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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杀伯仁,伯仁去因我而死啊!”
当吴县的县令李正水同志看到张灵的遗书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悲愤和悔恨的泪水登时喷涌而出,那封遗书此时好象有了千钧的重量,已至于他颤抖的双手都拿它不住,一不小心,张灵的遗书随风飘落在了地上。
见遗书掉在了地上,董海滨赶紧一收自己的肚子,俯身捡了起来,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心思,他展开一看,徒然一惊,开口诵道,
“我死了,可以保住很多人......”
“闭嘴!”
见董海滨如此的不上道,吴县的县令李正水不禁勃然大怒,脸上的戚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冒火的双眼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劈手夺过遗书,很是愤怒的吼道,
“谁让你念出声来的?”
董海滨没防备李正水会突然发怒,吓的他浑身一抖,
“县令恕罪!县令恕罪!是学生唐突了!”
李正水把脚一跺,
“出去,不许跟人提这事!”
董海滨脖子一缩,却没有退出去,在袖子里又掏出来了一封,往县令手里一递,
“还有一封,是给他家眷的,不知道咱们是看看啊?还是看看啊?”
“嗯!”
李县令很是犹豫的接过了张灵写给家属的遗书,眉头一皱,过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的把手一挥,
“不看了!张师爷为了本县工作,劳苦功高,竟然活活累死在任上,实在是我等楷模啊!传令下去,嘉奖!嘉奖!另外,他的家属,本县就不见了,你去慰问一下,顺便告诉他们一声,本县要给张师爷请功!”
董海滨一愣,伸手在自己的硕大的脑袋上挠了半天,才很是犹豫的问道,
“请功?怎么请啊?”
李正水把脸一板,
“张师爷为了将人贩子绳之于法,夜以继日无休无止的办案,终于在咽气的一刻,把这帮子恶徒一网成擒,难道这,还不够为他请功的吗?”
董海滨很是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使劲的咽了口吐沫,仿佛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拱了拱手,慨然说道,
“县令所言极是,卑职这就去安排,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嘟!钟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给我出来!出来!”
在董师爷挨批的同时,钟楠的日子也很不好过,一大早就被唐伯虎给堵住了家门!本打算老老实实装孙子的他被骂实在忍耐不住,在初五不停的催促之下,终于打开了大门,把怒气冲天的唐伯虎给放到了家中,
见唐伯虎到了自己的家中,二话不说跑到正厅,大马金刀抬屁股就坐,钟楠心里很是不忿,可瞅瞅人家唐伯虎的个子,他自信自己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只好老老实实的把头一低,装起了孙子,
“我说唐兄啊!你这么打早跑到我家门口骂街,到底为了啥啊?”
唐伯虎一听钟楠还敢装蒜,心中大怒,把桌子一拍,呼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冲着钟楠紧逼几步,
“钟楠,你跟张灵的仇怨,已经都报过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非要置他于死地?”
钟楠一愣,很是纳闷的瞅了瞅一脸怒容的唐伯虎,很是小心的问道,
“唐兄,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那天在大街上,是他要拎着刀砍我,可不是我要拿着石头拍他啊?再说了,他是自己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
唐伯虎没想到钟楠的嘴皮子居然这么溜,一时间自己竟然想不出驳斥钟楠理由,闭目沉思良久,才很是懊恼的说道,
“张兄这次肯定是死于非命!他一个书生,能犯什么罪,怎么可能沦落到要自杀的地步!”
“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伯虎兄解释解释!”
见唐伯虎并不知情,钟楠心中的怨气登时去了一大半,他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唐伯虎此时也没了刚进门的那股火气,见钟楠相让,自然也不会执拗,走回到椅子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钟楠见唐伯虎虽然落了坐,可脸上的怒气却没有消退干净,知道这娃还得跟自己发火,干脆挑了个远点的地方坐了下去,
“唐兄,你光知道张灵入狱,可知道为什么吗?”
唐伯虎白眼一翻,很不耐烦的说道,
“你有话直说,少兜圈子!”
“痛快,呵呵呵!”
虽然唐伯虎态度很是恶劣,钟楠却没有怎么在意,毕竟自己是个放牛的出身,冷言冷语见的太多了,他呵呵呵的干笑了几声,怀着满腔的不满,挂着一脸的尊崇,把手一拍,站起身来,
“既然唐兄不喜欢兜圈子,那我就直说了!那天早上我去收房子的时候,发现他队伍里有拐卖我妹妹初五的人贩子!我的朋友们怕我吃亏,就抱了官,而他们也因为怕事情泄漏,对我起了杀心,很可惜,我命比较好,没死撑,他命比较差,被抓了,事情就是这样!”
“你胡说!”
不出钟楠所料,唐伯虎果然又一次的怒了,不过这次他却没有起身,只是在那坐着一个劲的捶胸顿足,
“张灵兄已经仙去,你如何还忍心污他清白!天呼!天呼!”
“这件事情,我能证明!”
随着一声高呼,钱辩一脸正气的走进了正厅,他对着钟楠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语气极为平和却又略带鄙视的说道,
“我听说张灵死了,怕他的同党对你不利,所以早早的赶了过来,没想到,来闹事的,居然是我们吴县的四大才子,真是羞煞人也!”
唐伯虎显然不认识钱辩,他见钱辩一身长衫,眉目里面带着一股文人的气质,心中一凛,赶紧起身行了个礼,
“在下与张灵有同窗之谊,闻其死讯,悲愤过度,失礼之处,还请勿怪!敢问兄台是?”
钱辩一抖长衫,很有礼貌的给唐伯虎还了一礼,
“在下钱辩,现为私塾先生!”
一听来的果然是读书人,唐伯虎不由得暗叫侥幸,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过于悲愤,而忘掉礼仪,他把眼一闭,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火,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
“钱兄,刚才你说你能证明,不知你打算如何证明啊?”
“因为这件事情,乃是因我而起!”
见话入正题,钱辩眉头一皱,一脸沉重的的站了起来,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黄昏,四个孩子商量着去我那偷书,正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