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远说完，赵香云眼睛一亮。得，想一块儿去了。“爸，不是让大哥将来做大队长吗？他这去县城了，大队长谁做啊？”王秀英一脸不解。当初说好了的，她男人赵庆国学拖拉机。大队长的位置，给大哥，两兄弟相互照应，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到时候爹不做了，大队没个人，怎么行？“这个……我考虑了一下，老大性子不合适，而且小涵现在是大学生了，他要是一直种地，和小涵差距太大，婚姻关心不容易稳定下来。至于大队长……不还有老二嘛，当然老二要是不想做，或者说想和老大一样，去县城学技术，我也可以送他过去。不过和老大一样，只负责当学徒工，不负责转正，具体看个人本事。”赵志远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算考虑了老二一家。让赵庆国做大队长，其实比赵兴国合适的多。那会儿，赵志远考虑的是公平二字，好处不能给一个人。而且是两个孩子一起商量后，彼此做的选择，也算是充分自主。这一次，赵志远同样如此。同样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不过大学名额这事儿，他做不到公平，因为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老大媳妇，后来想着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才给了她。这些话，哪怕当着全家人的面，赵志远也能说出口，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王秀英也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本来家里只给自己一块饼，可现在，突然又加了一块饼，不对是两块。一块是大队长，一块是学技术呢。这两块饼，闻着就香，不过她不能做决定。王秀英看向赵庆国，等着他回答。赵庆国也在思考，最终，他选择了第一条路，做大队长。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哥将来和大嫂一准不在乡下，至于过得好不好，谁也保证不了，毕竟家里的条件就这样，你得努力，才有好日子过。老三不用说了，娘到现在还让他念书，不就做了指望，他去城里？至于香云……先不说是闺女，单看目前情况，她和江卫民也是去城里，赵庆国更看好他们两个，毕竟香云现在念书，以后出去，少说也是个高中生，不是文盲，日子不至于太难过。这样一来，家里四个孩子，就只剩下他了，要是他也走了，谁给爹娘养老？谁给他们端茶倒水？“爹，我做大队长！”赵庆国道。“成，那你平时不开拖拉机，就跟着我跑，我等一退下来，你就补上去。”赵志远还年轻，有的是精力教儿子。而且老二性子比老大更合适，没准就成了。赵香云和江卫民两个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挺乐意看到这个场面的。不过，这也不是赵家几兄弟的最佳选择。“那个……爸妈，其实我有一个想法。”赵香云看想大伙儿。“啥想法？”赵志远问。“我听说，咱们隔壁大队，弄了纺织厂？”这时候，已经有大队弄副业了。什么纺织厂，什么酱油厂都有。做好的东西，交给公社去卖，品质好的，还能去县城，去市里，甚至是外贸出口。再算算日子，要不了多久，就让私人经营了，那时候，才叫经济井喷式的发展。所以，这时候开厂子，也算是一种历练，为将来打好基础。“你想开纺织厂？”赵志远眼睛里有光。江卫民和赵爱国两个，更是盯着赵香云看着。“才不是呢，别人做了的，我们再做，一点新意都没有，而且我们不兴抢自己同志的事业，我们得自己搞一个新的厂子出来，我是想开肥皂厂！”肥皂属于日化用品，平时凭工业券和肥皂票供应。这两年，还有些直接就限量免票卖给当地的人。不过一块肥皂量特别小，一块也用不了多久，根本不是赵香云上辈子见到的小板砖一样的肥皂。“肥皂厂？那可要技术啊，还要钱吧？机器、原材料这些……”赵志远道。“是啊，送大哥去城里，为的是学技术，学会了，还要和人白做工，转正遥遥无期。可要是咱们自己大队弄了，那就是妥妥的经验，往后靠这些经验，大哥出去找工作，别人会不会看在经验的身上，直接招他？”赵香云问。“没错，没错！”赵志远高兴的直拍手。“不只是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卫民，都能进去学！还有一点，有了这个名头，明年卫民和三哥脱产学习，也有了由头。比如，为大队肥皂厂做研究啊！研究出来好产品了，大队赚钱，这钱可以买化肥、买种子，买农具，又或者，直接免费让孩子们上学，分给大队的人，都可以。研究不出来，就不给工分，大家就不会觉得他们不干活儿，整天在家磨洋工了。”赵香云这番话，说到赵志远心坎儿里去了。本来他还想着让江卫民和赵爱国去县城学习，租个房子。结果现在看来，压根不用嘛。“至于钱……”赵香云看向江卫民。江卫民懂她的意思，“我和香云可以先拿出来，等以后肥皂厂盈利了，再还给我们。”机器厂房，材料，少不得要花钱。若是旁人，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但赵香云有。江老爷子给的聘礼，她都放空间里呢，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好……好！那我负责各种手续！”就算是办副业，也得上面批准才行。少不得要找人签字盖章这些，赵志远比这些小的懂这些，交给他再合适不过。“村支书那边，还得去聊吧！”陈五月道。“没事儿，老哥那边，我来说。”赵志远开口。他觉得，杨淼这个村支书，有时候比他还敢想，这件事儿，他一准能答应。就算不答应，他也非得磨得他答应不可。“那太好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进去当工人？”王秀英笑了。“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可和国营厂不一样。”赵香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