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恩怨有时(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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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听着身边众语,愣自出神,抬眼扫将李白的身影时,见他有意要走,轻功展开刚要去追,哪知李白轻功甚快,片刻间就已出了数丈,将她远远抛在后面。七七要赶上李白,却听半空中幽幽传来:“七七姑娘,不用再跟着我了,后会有期。”
薄月当空,较长安圆月多了几分微凉,李白边行边望月光,心中百感交集。藏北地区异于长安,自己年少时对此再熟悉不过,现在长久未至,地貌大多已改。白昼时分况且要小心翼翼,夜晚难以辨路,虽轻功展开,却也不敢贸然直行。客栈不会再回,李白只向北漫不经心的走着,心下警惕四周,切莫蹿出凶恶野兽来。一路上静谧难得,行了两三个时辰,不知具体到了哪里,抬眸远望,只见更长处隐有微薄光亮,像是营帐掌灯致。正是口渴心寂,一摇腰间索着的葫芦,内还有冷酒,心中激动不已,急连饮下两口酒来。
足尖一点地面,正往前走,身后传来沙沙声响,这声夹杂在风声中好生细微,莫不是李白净化珠相辅,听力眼神力升上一截,怕这凝神细听下,也决计听不出任何。
李白心中一凛:“有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白身在明处,敌人在暗,只怕黑夜中一着不慎,难免遭人暗算。脚下用劲,身形如风一般,哗的融在夜幕中,疾行一阵,不见后方有人跟来,心中暗自琢磨,看来跟踪我那人脚力不如我,武功定在我之下。想罢,不禁放慢了脚步,静立原地,心中要等上一等。过了一会儿,丛叶唏唏细碎,枝桠夹响,身后人脚步又细又急,却像是几十人行走才能发出的步响。
原来先前这一行人故意隐藏脚步声,唯恐李白察觉出端倪,这才悄然追了甚久,这时李白加速前行,她们唯恐跟失,一心只顾加足紧追,忘收脚步,竟还不知她们已暴露了踪迹。李白微微皱眉,心中已猜到这一行人的身份,却不回身说破,轻功不停,沿着大路,不疾不徐的向前行着。
月淡淡影,从头顶幽幽划到了天际,天色渐明,道旁树木已朦胧可辨,李白心下思量:人多眼杂,她们一直跟着我也并非办法,恐怕迟早会暴露行踪,惹得吐蕃士兵前来。想着,身子一动,呼的一声径自跃上高空,无声无息立在一棵大树上面。
远处脚步声越来越强,不过数息功夫,已能听得了了清晰。这一行人体态轻盈,个个敏捷矫健,仿若行空飞燕。李白身立高处,对人群众影瞧的甚明。但见她们个个织纱掩面,已除下厚绒毡帽,露出青衫白衣,李白目光一顿,定在一道倩影青衫上,心道:“果然是她。”虽早已料到她们身份,此刻亲眼所见,仍是有些微讶。
白衫弟子看了看前方,略急道:“师妹,他脚力好快,怎么一眨眼功夫,我们就这么跟丢了?”这些人皆是百花宫弟子,百花宫不与江湖人事来往,但能立足吐蕃,自有其难比的底蕴实力。七七美目一扬,道:“这家伙三入长安城,都能全身而退,连大唐第一神探都无法奈何他,我们跟丢也在情理之中。”
白衫弟子似乎还有话说,可是话到嘴边,迟疑的又咽了回去。七七吟吟笑道:“不过不要紧,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咱们追他不着,干脆直接去城外等他吧。”白衫弟子犹豫道:“师妹,你要知道,即使他武功胜过论钦陵,但合我们之力,也决计闯不进去……”七七抢道:“好啦,师姐不必多做担忧,他不熟路况,我们加紧赶路,应该比他早到一步。”白衫女子想了想,只好作罢。
众人提气欲行,但听树梢黍黍摇动,呼声轻卷,从正空快速移到身后。异声一起,众人暗惊:这人何方神圣,竟能屏气息声,在众目睽睽下隐藏甚久。忙回首拔剑,警惕瞧来,目光下,李白距人丈余,背手而立,众人看不清他的面庞。
七七一怔,看着李白的侧脸轮廓,一眼便识出他来,惊道:“你,你怎么……”李白冷道:“这里我熟悉的紧,你们轻功弱于我,绝不可能比我早到一步,你们还是勿费精神,原路返回吧。”七七心想,他已听到谈话具体。眼珠在李白身上滚了一圈,灵灵一闪道:“你轻功了得,你,你若真想甩开我们,恐怕我们就算骑上十匹骏马也不会赶上你。现如今你截住我们……”稍稍一顿,续道:“你是有意在等我们吧。”此言不假,李白心知自己此行九死一生,凶多吉少,自己愧疚于妖莲,心中凛然大义,更见不得百花宫弟子前来无辜送死,只好一路等待她们,切莫被吐蕃士兵发现,而致重重危险中。
李白一时语塞,七七知道自己猜测确然,竟而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笑。李白见七七聪明伶俐,似知自己心中所想,只怕说不过她,当即头也不回的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七七不知所答,脑中刹那间转了数个念头,忙道:“什么叫跟着你,这条路是通往逻些城必经之路,我们只是恰好也要去逻些,怎么算跟着你,分明是你自以为是。”李白但听七七所言逻些二字,不禁动容道:“你们当真要去逻些,你们又去逻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