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为掩人耳目,故意安排龙回云上山请慈濂的檬速纨,吩咐松喀、阡溢两个心腹前往葫芦山,尽一切办法阻止慈濂的到来,同时让龙回云有去无回。
松喀、阡溢明白过来,村里的瘟疫定是檬速纨与其私生子所为。可他们不明白檬速纨为何要取了龙回云的性命。他们见过僳迁的身手,别说一个龙回云,十个怕也难应付,担忧啥呢?
两人不知龙回云的身手已今非昔比,虽然仍不是僳迁的对手,但僳迁已将龙回云视为最大的敌人,他容不下方圆百里能够有和他一样有本事的人。所以让父亲檬速纨安排人前往布陷。
松喀、阡溢是慈濂的铁杆心腹,也是慈濂的粉丝。面对檬速纨命令不敢不从,一番装扮后,两人直扑葫芦山而来。
“想好如何阻止慈濂法师前往,又不暴露我们的办法没?”走在前面的松喀打破沉寂。
“不是说好断了葫芦山腰那座索桥吗?”阡溢道。
“听说龙回云天麻亮就去了,这会只怕早已过了索桥。”松喀道。
“慈濂的功夫无人可敌,要不去我妹夫家借借他那张金蚕网?”阡溢道。
“不瞒兄弟,我正有此意,就怕楚忠不肯。他向来与你我不和。”松喀道。
“这大上午的他早不在家了。妹子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阡溢拍拍胸口。
“那行。”
两人从岔道向楚忠家奔去。
在快到楚忠家的木屋时,松喀停了下来:“你一个人前去更有理由。”
“行行。”阡溢觉得有道理,独自前往。
“哎呀呀……”
阡溢转身才跨出几步,就听松喀惊叫,连忙回头。只见松喀惊骇地指指路旁大树。
阡溢跑了过去,树杈上骇然吊着一个妇人。细看之下大惊:“快快快,我家妹子……”
松喀赶紧帮忙。
阡溢一屁股坐在地上,妹妹已没了生命迹象。
松喀搓着手:“这是……”
“定是楚忠那贼子害的。”阡溢猛的跳起,抽出腰刀疯了一般向三百米上的小木房奔去。
木屋大开,门外土坝上楚忠那条体型巨大、异常凶猛的花猎犬一动不动——死了。楚忠更没影子。
“这情况只怕不是楚忠所为。”跟过来的松喀道。
“这花犬你我都不一定能拿下,不是他楚忠是谁?楚忠,你给我出来……”阡溢大叫。除了阵阵回声,哪有半点音迹。
“不能耽误了……要不你安排妹子的后事,我去对付慈濂和龙回云?”松喀道。
阡溢抹了把眼泪:“先办村主交代的事。”说完进屋取下金蚕网向来路跑去。
慈濂一会垂目沉思,一会盯着龙回云目不转睛,脸色也阴晴不定。
为了缓和尴尬气氛,龙回云麻起胆子无话找话:“敢问法师,根据您的经验,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慈濂皱皱眉:“得一段时间了。”
家里无余粮,一天不出门就得饿三顿的龙回云立时急了,忍不住问:“具体得多久?”
“快则两月,缓则三月。”
“肯求法师施以援手,小人实在耽误不得。您的洪恩大德,小人他日必当厚报。”
慈濂淡然一咧嘴,没言语。通过龙回云的反应,没师承应该属实,他放了心,堆出笑容:“贫道虽与小兄弟接触不多,对你扶贫济困、乐于助人的品格早有耳闻,贫道会尽力帮你的。”他拉过龙回云的手摩挲着。
龙回云对其的亲昵举动并未在意:“感谢法师!”
慈濂想了想蹲下身,将龙回云的破裤腿卷了起来,“哎呀,可惜了这白皙的肌肤,狗毒只怕已进内腑了!”心存轻薄的他故作惊愕,边说边揉搓。
“那,那咋办?”龙回云惊慌起来,若躺个三两月,还不生生被饿死呀!突见刚刚端茶那个小道童在通道门槛前探出小半个身子向他指指茶杯、摇摇头,而后一本正经走了进来。“施主请饮茶。”
龙回云见小道童明眸皓齿,不像歹人,明白来“茶”必有问题,又见慈濂眼神暧昧,明白过来。神色一凛,向慈濂双手一揖:“还请法师早些移尊下山,村主已作好迎驾准备!”
“怎么又催呀?”慈濂“嗖”的从地上站起,“再急,也得允许贫道备备药吧?”
龙回云真想破口大骂:“你个龟孙子,倒是去呀,吃你爷爷的豆腐有意思吗?”可有求于人,村人的事才是大事,他只能强颜欢笑应道:“法师说的是。”
慈濂见龙回云盯着他似笑非笑,明白发现了他的“不雅举动”,故作镇定对童子道:“轻风,你陪施主茶饮,为师去准备准备。”说完一撩道袍出了客厅。
“施主请用茶。”轻风将杯子向龙回云推了推,手却压着杯口,侧耳听了听,确认慈濂已离开,才悄声道:“大哥哥,你能不能带我一同下山?”说完快速挽起袖口。瘦削的胳臂上满是紫痕。
龙回云虽已明白慈濂非善类,不料对个小童如此残暴,他吃惊地瞪视着眼含期待的轻风:“他,他打你了?”
轻风又急又怕,望望门槛,咬咬嘴唇轻声道:“不仅挨打,还……”小脸一红,不肯往下讲。
“你倒是说呀!”龙回云小声催促。
轻风略略犹豫,便讲了原因,说“米兔”是“躁药,慈濂专门配制来对付强敌或烈妇的。据他所知,慈濂除了采花、侵犯妇女,还癖好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和年轻男子。冒险求援,是希望人高马大的龙回云带他逃离魔掌。
龙回云听完又惊又怒,随即犯愁了,慈濂会功夫,他的腿伤这么严重,自身难保,如何救人?还有村里的瘟疫咋办?
“嗒嗒嗒……”
正焦躁,慈濂的脚步声飘了过来。
轻风一哆嗦,赶紧高声道:“这米兔可是师父的心血,普通人别说喝一口,见一面都难。若不是施主有伤在身,我可不愿奉出的。”
龙回云微微一笑,配合道:“小人天生茶水过敏,无福消受,多蒙道兄盛情!”随即将茶杯向木桌中央推了推。
这一幕落在了快速回转的慈濂眼里,以为龙回云瞧出了端倪。鼠目快速一转,若无其事将手中行囊向椅子上一放:“轻风啊,为师提醒过你多次。可你总改不了热情过头的毛病。”
“弟子知错!”轻风慌忙端着“米兔”退下。
龙回云虽然恨不得一拳砸趴这个人模狗样的恶道,却不敢发作,村里瘟疫还指望着他呢。努力堆出笑:“法师已准备好药物了?”
慈濂眉头一跳,傲然坐下:“药品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贫道年事已高,山间行走尚欠稳妥。”
龙回云为难了,张张嘴、搔搔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半晌,慈濂道:“施主还是回去叫村主安排个腿脚利索的人来接我吧,不然天黑就麻烦了!”
“要不我背你下山……”
“慈濂,你不是人。”门前突然出现一个怒气冲冲、脸色铁青的中年汉子。
龙回云认得来人,葫芦山的猎户楚忠,一个率真而仁义的汉子。“楚大哥,你怎么了?”
“兄弟,恶道慈濂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楚忠胸口急剧起伏,紧攥的拳头露出一段醒目的黄穗。
慈濂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淡然地摇摇头:“楚施主的病又犯了。轻风。”
“来了来了。”轻风闪进屋,怯怯站到慈濂面前,“师父有何吩咐?”
“叫玄月过来帮忙,扶楚施主去静堂歇息。”慈濂眼底闪着寒光。
“喔呀!”轻风跑了出去。
“我打死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楚忠手腕一扬,一块带穗的碧玉直奔慈濂。
慈濂并不躲闪,胳臂微微一抬,玉佩稳稳被他抄在手里,神色自若、双手合十:“楚施主又开始焦躁了。哎,可惜好好个汉子!”
话毕,楚忠壮实的身体颤得一颤,就如木雕般呆在了原地,一个劲在空中乱抓。
不通法术的龙回云如何识得慈濂的伎俩,见楚忠此等情形,吃了一惊。他俩同路打过几次猎,没见其发过病呀?
慈濂没理会龙回云吃惊还是疑惑,上前在楚忠身上拍了两下,楚忠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