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众人各自落座，一家之主成三牛道：“这一年里，四郎娶了媳妇，咱们也多了赚钱的门路，从冬月到如今，虽是又忙又累，却也没少赚钱，一切也都值了。待到明年，四郎便要下场科举了，定然能一举得中！”他说完，成二郎跟着笑道：“四郎读书如此用功，待到明年科举，定然能考中秀才！”成季柏笑道：“那就借爹与二哥的吉言了。”成三牛给自己倒了碗酒，往常成家的男人们不怎么喝酒，但今儿是年三十儿，年夜饭如此丰盛，不就着酒着实有些可惜，下午时，成三牛便去打了几两酒来，做饭时让严氏给他温热了。他倒完酒，成二郎也拿起酒壶，给兄弟们各倒了酒。他没给成季柏倒太多，他这个弟弟身子弱，酒喝上两口就行了。“明年，咱们家定然会过得更好！”成三牛最后落下一言，他端起酒碗来，成大郎兄弟三人也纷纷举起自己的酒碗，父子四人碰了碗，便各自喝起酒来。成三牛喝了两口，便放下酒碗，拿起筷子道：“开饭吧！”众人笑着应了声，等他先夹了菜，才伸着筷子去夹自己爱吃的菜。今儿成家的年夜饭格外丰盛。硬菜有土豆炖鸡、红烧肉、红烧鱼、糖醋排骨，都是用陶盆盛着，大块的肉浓油酱赤，只是看着，便不由得人胃口大开。这几道菜没太多花样，极合成家大胃王们的胃口，油星子实打实的，对一年到头肚里缺少油水的庄户人家来说，即便味道不好，也是难得的美味了。家里还有不少粟米，严氏便让安贞淘了，蒸了锅粟米饭来，这会子将几样肉菜的汤汁往粟米饭里一拌，成家众人便端着碗，大口地往嘴里扒起了饭。外头，有重重鞭炮声传来，鞭炮声虽有远有近，但却都透着浓浓的年味儿。成家人大口扒饭大口吃肉，唯有安贞与成季柏吃相斯文。成季柏一手端着饭碗，给安贞碗里将几样荤菜夹了一遍，才催促道：“快吃，待会儿就凉了。”安贞笑眼弯弯点点头，也礼尚往来给成季柏碗里夹了筷鱼肉，她早先便注意到了，比起鸡鸭猪羊来，成季柏最爱吃的反倒是鱼肉。小夫妻含笑对视一眼，低头吃起饭来。两人吃饭的速度不快不慢，吃饭时也不会发出砸吧嘴的声音，在纷纷嚷嚷的堂屋里，构出一片清净地来。除去荤菜，席上也有好几道素菜，白菜豆腐、大葱炒鸡蛋、干椒腐竹、麻辣豆腐、辣炒土豆丝，俱都是用陶盆装着，将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素菜花样虽也不少，但成家人的筷子仍是往荤菜里落的偏多，反倒是安贞与成季柏两个，他们虽也爱吃肉，却也没少夹素菜吃。吃多了肉，不由得便有些腻味，恰好吃些清爽的素菜解解腻。成家众人说说笑笑地吃着年夜饭，气氛很是热烈，又有饭菜热气氤氲着，屋里一时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