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竹怔愣了一下,“竹虚,你可想好了,真要这么做吗?”竹虚冷哼一声,“即使我和那丫头一杯酒断了师徒情分,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元呈那边……”“若是被他知道了此事,他只会做得比我还狠。”竹虚叹了口气,“南漳村那段时日,算是他休养生息的日子,是个宝地,那丫头帮了他太多次,不只是解毒,还有珍奇斋……为了他,魏家人都快死绝了,这恩情,咱们不能不记在心上。”叶秉竹还有些迟疑,嘱咐道:“你去跟皇上说这件事时,可得斟酌些,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万一把握不好,再透露出什么,咱们都得完!”“你当我跟你似的,心里没点数吗?”叶秉竹:“……”怎么还骂上他了?叶秉竹无语了一会,又问:“对了,还有个小事要问问你。上次我从宫里带回来的那哑巴鹦鹉,去哪儿了,我上次去王府的时候也没瞧见它。”竹虚:“被元呈送人了。”“嗯?我怎么不知道?那鹦哥可是宫里的玩意,送给谁了?”“魏安然!”叶秉竹一脸的难以置信。“等等!”他瞪大了眼,“那日不是说好了后会无期,怎么还送起东西来了?”“谁知道元呈脑子里是什么想法!”竹虚背着手,转身离开。――赵秀秀一溜烟跑回觅尘轩,热的满头大汗。魏安然瞧着她脸憋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忙让杨嬷嬷给她端了杯茶水。赵秀秀两口喝完,喘了两口气,说道:“小姐,世子爷答应了,他说这事会帮您办妥当。世子爷还说,以后小姐找他做事不用带银针,开口说一声就行。”魏安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见赵秀秀浑身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有些心疼地吩咐道:“快下去换身衣裳歇一歇。”赵秀秀脆声应下,正要退下去时又抬头,没心没肺地多说了一句,“小姐,世子爷一点也不像世子爷,待人可亲切了。”待赵秀秀走后,杨嬷嬷笑着走上前来,对魏安然说:“小姐,世子爷这么爽快,日后小姐又多了一个靠山。”“嬷嬷,山会磨平,人心会淡漠,这人情,若不是一来一回,迟早会没的。”魏安然心里明白,叶秉竹之所以答应帮她,无非是看在那五千万两白银的份上。而靠山一说,实在谈不上。“小姐,小姐,不好了,东鹤居快打起来了!”瑞云匆匆走进来,说道。魏安然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了?”“大爷和大夫人去东鹤居谈分家一事,没得到老太爷首肯,如今正在闹呢!”杨嬷嬷立马扭头去看魏安然,“真被小姐您给说中了!”她又回头去看瑞云,“老夫人什么个态度?”“老太爷不肯,老夫人自然也是不肯的,气得刚喝进去的药都吐出来了,东鹤居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呢。”魏安然抬头看着杨嬷嬷,出声道。“嬷嬷,赶紧去给段府送个信,让人去打探一下四爷到哪儿了。分家是全府的事,四爷不在场不合适。”“是,小姐。”杨嬷嬷刚出了门,紧接着,大夫人秦氏就快步走进觅尘轩,嘴里还问着:“你们家小姐可在屋里?”瑞云和魏安然对视一眼,立马迎了出去。秦氏还没进屋,就见廊下的药炉上还蹲着刚煎的草药,小丫鬟还在卖力的扇着风。一进门,就见魏安然面色苍白的斜靠在榻上,可见那日落水,寒气浸身,如今还没好透。秦氏一副关切的模样,“怎么吃了竹虚太医开的药还不好,可还需要请大夫来瞧瞧?”“大伯母说笑了,哪有药喝下去立马就好的。大伯母今日来,可有什么事?”秦氏有些局促地站在堂下,也没落座,支吾地说道:“三丫头,伯母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伯母也不瞒着你了,老夫人前几日受了惊吓,先前的病根没好全,便吐了血。我们给她请了京里的名医,吃了几贴药也不见效。伯母知道你和竹虚太医有几分交情,你看……能不能请竹虚太医来一趟,给你祖母瞧瞧?”魏安然对她话中几分真假看得清楚,但没有揭穿,只是面露难色,“大伯母,不是安然不愿意帮,竹虚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只给贵人看病的。安然与竹虚太医不过几面之缘,实在请不动他。”“你落水那次……”“大伯母。”魏安然打断她的话,“我落水那次,是叶世子请的竹虚太医,而且,他也只是顺带给我瞧瞧。”秦氏尴尬地笑笑,支支吾吾地说:“那,能不能请你去给你祖母瞧瞧?”她刚才在东鹤居大闹一场,把老夫人气吐了药,又给气昏过去。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掐了她的人中,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这气死婆母的罪名她可担不起。魏安然想都没想的拒绝,“大伯母,安然学艺不精,只是略懂皮毛,老夫人那么金贵的人,安然没那个本事给她瞧病。您还是赶紧请了京里的名医来给祖母瞧瞧吧。”秦氏见她拒绝的如此干脆,狠心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一下就流出泪来。“安然啊,大伯母知道你身子不好,可大伯母也是走投无路了。当初大伯母身上的旧疾就是吃了你给的方子好的,所以大伯母相信你的医术。如今老夫人危在旦夕,实在是等不了外面的郎中,万一,万一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四叔的官职也保不住啊!”魏安然揉了揉太阳穴,嘴里一阵发苦。这话倒是不假。依大夏律法,双亲离世,孝子居丧。对于朝堂中人,还要辞官为父母守丧,待三年期满,才能复官。除此之外,府上也不能有任何婚丧嫁娶之事。秦氏搬出了四叔,可魏安然知道她真正担心的是谁。“大哥的婚事就在十月吧。”魏安然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