有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承受厄难。
根据之前和枯木真人的交谈，苏牧更加倾向与第一种情况，虽然第二种情况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但苏牧从来都不会小觑别人，这种谨慎，已经埋入到了骨子里。
“出发吧！”
看着站出来的小辈们，莫玄半点也未曾耽误时间，他们这边支撑下去，也需要耗费很大的能量的！
只希望，只希望这些小辈们哪怕没有什么收获，也能够安然的回来吧！
莫玄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