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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真陛下之意乎?”看着蹇硕大步远去的背影,赵忠有些踌躇了,他定了定神,望向张让。“唉!”张让长叹一声:“陛下的心意,老奴是最了解的。陛下生前,异常宠爱皇次子刘协,其一,皇次子早早丧母,陛下有恻隐之心,其二,皇长子刘辨轻佻,望之不似人君,远不如皇次子刘协端庄聪慧,很有人君气度。”
“陛下生前,诏令设立西园八校尉,令蹇硕掌管京军以分大将军何进的兵权。临终之前,更是遗诏把皇次子托付给蹇硕,陛下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陛下早想废长立幼,可是朝廷上下都不赞成,大将军何进的羽翼已成,陛下怕的是自己死后,皇次子刘协遭了何皇后的毒手!唉,若是陛下的寿元再长些,哪怕只是几个月,皇次子必定会继位的。”
一番话说完,张让竟然老泪纵横了。“哦!”赵忠终于明白了,看来对陛下的了解,自己不及张让多矣!可是,陛下已然驾崩,且不管哪一位皇子继位,先保住自己的首级和禄位最是要紧。“老张,蹇硕此行,我等该如何应对?支持还是反对?”
张让鼻子里哼了一声,幽幽说道:“不管他,就当没这件事儿!”此言一出,其他九位常侍一齐看了过来。“张公此言何意?”张让用衣袖擦擦眼泪,定了定神。“本朝的惯例,是外戚和宦官轮流执政,外戚掌权,宦官就要玩完儿!大体上是这个路数儿。”
“蹇硕如果成功,就还是咱们十常侍掌权,到时候寻个由头儿把他搞掉就是。此人桀骜不驯,目无尊长,只能当个棍子,万万不可让他做大。退一步说,蹇硕失败了,正好顺水推舟,让何进把他做掉!至于我等的首级和禄位,我的意思,何皇后和他的母亲舞阳君,都是贪财好利之人,只要舍得出钱,完全能把她们搞定。陛下留在诸位家中的中藏钱,诸君就不要想着留下了,没了首级,留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对呀!”赵忠以掌击案了!“两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只知道五铢钱是好的!若是何进非得要和我等撕破脸,我们就去求何皇后和舞阳君,想必何遂高也不敢太过放肆!”“对呀!想当年因为王美人的事儿,陛下定要废黜何皇后,若不是我等,她那里能如此威风?”“这份儿香火情,她不能不念!”众常侍纷纷议论开了。
“诸君!切莫议论!成与不成,今日便有分晓!”张让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议论。
四月十一日,卯时,京师洛阳,大将军何进府中。
自从昨晚中军校尉袁绍星夜离京之后,何进思前想后,一夜都未曾合眼,好不容易打了个小盹儿,天就亮了。他只得起身洗漱,打了一趟拳,舞了一回剑,心中的那一股愤懑才堪堪散去。回到书房,刚刚抓起一本书,左右就来通报,陛下的诏书到了。
前来传诏的是一个小黄门,显而易见,这一回又是陛下的直诏,未曾经过尚书台。自从皇帝缠绵病榻以来,每次传召何进,都是用的直诏,也都是这个小黄门。诏书很简单,只有一行字:传诏大将军何进,速速进宫,商议朕之遗诏!
看了诏书,何进大惊失色了,想必皇帝已经到了灯尽油枯之时,这才传诏让自己进宫,以议大事!何进接了诏书,连忙带了几个随从,乘车前往未央宫。一路风驰电掣,到了未央宫门,抬头一看,蹇硕的上军司马潘隐赫然在宫门前迎候。
潘隐,是何进的早年故交,与何进私交甚厚,后来才入宫做了宦官。因为他早已入宫,早年间的事儿无从查考,所以无人知晓。何进被封为大将军后,潘隐就成了何进安插在宫中的一枚棋子,上次蹇硕和十常侍调虎离山的阴谋,就是他向何进揭穿的。
“大将军别来无恙乎?陛下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何进到来,潘隐连忙上前,就要搀扶何进下车。何进觉得自己手中一进,一张纸条儿已经塞了进来。他低头再看潘隐,潘隐满面惊疑,以目示意他快走,何进心中大惊,表面上还装得若无其事。
“多谢!”何进拱手还礼,借机用大袖遮脸,抽出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帝已崩。今蹇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这一看何进立刻就大惊失色了,连忙一跃而起,一把推开御手,亲自驾车夺路狂奔。
于是乎,京师洛阳的大街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大将军何进满头满脸的大汗,亲自驾着马车狂奔。街道上的百姓们慌忙闪避,不知道到底除了什么事儿?竟然使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何进如此拼命狂奔!看来,高处不胜寒呀,还是小民百姓们活得舒坦。
何进此刻心急如焚,早已顾不得洛阳城百姓的观感了,虽然驾车闹市狂奔有损自己的声望和形象,可是没有了头上的首级,要声望和形象又有何用?京师洛阳城的地图,何进还是非常熟悉的,早年间,他也曾和一般纨绔子弟一起,走马章台,驾车狂奔,好在这门手艺还没撂下,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何进抄小路进入袁绍的军营,身上早已汗透重衣了。他顾不得满头满身大汗淋漓,一下车就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右校尉淳于琼即刻率军进驻百郡邸,与自己率领的中军会合。命令一下完,何进就立即集合军队,前往百郡邸。
百郡邸,顾名思义,是大汉四百郡国派驻京师洛阳的办事处,负责打探消息,文书往来、人情往来之类的事情。大将军何进率军进驻百郡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防止十常侍和蹇硕矫诏逮捕他,并将他投入廷尉府问罪。
“老子就带兵呆在百郡邸,倒要看看宦官们敢不敢来拿!”何进愤愤地骂道。
嘉德殿里,十常侍端坐如山,蹇硕在大殿上踱来踱去,小黄门们则在清洗着皇帝的尸身,为他换上全新的九套衣服。“怎么何进还没入宫?”蹇硕愤怒地吼道。潘隐一拱手答道:“启禀校尉,大将军何进一到宫门口,突然面色大变,汗如雨下,立刻推开御手,亲自驾车狂奔了!”“怎么会这样?”蹇硕已经出离愤怒了。
一听这话,张让微微眯着的双眼瞬间就睁开了,双目如电,放射出两道寒光,在潘隐的身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潘隐心头怦怦直跳,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竭力装得像没事人一样,用全副精神死死抵挡着张让有若实质的眼风。
终于,张让收回了眼风,潘隐觉得身上一松,双腿一瘫,差点儿坐倒在地,身上早已汗出如浆了。“蹇硕,莫要着急!着急也没用!”张让心中早已意识到,怕是什么地方除了纰漏,让大将军何进临时改变了主意。“再派小黄门传诏,诏令大将军何进即刻入宫议事!”
大半个时辰之后,小黄门前来复命:“大将军何进已经率领三军入据百郡邸,称病不出了!”张让挥挥手让小黄门退下,长叹一声:“蹇硕,看来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容易!何遂高早有准备了。过了今日,若是何遂高还是称病不出,就只好禀告何皇后,陛下已然驾崩,该安排新帝登基了!你说过的话,你自己应该和记得吧。”
张让的这句话说得非常明白,蹇硕,你所谋不遂,那就夹起尾巴做人吧!一旦事情泄漏,你自己说过,愿意以身当之,不会牵连我等!蹇硕的一张面皮,早已涨得像猪肝一般颜色,可是却无法反驳,只好悻悻退下。
四月十三日,在十常侍的拥立下,皇子刘辩即皇帝位,时年十四岁。尊称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何太后临朝主持朝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光熹。封皇弟刘协为勃海王,当时他只有九岁。任命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
本朝自光武帝始,虚位厚禄以待三公,三公从此具名备位而已,皇帝通过尚书台掌管全国政事。任命袁隗为太傅,参录尚书事,其实就是十常侍掺沙子的手法,想利用袁隗来分大将军何进之权。可是袁隗老谋深算,是政坛的不倒翁,又岂能上十常侍的当?
少帝继位之后,潘隐偷偷来到大将军府,告知何进前后情由。“先帝病重之时,卧床数日,不能视朝,公卿以下,各请册立太子,杳无音讯。亦不闻召入大臣,宣扬末命。只有上军校尉蹇硕,可以随时出入寝宫。先帝驾崩之时,蹇硕与十常侍计议,欲先除大将军,然后拥立渤海王刘协为帝。大将军幸免于难,真是福大命大!”
何进顿时大怒:“不除蹇硕,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