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审判暂时的落幕,虽然并没有更劲爆的消息传出,但对于等候多时的新闻工作者们在听到夏亦取保候审后,多少也是兴奋的。
这样的新闻放到哪里都是有价值。
相隔较远的街对面,一身便装的林渐渊与陈沙坐在车里,看着走出法院的夏亦,闪烁在长枪短炮下。
“这么说,在你去之前,这夏亦就已经想到这种办法,并且已经安排了后路。”
陈沙降下一点车窗,将燃尽的烟头丢了出去:“我不知道该说他狡诈,还是聪明,他要是有这般智慧,当初还用得着坐牢?”
“你要是被人一直追杀,活在生与死之间,说不定变得比他还狡诈。”林渐渊看着街对面被包围的身影,笑道:“走吧…..这时候,相信局里有很多开始质疑那些僵硬死板的条规了,过两天我再去找他,这件事情还远远没完。”
正如林渐渊所说,夏亦取保候审的消息给安稳了几十年的通勤局是结结实实扇了一巴掌,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同时,也惊醒了通勤局高层对于条规是否更改,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已经被彻底带动起来。
可一旦更改条规,那么其他条例似乎也可以松动?夏亦这件事上对谁不利,对谁有利,其实很难说清楚。
车辆开走后。
一直处于震惊中的东方旭却是看到了那辆车内的陈沙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林渐渊,待到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他隐约明白了夏亦昨日在看守所里的那番话。
在他眼中除了夏亦当庭保释的震动,还有的就是现在的惊悸。
“他们…..”东方旭转过头,看着远处一步一步从台阶上下来的夏亦,“.…..他们是搅合在一起的。”
穿过长枪短炮的包围,周锦迎了上去,给予刚出来的男人一个拥抱,双手搂着宽厚的后背,饱满的胸脯都挤压的扁圆,她附耳吐露出娇媚。
“老板,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夏亦笑着点了点头,他随后侧过脸,看去远处站在街边孤零零的东方旭,抬起手,做了一个瞄准的手势。
方才与周锦一起坐进了车里,片刻后,驶离这里。
副驾驶上的胖子笑的嘴都合不拢,露出一排牙,但眼角还是有泪渍闪动。
他低下头擦了擦。
“这次终于不用在外面等了,真的害怕再次见到我兄弟,那时候咱俩头发都花白……”
“呸呸!”马邦朝车外连吐了几声,“晦气,现在该是给老板庆祝了,我就聪明老早就买好酒了,小狗女在家煮饭……”
眼睛陡然睁大,想到什么,猛的一拍方向盘,“糟了!”
后座的周锦环抱胸脯,冷笑:“让她煮饭,还有我们吃的?”
融入这个团队的林文生,此时也忍不住笑了笑,虽然沉默寡言,但还是对夏亦能安然归来,说了一些吉利的话。
“对了,咱们还有多少钱?”夏亦偏过头,看向另一侧的女人。
“交了保释金,就剩两万多点……”
身旁,周锦一边替他揉捏肩膀,松松胳膊,一边报出数额后,目光瞥着眼前的男人,又说道:“老板,那我们还去国外吗?上次你跟通勤局那个人说的事,应该还是要做完的吧,毕竟这次虽然逃过一劫,但对方那边肯定不会善了。”
“傻了吧,现在老板能光明正大走在外面,能做的事更多,谁还会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岛国,跟通勤局修缮关系。”
马邦望着后视镜反击一句。
而最终拿主意的人,此时并没有说话。
对于这件事,夏亦还是需要时间来做考量,洗脱自己的同时,确实帮助了林渐渊松动通勤局内部,或者说松动了局内一众特工对条规的看法。
相同的,也是一巴掌扇过去,将人都给得罪了。
这倒不是怕对方,而是因为红石还在他手上,自己还是有红石接触过异能者。
还有一个,则是上次杀的岛国人,引起了外交纠纷,而作为当事人的通勤局不给于方便,自己可能还会面临牢狱。
这样是取保候审的原因。
所以,自由也是暂时的。
“今天就不要想那么多,先回去庆祝一番,我能回来!”
他笑着说道。
不久之后,车子停在一处小区楼下,夏亦等人径直回到临时租住的套房,里面陈设简单,也没什么家具。
一张三人座的沙发,两条折凳,以及一台老式的箱状彩电。
听到开门声,就见厨房里,扭捏的挪出一道身影来,双腿套着黑色丝袜,花边黑底短裙,穿着女仆装的郭满媛,脸颊通红的站在厨房门口,不时伸手去拉只到大腿的裙裾。
“这怎么回事?”夏亦看到犬女这番打扮,微微愣了一下。
胖子和林文生齐齐指向后面还在垫脚朝里面看的马邦,齐声道:“是他。”
“你们指我干什么…..”马邦连忙摆手,“老板…..不…..不是我…..这是大家的主意,防止她一个人偷跑,所以才……”
“恶趣味!”
“老板,你要相信我啊——”
众人轰然笑了起来,虽然租房陈设简单,但夏亦平安回来后,终究再度热闹起来,‘九爷’立在窗台上也加入了进来,叫嚷:“就他想看!”
夜色渐渐降临,夏亦释放后的新闻也随之播放出去,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少女,也终于放下心来,可以踏实的睡上一觉了。
警察宿舍楼里,方志看着书桌上摆放的妻子照片,给夏亦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或许想来,对方也不愿这个时候接听的。
挂了电话后,他搓了搓脸,心头的石头也放了下来,倒在了床上安稳的睡去。
渐渐沉睡过去的房间外,夜空是漫天繁密的星辰,清冷的银辉洒进窗棂,微风抚动着喧闹许久的出租房里的窗帘。
安静之后,客厅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梦呓。
赵德柱睡在沙发上,呢喃着‘小花’的名字,翻动了一下身子,掉下一支腿下去。
冰凉的地板,马邦醉醺醺趟在那里,抱着胖子垂下来的一支腿,双手无意识的在揉捏,像是在搓动什么,脸上不时露出颇为猥琐的笑容。
角落里林文生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脑袋一点一啄的睡去,脚边放着十多瓶啤酒,偶尔身体条件反射的抽动一下脚。
将瓶子叮叮当当的扫翻在地上。
清脆刺耳的声音传去卧室,周锦合衣睡在唯一的床上,听到动静,微微睁了睁眼,又阖上;旁边的犬女整个人软绵绵的一团,像条八爪鱼,手脚缠着对方身体,嘴上不时还吧唧两声。
整套房间里。
唯一还清醒的人,坐在床的另一边地上,双腿放着笔记本电脑,以及地上摆放着散发猩红的红石。
既然出来了。
有些事还是要继续研究下去。
然而,接通与陈耀祖的通讯,不久之后,一副画面刺入他的眸底。
蕴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