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龙察颜观色,见那五魔个个面红耳赤,激荡不已的模样,心下暗暗一乐,知道时机到了。便苦恼道:“只是三百年前,眼看果儿要熟了,这宝物却被一个左道闯上门来,给夺了去。”“嗯!”三魔苟章闻言须发皆张,“砰”的一拍桌案,站起身道:“何人如此大胆,简直欺人太甚!”“对!欺人太甚!”其余几个也都拍案起身说道。还是大魔高乙沉稳着些,朝几个弟兄骂道:“都住口,玉虚仙长面前,提刀弄斧,拍桌砸凳,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几人见大哥如此,连忙朝刘樵拱手道:“我等俱为长贤弟不平,一时群情激愤,仙长莫怪!”刘樵也连忙起身,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几位真性情中人,乃大丈夫也…”开玩笑,自己跟常龙一唱一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高乙虽然面上不动,但心里也难掩对灵根的火热,待众人坐下,问道:“不知是什么左道,竟然这般放肆?”余下四魔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常龙,等他下言。常龙淡淡道:“此人名唤天来子,三百年前,占了俺的洞府,夺去灵根,不知几位兄长,可听过他的名号?”“哐当…”陈凤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到地上。高乙、黄甲等人也都是哑口无言,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沉寂片刻之后,黄甲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天…天来子!可是白虹岛上,号白虹丈人那位?”刘樵也有些疑惑的望向常龙,看这五魔样子,这“天来子”貌似名头很大呀。常龙摇头道:“俺也不知是不是,反正当年他叫天来子,有一件厉害法器,是两道乌光,白虹岛,莫非在东海已申之地?”“不错,我们虽没去过,但白虹丈人之名,如雷贯耳,正在东海庚申之地,离此有一万六千里。”高乙点头道。“唉,那就没错了,我当年别府正在东海已申之地,原来叫长尾屿,想是他抢了我灵根,洞府,改名叫个白虹岛。”常龙拍腿叹道。在茫茫大海之中,没有坐标定位,便按东南西北四海,天干地支来列,就跟刘樵前世的钟表一般,在几点钟方向一个意思。所谓的庚申之地,即西南方。五魔一听这话,立马偃熄旗鼓,心中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皆沉默不语。“几位哥哥,为何如此神色,莫非是怕了天来子?”常龙直言不讳道。刘樵连忙唱个红脸,呵斥道:“不得无礼,五位道友都是海岳赫赫有名之辈,怎么会怕。”五魔闻言,对刘樵师徒讪讪一笑,心下却皆是苦恼。怎么办?牛都吹出去了。现在退缩,凭白落了面子,让人看不起,哥几个日后还这么在修行界混?常龙自顾说道:“还好有师父在,那天来子有法器,吾师莫非没有?我们可不怕他。”五魔一听,心头嗔念顿起。是啊,那天来子有刀,我也有刀,怕他怎的!再说不是还有玉虚高人一起,看常龙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肯定有所倚仗,不然怎么敢去找那白虹丈人的晦气?五魔互相对视一眼,他五个一同修行千年,可谓心有灵犀,只是互相一个眼神,便知其余兄弟皆是如此想法。黄甲冷声道:“哼,那天来子,仗势欺人之辈尔!”“他有何道德,能拥有此灵根异宝…”苟章附和道。“贤弟放心,哥哥们不是怕了,是在想该怎么给你出这口气!”五魔一番大骂,纷纷出言。宝物不宝物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主要就是看那天来子不爽,就是要干他。不为别的,就是想给贤弟出口气。“多谢几个哥哥,那咱们一起去?”常龙眼含水雾,起身道。“同去,同去!”高乙等五魔亦起身抱拳。刘樵也站起身,拱拱手笑道:“如此甚好,量那天来子有何法力,能敌五位道长千年修行。”常龙也道:“对,三百年前,他只能驱赶,却拿不下我,如今有吾师与五位哥哥,他双拳难敌四手,待死而已!”“啊哈哈哈,我等千年修行,是有些区区小术,不足挂齿,还得仰仗玉虚刘仙长!”五魔面露得意,客气说道。一时间洞中恢复其乐融融,定下计议同去,众人复又坐下。刘樵师徒颇为心喜,拉上五个同道,此行成功几率大增,付出的,不过是一些灵果而已,哦不,现在还只是画饼状态。一树二十八个,反正自己师徒又用不完,这类灵果,多食无益,顶多一人两三个便顶天了。灵果分完,还能把树弄回去,以后还能再生,这多划算!这五魔虽然名声不显,但修行千年,又炼了天魔秘笈,多少有些本事。而且现在什么都没拿到,画饼而已,等于空手套白狼,套来五个好手相助,这买卖非常划算啊。“俺久不归海外,不知这天来子,这些年可又炼了什么本事么?”正闲聊间,常龙端起酒杯问道。五魔一边饮酒,一边漫不经心道:“什么本事倒是不知,只是几百年前,拜入截教,名录玉京法籍,如今是个碧游宫中客。”“啪嗒”一声杯盏落地之声响起。只是这回不是五魔,而是常龙手中酒杯落地。刘樵也是心下一怵,面露惊愕,好在他养气功夫到家,杯盏才稳稳抓在手中。五魔皆是疑惑的扭过头来,常龙尴尬一笑,连忙捻起杯盏道:“手滑了!杯上沾了酒水,俺喝醉了一时没捏住,嘿嘿…”“哈哈哈…”五魔摇头一笑,还真当他喝醉了,便道:“一别经年,贤弟法力见长,这酒量反倒弱了…”常龙敷衍几句,便扭头去看刘樵,给了师父个无辜的眼神,心下大是苦恼。早知道天来子拜入截教,自己还怎么敢得罪,区区一个玉虚教外别传的小妖怪,去招惹截教仙人,这不是找死嘛!截教仙厉害不厉害不说,最出名的就是呼朋唤友,打一个来一片,这是去捅马蜂窝。有心想说不去了,咱不要这样强大的仇人,但又不知怎么开口。这可怎么办?自己把牛都吹出去了,还把师父吹上天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心下苦恼不已,暗骂自己不打探好消息,如今牛都吹了,要是不敢去了,师父以后还这么混?只好用无辜、愧疚的眼神看向师父。刘樵翻翻白眼,懒得理会这坑师父的宝贝徒弟,只是捻着杯盏,凝神不语。心下却在沉思,既然来了东海一趟,怎么也得去会会那天来子。先看看他本事如何,若是道术不济,便依计划行事。要是道术高强,便用身上东西去换,能换最好,换本来,就当结识一番,反正不伤和气。丢点面子算什么,面子值几个钱,反正自己也不出名。酒过三巡之后,五魔起身收拾残羹,问道:“不知仙长可还要准备什么,咱们何时去寻那天来子晦气?”刘樵起身道:“事不宜迟,诸位道友要是没什么要准备的,咱们现在就走!”五魔皆摩拳擦掌道:“不用准备,我等一身本事,尽在身上。”这五个散人虽然修行千年,但光炼化形态,化为人体便用了几百年,又没有背景,穷得叮当响。所以除了献祭血食,祭祀天魔得来的些许邪术,再无什么法宝之类,只是各取了些刀兵。刘樵师徒也是子然一身,五魔闭了洞门,众人说走就走,刘樵驾变化来的仙鹤。余下常龙,五魔等几个,或架风,或催烟,或裹雾而其,但除了常龙,皆是黑眼滚滚,邪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