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并不是寻常人家,而魏安然身上,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成文晗想起楚府旁边那个神秘的段府,和与觅尘轩来往甚密的黑衣人……这些秘密就像是浓雾,把魏安然遮住,让他看不清。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们与魏安然又是什么关系?魏安然无缘无故的来永宁寺,是为了烧香拜佛,还是说与那些黑衣人有关?成文晗压下心底的疑问,疾言厉色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敢对大夫人这么说话?还不快让开!”秦氏见有成家哥儿撑腰,顿时有了底气,“对,还不快让开?”门口的侍卫站在那儿像两个雕像,对他们说的话毫不关心,依旧守在门前。成文晗见他们不为所动,自觉失了面子。他握紧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跟人拼命一样。万二一看自家少爷的脸色就知道不好,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打算少爷一有行动自己好去帮他。那两个冷脸壮汉一瞧,脸上泄露出一分不屑,也把手里的刀一亮,哗啦一声抽了出来。我的老天爷啊,秦氏怎么也没想到,永宁寺后院还有舞刀弄枪的,顿时两眼一抹黑。心道:这两尊门神守在门前谁也不让进,进还要杀头的架势,怕不是魏氏母女在院子里遭遇了不测,贼人害怕被发现吧!“住手!”身后传来一声叱责,成文晗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声音。他垂下手,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有些呆愣地转身看去,一眼又沦陷。来人一身家常薄衫,明眸如水,眉眼如画。“安,安然啊,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呢?”魏安然看了眼门口站的两个男人,毫不在意地说:“这是永宁寺住持为我们母女二人请的护卫,大伯母,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娘俩出来十多天了,家里也没人跟我说话,怪想你们的,这不是来看看吗。”魏安然笑了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说得好听,却当不得真。“来人。”“小姐有什么吩咐?”瑞云惊魂未定地走上前来,真是太险了,大夫人他们前脚到了院门前,小姐后脚下了马车,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把大夫人和二小姐送进房里安置。”“是。”楚安洁在魏安然看过来时,脸上带了一抹急色。魏安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又转头去看成文晗,一脸困惑。“三小姐,这次我有急事相商。”“成少爷,这院子里都是女眷,不适合请您进去说话,若可以,咱们凉亭一叙。”成文晗做梦也想不到,魏安然有天会这样柔声细语地跟他说话,头点的飞快,“好,好,三小姐,请。”魏安然勾了勾唇角,抬步往凉亭走去。成文晗刚要跟上,目光落到她的鞋上,面露诧异又赶紧掩住。那双绣花鞋上,已经布满了灰尘,几乎看不清上面的纹样了。他又回头看了眼门口的两个护卫,心里的疑惑更甚。永宁寺的住持向来不喜欢俗世中人,让俗人留宿都不情愿,又怎么会派人来保护官家女眷呢?魏安然在前面走着,根本不知道成文晗心里对她这次的“永宁寺之行”起了疑心。她站在凉亭里,问道:“成少爷此次来,是有什么急事?”成文晗收起心里的疑虑,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一句,笑着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三小姐说一下彭方勤的事。”“彭方勤,是谁?”魏安然还没从长途跋涉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就是楚二小姐的未婚夫。”啪!魏安然脑子里的那根弦像是绷断了一样,她瞳孔颤了一下,慌乱地捏紧了衣衫。成文晗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魏安然这下彻底被吓清醒了,自然能感受到成文晗对她充满探究的目光。她定了定神,解释道:“这几日我和母亲关着门,在小佛堂里静心诵经,没有留心外面的事。”关着门静心诵经?那为什么鞋上会沾了那么多灰尘?成文晗把所有的疑惑都串联在一起,这个蹩脚的理由他一眼就识破了。但是他并没有戳穿魏安然的掩饰。“怪不得。楚二小姐和彭家嫡子彭方勤六礼已成,到来年三月十八成亲。”“这个彭家,可是平原公府的彭家?”魏安然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期待成文晗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就是这个彭家。”魏安然彻底傻了眼。平原公府的嫡子,怎么能看得上楚家小门小户的庶女呢?成文晗在魏安然出现后,目光就一直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三小姐定是在奇怪,这门亲事看起来并不搭,又是怎么做成的呢?”魏安然点了点头。“我这次来找三小姐,就是为了想跟三小姐说说,这位彭方勤……”成文晗面露难色,仿佛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他怎么了?”“他的作风有些,让人难以想象,也难以接受。他与彭家继任的主母和他的亲姐姐都有染,二人更是常为了他争风吃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哪家都不敢跟他们做亲家。”“什么?!”魏安然这下彻底懵了,她身子晃了晃,觉得眼前一黑。成文晗伸手扶住了她,接着说,“三小姐,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那彭方勤人品差到极点,上面还有‘婆婆’争风吃醋,楚二小姐嫁进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魏安然握紧了拳头,后退半步挣开了他的手,低着头。“成少爷,今日多谢了,我……”“我不想听你的感谢!”成文晗又往前迈了一步,“三小姐,我来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想要你的感谢,只是希望三小姐能给我个机会,来了解我一下。我不是三小姐想的那种浪荡轻浮的公子哥,我,我是真心,我是真心想对……”“成少爷!”魏安然出声制止了成文晗逾矩的话,“不好意思成少爷,我暂时没有那个心思去想这些,我得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