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军围山

汴梁城，金国皇宫中。

金章宗完颜璟面目表情地坐在大殿龙椅上，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你的意思是这纯阳宗发展太过迅速，有染指江山的企图？”

“不错，如今华山境内已是铁板一块，朝堂的命令根本进不了华山。人人只知纯阳宗，不知朝廷的威严。如此下去，怕是危害甚大啊。”六王爷完颜洪烈说道。

“你来看看宋人皇帝的提议。”完颜璟将一封信随手交给完颜洪烈。

“如此甚好。臣请带兵一万，剿灭纯阳宗。”完颜洪烈看罢说道。

“也罢，这纯阳宗图谋太大，居然妄图对世间朝廷颐指气使，那就灭了吧。记着带一些江湖好手去，免得吃了暗亏。”完颜璟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却是不再想这件事。一万精锐大军，如果灭不掉一个门派，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纯阳宗内。

玄天机坐在一蒲团之上，眼睛微闭，似乎在闭目养神。

“铛铛”，门外响起敲门声来。

“是霜儿吗，进来吧。”玄天机微微说道。

门轻轻被推开，进来一神情恭顺的青年人。他行了一礼，道：“启禀师尊，铁掌帮裘帮主、黄河帮史帮主、紫阳观成观主、太一道石掌教前来拜山，还请师尊吩咐。”

“不速之客来了”，玄天机轻言一声，随即说道：“既如此，请他们进来吧。”

天机殿中。

众人相继坐定。玄天机品了一口茶，轻轻说道：“诸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玄天机话音虽轻，但落入众人耳中有如滚滚雷音，忍不住心神激荡起来。众人知晓这是在下马威，忙用内力护体，方感舒适一些。

紫阳观成元君率先说道：“贫道近日听闻一些谣言，说你纯阳宗欲代天纠察四方，监管天下官员，不知可有此事？”

玄天机微微一笑，言道：“贫道有感世之民众生活困苦，遂立下几条规矩来，约束诸官。”

太一道石继先摇摇头，道：“道友错矣。我道门主张出世修行，不染世俗因果。道友此番做法却是陷我道门于险地矣。”

玄天机摇摇头，没有言语。他转而问向铁掌帮裘千仞与黄河帮史铁龙：“不知你二位前来有何高见。”

裘千仞冷笑道：“上次论剑本帮主有事没有前去，却是让你得了天下第一，今日前来却是要讨教讨教。”

史铁龙答道：“今日来也想见识下玄掌教的厉害。”

场面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突然，惊云匆匆赶来，言道：“启禀掌教，山下突然有金兵围山，密密麻麻全是人，估计人数不在五千以下，携带有大量弩箭。”

玄天机轻轻一笑，场面顿时缓和下来，他缓缓说道：“这说来说去，终究得做过一次。不过，还是先把这些烦人的蚊子拍掉才是。诸位道友随我前去一观。”

几人相继出去。裘千仞冷笑道：“只怕苍蝇蚊子没拍成，自己被射成刺猬了。”

惊云顿时大怒。玄天机对他来说，如同亲生父亲，岂容他人侮辱。叫道：“裘帮主，我来领略你的高招，看你的武功是否与你的言语一般刁钻。”说罢，身影瞬间便至，使出一招“排山倒海”，瞬间拍出十几掌，强劲的气道袭向裘千仞。

裘千仞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早就防着他人的偷袭，见惊云掌风袭来，一双铁掌如同大山般向惊云劈去。两股刚猛的掌力迅速碰撞在一起，众人直觉耳边响了一个炸雷。两人还欲继续出手，玄天机高喧一声：“且罢手吧”。惊云立即退后，裘千仞却是不肯罢休，又劈出好几掌来。玄天机一指指出，正是“三分神指”。裘千仞倒着飞了出去。

玄天机轻轻摇头，道：“何苦哉？”一身气势释放出来，众人只觉得呼吸困难，行动艰难，纷纷心中苦笑：“这下糟了，不想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如今却是不好办了。”正欲拼命反击，玄天机突然收回气势，众人只感觉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冷汗直冒，却是不敢多言，乖乖跟着玄天机出了门。

华山之下。

完颜洪烈看着身后的一万铁骑，自信满满。自古以来江湖人武功是厉害，但遇到数万大军，弓箭齐放，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内力耗尽，死于乱箭之下。

完颜洪烈对身边传令兵道：“速速前去传言，一个时辰不来投降，本王就下令彻底摧毁此宗。”

话音刚落，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王爷是要摧毁贫道的纯阳宗么，果然是好胆！”

完颜洪烈定睛看去，一身着青色道袍的道人突兀出现在远方山门处，其后跟着几位神情各异的中年人。仔细一看，他不由大吃一惊。其他人他不认识，但黄河帮帮主他却是见过几次。黄河帮帮主身上那震撼人心的气势曾经使他深深佩服。但如今那位史帮主脸上却有着明显的畏惧之意。完颜洪烈不由谨慎起来。

完颜洪烈言道：“这位想必是纯阳宗的玄宗主了，本王久仰大名。今日本王前来造访，却是希望玄宗主解散纯阳宗，做一个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天下第一，可好？你纯阳宗欲行朝廷的职权，这不是越过界了么？还请玄宗主答应。”

玄天机摇摇头，道：“贫道有感天下百姓生活困顿，欲仿圣人教化天下，却是不能答应王爷。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做过一场才是。”

完颜洪烈顿时大怒，说道：“既如此，休怪本王不讲情面。弓箭手，准备。”

山下大军立马变阵，两千弓箭手纷纷上弦。

玄天机面目平静，静静地看着前方。

“放”。一声令下，两千支穿云箭如蝗虫般纷纷飞起，急速射向玄天机。

玄天机两手缓缓举起，天地元气飞速聚拢而来，在玄天机周围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无形真气罩。

数千支飞箭急射而来，却在玄天机周围三丈无法寸进。一个个都好像陷入了泥团，纷纷掉了下来，好似下了场雨。

完颜洪烈面色大惊，正要继续施令，却见玄天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得一阵心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场中一阵风起。箭手们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弓已成了废物，而弦上待射的那些箭，早已乱射向空中，不知飞向了何处。他们迷惘的看着四周，心里开始慌乱和震惊起来。这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吗？他们似乎发现自己将要面对的对象远远超出了想象。

完颜洪烈知道不可再拖延下去，否则士气一失，将不战自败。他大吼一声：“大军压上，凡砍此人一刀者，赏黄金十两。”

话音刚落，众人士气陡的上升，对黄金的贪念已远远超过对玄天机的恐惧之情，众金兵摆着锥形战阵，迅猛突进。

玄天机似笑非笑，声音覆盖全场：“自古以来，武林高手可为百人敌，可为千人敌，却难为万人敌，因此在大规模战争中难登大雅之堂。今日，贫道就让众人见识下什么是以一当万，什么是先天三境。”

玄天机身影瞬至于天空之上，心意一动，叫了声：“云来。”

天地间云气起。一朵黑云突兀出现于玄天机头顶之上。眨眼时间，云层不断增厚，不断拓宽，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遮住，又好像有灭世魔神将要出世。

玄天机面色冷酷，再叫一声：“风”。

风起于大地。无数风气开始聚集，不一会儿狂风大作。

玄天机双手做出种种玄妙的手势，在空中留下无数的残影来。在他的心神控制下，风与云开始接触在一起，接触瞬间，一道骇人的黑色龙卷风出现在世人面前，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来。

风与云不断融合，龙卷风也开始壮大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直径约十丈的巨型龙卷风。

时间滴滴而逝。金朝大军还未冲至玄天机面前，而玄天机身旁已有数十个巨型龙卷风，仿佛要择人而噬。

玄天机道了一声：“风云合璧，摩诃无量。给我去。”

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黑色龙卷风与金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不费吹灰之力，龙卷风轻易地破开了金军的锥形攻阵。每一次旋转，便有六七名金人被吸进龙卷风中，被高高抛掷于空中。不到十几分钟，一万金军不足两千人，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向后逃去。

完颜洪烈早已是心惊肉跳。他看到天空云气开始聚集时已感觉不妙，待到风起时这种感觉更是强烈，直到龙卷风出现时他知道自己的感觉已经应验，大吼一声：“将士们快撤”，随即快马加鞭，丝毫不敢停留。

龙卷风将近肆虐了半个时辰。完颜洪烈看着不足两千人的队伍欲哭无泪，心中早已胆寒不已，心下想着这次若能回去，定要禀告皇帝千万别管纯阳宗的事，否则大祸至矣。

玄天机身后诸人也是面色很不好看。他们本以为玄天机虽然厉害，但他们几人合手攻击会有一战之力。这次见到“摩诃无量”，心中早熄了这个念头，只想着玄天机不要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