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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这一击,正是怒气勃然之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恰如狂风暴雨一般,带着满腔的愤慨和怒气,从半空中呼啸而来!曹洪立刻就大汗淋漓了,这一戟才是吕布真正的实力!这一戟追风逐电,挟风带雨而来,正如泰山压顶,又似天崩地裂!
最重要的是,这一戟他根本就接不住!曹洪把眼一闭,运足全身力气,两臂把大刀向上一举,管他娘的!大丈夫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即便是死,也不能跌了我曹子廉的份儿!就在曹洪闭目等死之际,他的两侧伸出了两支长矛,死死挡在了曹洪身前!
乐进和曹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见吕布这一戟,心中立刻就明白了,这一戟要是拍实了,曹子廉凶多吉少!大家都在曹公手下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如何,必须要替曹子廉挡下这一戟!于是两人连忙大喝一声,抡起长矛,全力向上格挡!
白马将军公孙瓒硬接了吕布一戟,两臂酸麻无比,胸中一阵气血翻腾,正要带马闪开一旁略做休息。一见吕布和曹仁三将硬扛上了,立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公孙瓒是有名的心狠手辣脸皮厚,薄情寡义笑面虎,在他眼里,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此时此刻,正是天赐良机,吕布正和曹仁三人全力硬拼,我何不趁机偷袭于他?想到这里,公孙瓒活动一下酸麻的双臂,舞起手中的马槊,毒蛇一般向吕布的左肋下刺去!这一槊要是刺实了,哪怕吕布有三头六臂,也是要呜呼哀哉的!
眼前的这一幕,在场的几十万人,个个看得目眩神摇,咂舌不已!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李典都是关东军中有名的猛将,即便不是万人敌,也都是几十万人中数得上的上将!白马将军公孙瓒的武艺未曾听闻,但是就凭他在幽州与异族奋战十余年,胜多败少的战绩来看,绝对是一员上将!
可是交手不过数十合,夏侯惇、夏侯渊、李典相继败走,在吕布的手下竟然过不了十招儿!这吕布吕奉先的武艺,该高强到什么程度?再说那个临阵反水的黑汉子,手中一对儿双铁戟,将夏侯惇和夏侯渊牢牢锁定,压得死死的,武艺更是惊人!
正当几十万人屏气凝神,心中思绪万千之际,场中胜负已分!
吕布的方天画戟自上而下,径直撞在了曹仁、乐进的两支长矛之上,只听得镗啷啷一声巨响,两枝长矛被撞飞了!嗖的一声,飞上天际,再也没有影踪了。曹仁、乐进二人,只觉得嗓子眼发甜,一张口,各自喷出一大口鲜血,望后便倒!
此时此刻,两人的四肢胳膊早已脱臼了,只觉得浑身直冒冷汗,头发晕眼发花,全身上下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正是力竭脱力之兆!好在二人神志还是清醒的,当即双膝一碰战马的腹部,战马跟随主人已久,立刻就明白了,转身撒开四蹄,望本阵便走。
反过头来再说曹洪,曹仁、乐进竭尽全力为他挡住了吕布的一多半儿力道,方天画戟落到他的大刀之上时,力度已经减轻了许多。饶是如此,曹洪的镔铁刀的刀杆立刻就变成了弧形,方天画戟划过他的头顶,将他的头盔和发髻削掉,连带着削掉了一大片头皮!
曹洪吓得心惊胆战,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披头散发,手中一松,镔铁刀落在地上。他双膝一碰战马,身子立刻软绵绵的伏在了马上,立刻就人事不省了。好在老马识途,载着他一溜烟望本阵去了。
公孙瓒奋起余勇,长槊偷袭吕布,正在他心中大喜,自以为得手之时,忽然觉得两臂一麻,手中的马槊竟然变成了弧形!他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堪堪挡住这一击,却已经骨软筋麻,四肢无力了。他一闭嘴,将一口鲜血硬生生咽进肚里,打眼观瞧。
只见那个使双铁戟的黑大汉一戟逼退了夏侯渊,一支短戟刚刚和自己硬碰了一记!这是哪里来的黑大汉?如何天生神力?与那吕奉先好有一比!公孙瓒素日里自持武力,在幽州耀武扬威,此时方才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英雄不可欺也!
就在公孙瓒惊惧之时,那边厢吕布已经结束了战斗,曹仁、曹洪、乐进被吕布一招击败,拨马逃回本阵。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如同毒蛇吐信,在半空中刮起一阵狂风,扫过公孙瓒的面庞,冲吕布的后腰窜出,径直奔向夏侯渊。
夏侯渊和夏侯惇双战典韦,已经稳稳落在了下风,只是因为典韦一戟为吕布解围,与公孙瓒硬碰了一戟,这才堪堪喘过一口气来。如今一见吕布方天画戟呼啸而至,料想自己不是对手,连忙大喝一声:“吕布勇猛,我等暂且退下!”说完,他虚晃一刀,和夏侯渊双双退下,把白马将军公孙瓒撂在了一边!
吕布收回方天画戟,双目直视公孙瓒,放射出熊熊怒火。“你便是白马将军公孙瓒?你那一招儿白蛇吐信使得好极了!我吕奉先记下了!来来来!看我取你的项上人头!”话一说完,吕布双腿一夹马腹,径直冲向公孙瓒!
经过这一番较量,公孙瓒的心里早就看明白了,自己和吕布单挑独斗,走不到五个回合,就会人头落地!一看吕布动了真气,发誓要取自己的首级,他连忙翻身就跑,光棍儿不吃眼前亏,什么声名脸面,都不及自己肩膀上抗的这颗脑袋!
一看关东军的群殴已经被粉碎,典韦收起双铁戟,立马在一旁,为吕布掠阵!
“这位兄弟,武艺高强!更兼为人忠义,识得大体,你这个朋友,咱老侯交定了!”子玉先生是何人?那是腹有良谋,包藏宇宙之心,察言观色,定知足下肚腹!一看典韦的模样和行事,就知道这是一个实心肠汉子!
当下侯成上前拱手为礼。“典韦兄弟,如今咱哥俩儿就是一家人了!共同扶保大司马吕布,老哥哥我包你富贵一生!你胯下的这一匹乌骓马,雄健是雄健,可惜不耐驱驰!来人,将我的那一匹菊花青牵来,送给典韦兄弟!还有我新置的那一副山文字甲,统统拿来!”
银狐鬼军们都是人精儿,一看老大这么刻意拉拢这黑大汉,立刻就明白了。“好嘞!您老就擎好吧!”他们笑嘻嘻的应了一声,立刻捧出了一副山文字甲。“这副山文字甲,甲片之间累累垂垂,都编成山字模样,防御力比并州军的钢甲要强上数倍。”
一个银狐鬼军的军侯一边为典韦换上铠甲,一边陪笑着解说道。“这一副盔甲,两百步内可以防强弓硬弩,是侯老大特意委托并州工曹篆的巧匠亲手制作的,不算手工费,单单是材料就花了一千斤黄金!本来是侯爷打算自己享用的!”
片刻之间,典韦已然穿戴好了,这副山文字甲以褐色为底儿,上面用金银线压边刺绣,镶金镀银,穿在身上,威风凛凛,望之如天神一般。“呵呵,这比袁公路的铠甲都要好上十倍了!”典韦笑得都合不上嘴儿了。
袁公路喜爱华服,他的盔甲是关东军最漂亮的,如今这这一副盔甲相比,好比烛光之于日月,简直没法儿比了!看到典韦高兴的样子,那军侯立刻牵出菊花青。“这匹菊花青,是乌桓马和西凉马杂交培育出来的良种,兼有乌桓马的长途驱驰,和西凉马的高大健壮,能够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价值三千金。咱银狐鬼军,如今穷得就剩下钱了!”
扶着典韦上马之后,那军侯伶俐地顺手递过一个小马甲儿。马甲?典韦有些大惑不解了。侯成接过小马甲儿,翻开衣襟,里面是四十个布兜儿,每个布兜儿里面都是一锭黄金。“典韦兄弟,我看你的模样,也是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的,这四十斤黄金,权且作为你喝酒吃肉使费。等到咱们得脱险境,老哥儿再和你一醉方休!”
典韦是个实心肠的汉子,抬起双眼,看看胯下的菊花青,再看看身上又轻便又坚固又漂亮的山文字甲,手中再接过这四十斤黄金。他的眼框儿顿时就湿润了,自己在张邈军中年余,并没有得到过什么赏赐。今日一反水,竟然立刻就鲤鱼跳龙门成了大将了!
“这个吗••••••如何使得?”典韦大喜之余,话都说不出来了。“使得!使得!如何使不得?”子玉先生在京师洛阳城年余,世家大族,富商大贾见的多了,可谓阅人多矣!哪里不知道典韦的心思,连忙笑着解释起来。
“就凭你为大司马挡下的那一击,就值得!老弟先委屈一下,在我的部下做个军侯。等到突出重围,大司马必然另有重赏!”啥?军侯?还另有重赏?敢情这军侯、骏马、山文字甲,四十斤黄金,都不算是重赏?那么重赏又是什么?难道是一座金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