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整片沼泽鱼人部落的支援,数百的泥沼鱼人聚集在一起,按照各自首领和萨满的命令,拿着树干,石头,披着不知道那里得来的破烂衣兜,向着葛列格等人发起了进攻。
如果只是些愚笨的普通鱼人那估计被杀死一部分就足以让它们恐惧害怕然后四散而逃。
可惜在通过黑曜石碎片汲取并获得了足以媲美血脉觉醒者强大力量的首领和萨满们看来,这些只有区区十数人的人类觉醒者,将是用来献祭并换取更多好处的最好祭品。
再加上他们体内蠢蠢欲动的提丰气息,在感知到葛列格等人传至天神的血脉气息,战斗杀戮之间,所有鱼人领袖的眼睛就慢慢被侵染成了血红。
原本还带着些许理智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和普通鱼人一般狂热,嗜血。
尤其是那些举着奇形怪状法杖的萨满们,在感知到自己侍奉的神袛那愉悦渴望的波动之后,更是直接成为了最坚定最狂热的战斗份子。
这一切都让葛列格等人对于防御从一开始的得心应手变成了勉力支撑,于是在葛列格的示意下,一批带着全套甲胄的战士们悄悄借着防御的木墙的大盾出现在了葛列格等人身边。
他们是被挑选出来的最有希望觉醒的第一批战士,而葛列格等人更是在他们逐渐参与并适应的时候开始了撤离。
这个时候的山丘上,原本密布的陷坑已经被鱼人用石头,泥土和同族的尸体填满了,原本设立的诸多陷阱机关,除了木墙上的火油还没有点燃外,其他的原木,荆棘,甚至熬煮的滚烫金汁都已经用了个遍。
可是蜂拥而上的鱼人们,在萨满癫狂至极的催促驱使下也陷入的狂热的血腥杀戮之中。它们猩红着眼紧随在鱼人首领的身边,踩着鱼人首领燃烧生命血脉乃至灵魂催使出来的血色光环翻过第二道木墙,手足并用的爬过地上的尸体。
向着战士们的防线冲击过去,方头宽鄂,满嘴尖牙的它们在狂热激发的血气下彻底丧失了理智,失去了痛觉。
带蹼的手脚四肢并用,不断抓挠蹬踢着阻挡在它们面前的木墙和盾牌。哪怕被战士们的长矛刺穿了胸膛也要在彻底咽气之前咬下块木墙的树皮。
那些拿着铜锤大斧的鱼人首领们要稍好一些,穿戴着不合身的铜甲,一手盾牌一手武器在体内力量和提丰气息的驱使下疯狂的进攻着阻拦它们的巡林者们。
高高隆起的肌肉在体内力量的摧残下甚至把它们全身的鳞片都顶得迸裂开来,这是急速燃烧的血脉力量超负荷运转燃烧带来的恶果。
更别说它们还有身后的那些鱼人萨满们,不断发射着猩红的射线,像是打鸡血一样给它们注入着源自提丰的疯狂力量。这就像是恶魔的鲜血被一点点注入并灼烧着它们的躯壳,然后带着它们的灵魂也一块陷入了癫狂嗜血之中。
战况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葛列格预计的样子,刚顶上来的战士们一瞬间就被敌人的疯狂带入了最残酷的近身肉搏之中,几乎每一个战士都要同时应对三到四个敌人的攻击。
于是顾不得遮掩和保密,葛列格赶紧让其余潜藏在洞窟中的战士们也加入了战斗。而所有巡林者的职业者们则纷纷围堵上了鱼人的首领们。
爆了种的鱼人首领在灵魂生命的燃烧下短时间内拥有了青铜高阶的战斗力,再加上疯狂混乱的攻击方式让巡林者的战士们一时间只能三三两两的凭借着队友的力量抵御它们的冲击。
而瑞和旺达几人则拿着弓和投矛挨个清点着萨满们的头颅,他们需要降低这次战斗的烈度,让一切回归到葛列格计划的那个模样。
好在葛列格塔索斯以及帕米奈斯都已经是白银阶的觉醒者了,强大的血脉力量让他们能够有机会调整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在及时击杀掉部分首领以及全部的萨满之后,一切都开始慢慢回归到了正轨。
于是早已青铜高阶的巡林者战士们开始退出战斗,让那些新晋的职业者们相互配合着抵御起剩下的鱼人首领。而那些疯狂的鱼人战士们,则在他们的看顾下被交给了希望得到战功和突破的普通士兵们。
甚至为了让更多人得到足够的压力和战斗,葛列格还特意抽调出大半的战士,轮流让他们在勉力支撑的情况下抵御并尝试反击这些可悲的怪物们。
不出葛列格的意料,在提丰神力气息的影响和催促下,这些鱼人们直到最后一只都还在疯癫狰狞的尝试着进攻。
哪怕四肢折断,胸腹被刺穿,依旧不断蠕动大张着嘴企图撕咬向面前的人类。
可悲的种族,虚假的馈赠,灵魂血肉全都被玩弄于指尖的可怜虫。葛列格命人简单收敛之后干脆推倒剩余的木墙点燃了一直没能用上的火油,直接把它们献祭给了伟大的阿尔忒弥斯。
而亲眼目睹了全部鱼人癫狂现状的梅娜德猎人悲怆的抱着自己的族人们痛哭不已。她通过这些鱼人仿佛看见了那些仍然矢志报复特尔斐的族人们的悲惨结局。
只可惜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她们也只能绝望而麻木的等待自己未知的结局,也许······
她扭头看向了沐浴在伟大月神光辉之下的葛列格,仿佛见到了生命中最后的那根稻草。
可惜葛列格的目光从来不会在她们的身上停留,鱼人们身上出现的状况让他满心担忧,这是提丰力量的某种体现,它预示着接下来全希腊人类的抗争将陷入更为残酷的阶段。
他不由得开始担忧起在雅典狙击着怪物大军的艾克瑞特和雷奥尼德斯,不断汲取提丰神力的怪物们会越来越强大,而这些希腊的英雄们可没那么容易突破半神的桎梏。
再加上如今奥林匹斯诸神们也只有原本的恩赐还能继续使用,那些基于灾厄渴求诸神拯救的普通人在失去了唯一的希望,却又看不见一直信奉祭祀的伟大诸神们给予的救赎,那就麻烦了。
虽然葛列格从未亲眼见证过先辈们曾经经历的乱世离人的痛楚,可是通过史书和破灭国度的动荡一角,葛列格不敢高估到时候已经信仰崩塌的希腊人们能够继续保持团结友爱的社会秩序。
也许混乱死亡,乃至真正意义上的各种惨痛将一一上演,而身处其中的巡林者们也难注定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