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语此刻的冰寒模样的确令催命寒风怔住了几隙,可随后催命寒风却是一个翻身与面前悬浮的短剑拉开距离,拔出靴子里头的短刀冲冷不语杀了过来。
二人距离拉近,冷不语依旧纹丝不动。当短刀快要捅到冷不语时候,“簌”一声,催命寒风急急收招,朝后退避。
好在这及时动作,才没遭了那把飞来的殃。
“御剑术!”
听到催命寒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冷不语呵呵笑了笑,随后将另外两把短剑也拔了出来。随手一丢,则同最初那把短剑一般,悬浮空中。
催命寒风依旧不信,身子疾疾,瞅着机会突袭冷不语。可那三把短剑如她身上长出了三条尾巴,就是恰好距离,跟在催命寒风身后。
冷不语坐回了他原先的那条板凳,翘着二郎腿看着催命寒风的狼狈模样。
催命寒风本事不差,可任她怎么躲避翻腾,那三把短剑依旧紧随其后。这三把短剑直接伤了她也就罢了,可就如几条打猎细犬得了主人命令,只是紧随着她,龇牙咧嘴却补再进一步。
催命寒风最终作罢,不再动作。
看她样子,好似放弃,冷不语呵呵笑了笑,随后道:“如何?可能聊一聊?”
催命寒风满面怒容,问:“你这会儿还想知道什么?”
冷不语手指一挑,三把短剑在催命寒风周身绕了几圈,随后飞回冷不语身边。
“不如聊聊,这样的武卒,有多少人?”
催命寒风听了,不由嗤笑,调侃道:“莫不是暮寒楼有什么大逆不道得想法么?”
对催命寒风的调侃提问,冷不语哭笑不得道:“本座倒有个疑问,为何你们京州的人总是盯着本座这么一个江湖混饭的?当真州官可放火,百姓不能点灯么?有趣。”
听了冷不语的话,催命寒风怒添三分。不等二人再唇枪舌战,冷不语手指一动,三把短剑快速飞出。
随后,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十来枚鬼头镖被切成两半,打落在地。
一个黑衣人凭空耳现,站在了催命寒风身侧。
“你还没走?”
面对黑衣人,催命寒风开口就是这么一问,语气里头竟还有几分不耐烦。黑衣人不予理睬,面甲未遮住的眼睛盯着冷不语,眼神虽无敌意,也不见友善。
“冷主可能就此离开挽风城,江湖辽阔,何必一心呆在寒城?”
冷不语摆了摆手,手一抓,抓住一把短剑,用剑尖将指甲缝里头的黑泥挑去。
见冷不语无视自己,黑衣人不见反应,催命寒风准备上前。身子才动,就被黑衣人一声轻声咳嗽被喊住。
黑衣人同催命寒风四目相对,二人眼睛里头均是疑惑。催命寒风在郁闷黑衣人为何拦着自己,而黑衣人在好奇催命寒风怎的会变得这般不冷静。
黑衣人又看向了冷不语,语气依旧,不见讥讽,道:“冷主,论武道,或许我不如你。可要说对权势了解,你,定不如我。听一劝,就此离去,要暮寒楼,切莫参和进挽风城的风波里头。”
冷不语停下了动作,眼神玩味看着黑衣人,嘴角微微勾起,道:“你怎知,我暮寒楼人来挽风城目的为何?或者说,帝国,亦或京州,在挽风城隐瞒什么秘密?”
见冷不语当真如粪坑的石头一般,黑衣人微微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做解释。黑衣人又看向了催命寒风,道:“你,这次是当真还离开挽风城了……”
“慢着!”
就在黑衣人放弃与冷不语协商和谈的时候,一声尖锐声音传来。
破败茶棚里的三人循声看去,就见一群人朝这儿走来,约莫还有二十来步的样子。这般距离,声音能清晰传来,出声的人,想来也是个内家高手。
等这一群人近了,看清模样,为首的人一身华丽锦衣,戴了一黑丝鹤纹冠。这为首的人看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一头白发,肤色偏白。虽说是个男人模样,可怎就不见阳刚,尽是阴柔。
对着为首者,冷不语不过瞟了一眼,他倒是对这阴柔白发身后那些个佩有刀剑的随从,颇有兴趣。
这些人修为不俗,最次的也是元祖境界。可同样,虽说修为不俗,可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洪荒种等。
冷不语对他们好奇,只是因为他们身上服装。这些个人的衣着装扮,与那个被他丢进赌坊必胜客的悲催汉子,一模一样。
这般看来,也不必再去折腾那悲催汉子,直接逮住这个阴柔白发问个究竟就行。
等这些人否到了破败茶棚这,黑衣人同催命寒风,竟都眼神恭敬,微微弯腰行礼。
这阴柔白发点了点头,嗯了声。他身后一个随从搬过一条长凳,用袖子擦拭后才摆到阴柔白发身后。看书网
等阴柔白发坐下了,黑衣人同催命寒风站在了这阴柔白发身后,看去,就跟两个打手一般。
冷不语瞧见这阴柔白发打量自己的眼神,高傲同不屑,看得冷不语不由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越看越是鸡皮疙瘩,想拔剑把这阴柔白发的脑袋当西瓜给劈了。
又是几声咳嗽,这阴柔白发开了口,声音尖锐,道:“你就是暮寒楼的小子,冷不语么?嗯,看你样子,修为尚且不俗。杂家给你个机会,可愿入我内府做事?”
冷不语呵呵笑了笑,这轻蔑笑声,惹得黑衣人同催命寒风皱眉,这阴柔白发也皱眉。可前者是在怪冷不语行为鲁莽,而阴柔白发是在愤怒冷不语的不知进退。
“本座可江里游,云里钻,作逍遥龙。为何要去京州,被锁链困住四爪,做条狗一样任人使唤的泥鳅呢?”
这花出口,这阴柔白发不由愤怒,一声“大胆”,随后抬手。可他同冷不语中间的木桌早被铁甲武卒的斩马-刀给废了,抬起的手无处拍打。这时,一个随从快步到阴柔白发身侧,将脸凑了过去。
随后,只听重重一声耳光声,那随从被阴柔白发一巴掌扇倒在地。好在这随从修为不错,只是脸上浮现一个大红印子,倒没有牙齿被这一巴掌给扇落。
冷不语看到这狗腿模样,不由苦笑。
可随后,他的眼神变成阴寒,语气冰冷,问:“为何派人追杀本座!”
这突如其来一问,黑衣人同催命寒风不由一愣,而这阴柔白发倒是呵呵笑出了声。
“这般说来,你这小娃娃,是承认,是你杀了我内府的人?”
冷不语也是呵呵笑了笑,随后道:“那又如何?”
阴柔白发又抬手,又有一随从快步过来将脸凑了过去。可这阴柔白发却是将抬起的手放下,一声咳嗽,让这随从退下。
冷不语是看出来了,这阴柔白发的确有些能耐,可最初那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喝声,并不是因为这阴柔白发是内家高手。想来,也只是这阴柔白发平日里时常这般吊着嗓子高声呼喊的原因。
他这会儿收手没抽他的随从,也只是因为,他的手,这会儿该麻疼着。
“你这小娃娃当真大胆,小小江湖莽夫,竟敢自称为龙。你,你这是再羞辱圣上,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冷不语见了,更是觉得有趣,忙问:“敢问,圣上尊姓?”
“废话,自然姓……”
话到一半,这阴柔白发顿住,看向冷不语的眼神添了几分凶狠。而冷不语,倒并未面带嘲笑,只是一声不屑冷哼。
“挽风城的东西,究竟是如何从四面八方顺利运进挽风城的?公公,可能讲讲?”
听到冷不语最后呼唤为公公,这阴柔白发不由一愣,眼神里头有些疑惑。冷不语看到他这眼神,心里头苦笑,莫不是他以为没穿宦官衣服就没人知道他是阉人了么?可当真是个掩耳盗铃之辈。
寻常男人,哪有自称“杂家”的?
这阴柔白发也如冷不语一般,嘴角勾起,笑得邪魅。他索性不再压着喉咙,声音尖锐又添几分。
“官家的东西,你这江湖草莽,也打算顺一手,分一杯羹么?”
听着这阴柔白发的声音,冷不语有些纳闷,莫不是这阴柔白发以为自个儿先前的声音,是低沉与寻常男人无异么?冷不语又看了看这阴柔白发身后的一众人,见他们对此全无反应,也是觉得有趣。
“本座更好奇,这般大的动静,几乎已经天下尽知。京州里的人,又是准备做什么,可能说来听听?”
这阴柔白发不由皱眉,冷哼一声,道:“圣上做事,怎的,该需要与你这小娃娃禀明么?”
冷不语觉得无趣,索性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同时,那三把短剑则由安分再次开始再冷不语周身飞转。
冷不语这一动作,立马惹得阴柔白发身后一众人有了动作,一阵簌簌噌噌声,各自刀剑出鞘。冷不语见了,却是不屑冷哼一声。
这阴柔白发“哟哟哟”几声之后,声音轻蔑道:“怎的,被江湖骗子说成剑圣,就以为自个儿了不得,就以为能凭一己之力……”
“谁说我暮寒楼就剑圣一人!”
一句话不知从何处传来,打断了这阴柔白发的话。下一瞬,两道身影,一白一彩出现在了冷不语身后。
冷不语未回头,只是笑声道:“好命,大难不死。”
白影也是呵呵笑了笑,随后嬉笑道:“不单没死,还多了个媳妇。”
听到身后白影这么一句,冷不语也是好奇回过了身。他看到的,是夭妄牵着那个曾经背负大刀的彩衣女子的手。
冷不语咧嘴哈哈大笑,夭妄也哈哈大笑。而彩衣女子不染,却是眼神犀利盯上了阴柔白发身后的催命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