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连忙起身离座，媚颜笑道：公子您瞧，这位客官信口开河，大言不惭，硬说此玉能值四五十两。

青年拿起玉也细瞧几眼，又放回台上：是和阗玉不错，却亦非啥上等货，就给五两罢。

胡玉：五两？怎能值五两？

青年斜视胡玉一眼，鄙夷一笑：对不起客官，我也不大识货。

吕三，你这小子不能赚黑心钱。（皮不愚说着也步入店里。）

吕三惊喜地施礼致意：哟！原是皮兄！小弟可有日子没见你啦！快快进来请坐！（接着向伙计吩咐）快去沏杯好茶！

皮不愚也拿起玉看了看：不必了！我这位兄弟给你送桩生意，难道就是这块玉么？

吕三满脸堆笑地：这位兄弟原是皮兄的朋友，小弟倒是不知，望多包涵、望多包涵，呵呵呵……（又吩咐伙计）去给这位朋友包三十两银子来。

皮不愚大为愕然：此玉能值三十两？也太……

吕三苦笑地：那……那不然就五十……五十两？

皮不愚有些惊讶：五十两？能值五十两？

胡玉俟机说道：那就五十两罢，以后我会再用六十两赎回。

吕三苦色不堪地：皮兄莫非也识玉品？

皮不愚：我懂甚么玉品？卖我一文，我也不要！

吕三：哎呀！我的皮兄，你！……

吕三拉着长脸一声苦笑：好好！既是皮兄的朋友，也算是小弟的朋友，蚀本没蚀给别人。去，给这位兄弟包五十两银子封好！

伙计：是，是。

不久，伙计从里屋出来，将包好的银子放在台上，推向胡玉：还望公子收好。

胡玉：那就多谢了。（收了银子，同皮不愚出店。）

吕三：喂！皮兄，兰老爷对你可好着呐！前几天让我问你准备啥时去他府上？

皮不愚：没准。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酒馆内。

唯皮、胡二人对酒而坐，桌上放着八样菜两坛酒。

皮不愚的脚边却已滚有五六个空坛。

皮不愚已带醉意：兄弟你要明……白，并非是我今日有助于你，才……才同你来这喝酒……

胡玉：皮大哥怎总说这话？若非今日幸遇到你，小弟哪还有性命存在？

皮不愚：我每天其实都来这喝酒，即使你走，我也同样会来这喝上几碗，只是不敢多喝，唯恐我娘知道。……

胡玉：伯母不准皮兄在外多喝酒，其实也是关心。

皮不愚又挥碗而干：这我清楚。其……其实我吃十分酒，就有十分气力！打那一帮狗贼时，我若能先喝两坛酒，定将他们全部送去见阎王！嘿嘿嘿……今日结识胡兄弟，倒是随缘。不然，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理睬！老子我……不不，失礼、失礼，并不吹嘘，这两岸集镇想请我喝酒的人太多，可我就偏瞧不起他们……来！胡兄弟，咱们再干一碗！……

胡玉：多谢皮大哥看重。（说罢，二人一饮而尽。）

这时胡玉眉头一皱，感觉伤口奇痛，继而双眼也渐渐发花，所视模糊，浑身燥热，又隐闻一股炙肉的焦臭之味。

他用手一摸伤口，黏浓四溢，凑近鼻端闻之，一股恶臭，不禁失声惊呼：皮大哥！我中那奸贼的毒了！……

皮不愚猛睁两眼，惊得酒醒大半：啊？你说甚么？……中了毒？……

胡玉：我……那狗贼给我敷的并非伤药，而是毒药！

皮不愚：毒药？这……这怎么可能？这厮！……我去找他！

皮不愚腾地站起。

胡玉：皮大哥你……你先不要走，小弟只恐……只恐命不长久，害我之人或许就是山西黑旗帮帮主程若标，还有一个是陀烟洞的洞主焦荣柏……

皮不愚愤恨地：想必那帮狗贼还暂没远离，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胡玉痛苦地：即使到了地方，也……也难一时寻到他们，何况时已天黑，还要过江，……趁小弟还……还有一……一……

言至此，噗地吐了一口鲜血：皮……大哥，我……我……

胡玉又吐口鲜血，遂昏了过去。

皮不愚：胡兄弟！胡兄弟！……

这时店主从一侧惊慌地探头去瞧，见皮不愚在摇晃胡玉时，胡玉满口鲜血，吓得他立刻缩回头去，悲声苦叹：完了完了……我完了……老天爷！小的可不敢害人！……

一个伙计走近惊问道：掌柜，你……你又犯病啦？……

掌柜甩手打他一巴掌，轻声怒骂：你这次把我坑苦了！说！酒菜里面谁下的毒？……

伙计吓得险些栽倒：啊？酒……酒菜有毒？……

皮不愚家房内简单陈设。正堂悬挂唐代诗人皮日休的图像，图像下的案台上燃着三支蜡烛，一个i小香炉上青烟缕缕……

皮不愚的母亲皮翠英虽年约六旬，但仍显容貌俊丽，身态矫健，她此时正手捧一炷焚燃的香，向案台上的香炉中放去。

皮不愚家外。

皮不愚怀抱胡玉，疾愈奔马地来到家门，一个起跳，跃墙入院。

皮翠英突然迎面立他眼前：这人是谁？

皮不愚：娘！请您老人家赶快救救他，他是我刚结识的一位朋友，被奸人所害，身上中了奇毒！

皮翠英不悦地：你又乱结朋友！

皮不愚：娘，他……他可不是乱七八糟的朋友。……

皮不愚委屈似的说着，将胡玉抱入屋里，放之床上。

房内。

皮翠萍瞧了眼胡玉的伤情，鼻子嗅了嗅，责问道：你们怎招惹了神药门阮金凤那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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