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晴抱歉地摇摇头:“没,就随口一问。”
芊儿白了她一眼:“本公主做事从不虚耗时日、瞎忙活,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世之珍品。”
“可现在归沙千触拥有了,怕不是什么好事的。”
“它们对普通人和功力低的人效果明显,对那个老贼用处不大。”芊儿淡淡道。
“难怪……”袁可晴本想说她当时无意间食了一朵,就有百脉通畅之感,更想起将室内瓶瓶罐罐里的药乱吃一气,恢复了记忆,但她没敢讲,担心喜怒无常的芊儿发飙。
“是不是想问当时食下一枚‘花蝴蝶’就百脉通畅了?”芊儿显得极为平静。
袁可晴吃了一惊,小心翼翼道:“当时风过,一片叶子无意间掉进弟子的嘴里,不知道它叫什么。”
“初食或从未接触过的人,食之皆有奇效。但到了一定程度,它们就只是一种养生药了。”
“哦,难怪沙千触并未将其损坏。那些花是他传给你的吗?”
“他哪懂雅致的东西,不过传了我些功力法力而已。”芊儿顿了顿,“它们是我年幼时一个亲人所赐。我和她转眼数十年没见过面了!”
“你让丫丫每年八月十五去海角,是不是与她有关?”
芊儿闻言,立时紧张地望望外面,“以后讲话千万别再提此事,不然你我只能老死此处了。”
感觉话要聊死,芊儿便用只能自己和对方两个人能听见的“隔山诀”继续:“那个人是我姑姑,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是半老徐娘。后来我成人了,她依然那样,也不知多大年岁了。”
“师父,您今年多大?”
“我们海族生长慢,五十年成人。我现在的年龄,在你们人族恐怕是个走路都困难的年龄了。”
“难不成师父已八十?”袁可晴瞪大眼。
“呵呵,一百二十多一点。”这么多天,芊儿是第一次乐,“修到初级半仙后,一直就这个样子了。”
“天呐,羡慕死了。”袁可晴道。
“丫丫,实际比我还大,估计一百三十岁了吧!”
“哇。我的天!”袁可晴彻底惊住了,“她,她不是还没修到初级半仙吗?”
“你忘了她天天与我的花儿们在一起。”
“那些花儿也、也养颜?!”曾留学国外的袁可晴觉得自己此时像个土包子了。
“是的。不然我在上人、异人阶段就老了。”
“那、那你们的正常寿命……我指不修炼的状态下,能活多少岁?”
倚在墙上的芊儿活动了下胳臂,“如果连界都未入,也就九十到一百五十岁。”
“入界后呢?”袁可晴来了兴趣。
“根据级别和修为。”芊儿道。
“比如师父,您初级半仙的级别呢?”袁可晴刨根问底。
“若是没能跨档到仙真,只能活到八百岁左右,最后那一百年会变老、变丑。”
“啊?!那,那我这个中级异人呢?”
“可以活到三百岁。”芊儿顿了顿,“如果没能跨档到半仙之列,没有我的那些花花草草,百岁后就会快速老去。所以术界中,一样有老幼中青容颜出现。”
“那、那,呜呜……”袁可晴忽然嘤嘤哭泣起来。
芊儿以为她嫌活的岁数少、害怕老,忙安慰:“只要加油修炼,师父包你练到初级半仙,而且八百岁不老不丑。”
“我,我不是怕死、怕丑。”
“那哭啥?”
“到时一个亲人都没了,呜呜呜……”
“傻女子。术界人士,绝大部分都没有亲人了!”
袁可晴哭着哭着,想起一起穿越的龙回云来,“也不知道他咋样了?”
“龙回云?”芊儿问。
“嗯。”
“地族的监狱,不比这里舒坦啊!”芊儿叹道。
“地族人会不会对他下毒手?”
“不会。”
“为何这么肯定?”
“地族人比较讲究仁义。当然,罪大恶极的除外。”
“那你们还攻击人家?”
“父王从未有过此举,皆受沙千触老贼的蛊惑。”
“踏踏……”一个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芊儿与袁可晴连忙禁语,齐齐望向铁门隔栏。
来人是三品海巡浇鳇。
他手里提着个盒子,打开隔栏故意高声道:“二位,今儿这食物可不得再浪费了。不然停止供给。”确认隔栏外的卫士没留意,他才压低嗓子,“人族的天也变了,那个……”他望了眼袁可晴,欲言又止。
“讲来听听。”袁可晴道。
“你不得哭泣。”
“好。”袁可晴点点头。
“两天前,你,你父亲……”浇鳇紧张地盯着袁可晴。
袁可晴揉着太阳穴:“他怎么了?”
“听说两天前你父亲晨练,不慎失足水中……没了。”浇鳇四下望了望,担心她会放声大哭,“节哀顺变,不要哭啊!”
“谢谢您!”袁可晴道完谢,捧着脸。
“对,要坚强。别让敌人看见我们的短,要将悲痛藏在心里。对了,你弟弟僳迁今天上任、大婚。就这些,我走了。”浇鳇匆匆而去。
芊儿盯着袁可晴不转眼:“阿爸走了,你好像不太伤心耶?”
袁可晴的心情很复杂。明知道跟檬速纨没任何血缘关系,处的也很短暂。但记忆里就是她的父亲,魟鱼村就是生活了19年的故乡。
伤心,有的,还有无法形容的惆怅。这些却不能对芊儿讲。
见芊儿盯住她不放,幽幽道:“或许是成熟了,或许是冷漠了。”
“是无情鸟!”
“是吗?”
“若是龙回云没了,你仍是这样?”
“会。”
“看来我不该教你功力、法力!”芊儿有些激动了。
“龙回云是师父牵挂的人,袁可晴连父亲走了都这样,对他更……”
“这样说,你彻底放弃了他?”芊儿转怒为喜。
“师父,我们能出去吗?”袁可晴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杂乱,换了话题。
“哎,唯一的希望只在丫丫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魟鱼村的三天前,即将上任魟鱼村村主的僳迁大宴宾客,仙真级高手箭勤忽然而至。
为不显山不露水,为帮助僳迁营造一个亲民的形象,箭勤扮成一个邋遢的乞丐前往祝贺。席间百般“刁难”僳迁,心知肚明的僳迁配合得也天衣无缝。
不识庐山真面的檬速纨,对那个在众人面前刻意“刁难”儿子的“花子”很是恼怒,又不便发作,勉强耐着性子忍了过去。
谁知晚间,“花子”又跑进客厅搅扰僳迁翌日的婚礼,大骂僳迁有病,不能结婚。
僳迁明白箭勤是不让他与普通女子成婚,却不知箭勤已为他物色了个界内女人。应答得较为勉强。
箭勤当即用“隔山诀”警告他,要么娶百姓女子,要么收了他的所有功力法力。僳迁大惊,故作生气,冲出屋子,想等箭勤出去细问原由。
檬速纨见“花子”气走儿子,勃然大怒,喝令仆人将“花子”乱棒侍候。
箭勤并未躲闪、还手。等众人打够了,才冷笑了一下,挂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