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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火车拖着刺耳的汽笛声,缓缓驶进了的里雅斯特的中央车站,车身两旁笼罩在一片白色的蒸汽当中。随着咣当一声巨响,车厢猛的一顿,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扬纳克把军帽在头上戴好,提着一件咖啡色的行李箱,沿着通道慢慢地走向车门。
“嗨,劳恩,欢迎来到的里雅斯特。”
站台上,一位中年海军中校在向他招着手,杰弗里斯.卡西奇,他在波拉的皇家海军军事学校的同学,1900年,两人曾一起跟随海军参加过远东的干涉行动。
“啊,还好,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接我。”扬纳克伸出双臂,与卡西奇拥抱了一下。
“你的脸色变得娇嫩了不少,看来在维也纳海军部办公室里的日子还真是养人。”卡西奇笑着说道,一边示意身边的勤务兵将他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放在一辆敞蓬的汽车里。“来吧,劳恩,坐到这里。”他打开了后座的侧门。
“看样子你过得不错,这汽车要3000多克朗。”扬纳克上了车,在后座上晃了晃身子,这辆伊斯莱亚汽车车身下面似乎安装了弹簧,也跟着颤动了两下。
“这是海军司令部的汽车,不过每个中级军官都能配备一辆,你很快也会有的。”卡西奇眨了眨眼说道,随手关上了边门。
汽车缓慢地行驶了起来,穿过人群,驶出了中央车站。
这是1913年的9月底,的里雅斯特还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弗雷德里希大公需要一个熟悉装备生产和懂得机械制造的副官。”卡西奇在车上对扬纳克说道,“于是我就推荐了你。”
“听说大公去年春天去了一次远东,正好目睹了那个国家的权力交接。”扬纳克说道,“那个国家的皇帝没有了,不知道现在谁在那座世界上最大的皇宫里面住着?”
“听说皇帝还住在里面,但1901年我们在远东时执掌大权的老皇后已经死了,现在的皇帝是个小孩。”卡西奇说道,“我倒是在去年初跟随大公访问了远东,弗雷德里希大公与他们现在的总统和陆军部长关系很好。那基本上是一场和平的权力交接,战争只打了几个月,而且没有发生过太激烈的战斗。后来皇帝退位了,却没有象法国人那样被人杀掉。”
汽车穿过伊斯特里亚造船厂,一眼就可以看见船台上正在建造的三个庞然大物——“伊斯特里亚大公”级战列舰:“伊斯特里亚大公”号,“冯.戈尔登女公爵”号和“艾琳大公夫人”号。
扬纳克听到过这么一条在海军里广泛流传的笑话:主管海军事务而且极为富有的弗雷德里希大公在今年春天向帝国海军捐献建造了一艘最新的战列舰,而他的**,拥有一亿多英镑家产的戈尔登夫人在随后也向海军部捐款要求建造一艘与之一模一样的战列舰。
这样他们两人的名字就可以并列在一起,被世人所熟知,毕竟人们在提到某艘战列舰时总会联想到它的同一级姊妹战舰。
戈尔登夫人的“义举”得到了老皇帝的赞赏,还亲自绶予了她女公爵的爵位。
但这件事让大公夫人十分不满,醋海兴波,一气之下带着儿子跑回了柏林,搞得哈布斯堡家族鸡犬不宁。最后可怜的弗雷德里希大公不得不再次以艾琳大公夫人的名义又捐款建造了一艘同级战列舰,还亲自跑到德国向威廉二世皇帝去道歉,这事才算平息下来。
现在差不多整个欧洲都在流传着这个著名的笑话,奥匈帝国海军最新建造的三艘主力舰也被私下里戏称为:伊斯特里亚大公,他的夫人和他的**。
想到这,扬纳克的嘴角不由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这位名满整个欧洲的大公确实很有意思,一直是不少国家报纸上花边新闻里的常客,但却深受帝国人民的喜爱。他一手推动通过了帝国的《劳工法案》,制定了八小时工作制和日工资最低标准,并在大力在国内修筑公路、大坝和水电站。另外他还主张实行全民义务教育,允许各民族开办使用自己语言的学校和实行自治,这一点上又让帝国的高层贵族对他极为不满。
也许,在这么一位大人物手下做事,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汽车上了山坡,卡拉米尔城堡出现在了眼前,城堡前面被开辟出来一个巨大的停车场,里面停了不少的汽车,其中还有一些昂贵的,带有车厢的梅塞德斯汽车。城堡的正上方飘扬着一面有两座王冠的帝国国旗和一面帝国海军的双鹰旗。
城堡前面是一道绿色的灌木墙,花坛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甚至还有些名贵的蓝玫瑰。透过灌木墙,隐约可以看见挂着帝国海军司令部牌扁的大门和一些进出的人员。
帝国海军部其实只能算是陆军部下属的一个局,但自由度很大,能够直接向弗兰茨皇帝报告工作。
伊斯特里亚大公的副官办公室在二楼,总共有三十六个人,这些人归海军副总参谋长班内尔少将直接领导。
新的岗位业务繁忙,每天都有大量的统计数字需要制成表格,如此繁琐的工作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每天都要加班。
他注意到,自从年初开始,海军部就突然激增了大量的物资定单,这其中有十几万吨的铜、铝、铅、锌、锑、镍、铬、钨、锰等稀有金属,其采购量远远大于实际上的需要。这让他感到疑惑,曾经向班内尔少将询问过此问题,但副总参谋长告诉他这是弗雷德里希大公兼海军总司令的命令,让他只管执行就成。
扬克尔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定购材料时从中搞鬼,但却看不出什么。这些材料的进货价格甚至要低于市场上的标价,不过实在是过于庞大了,他甚至怀疑帝国正在筹划进行一场持久的全面战争。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巴尔干半岛的局势虽然动荡不堪,但却不值得帝国如此,那些刚刚从奥斯曼人的统治下独立出来的国家加起来也不会是帝国陆军的对手,除非是因为俄国人。
俄国?扬克尔心里想到,虽然两国关系并不亲密,甚至都互相抱有敌意,但距兵戎相见还差得很远。
他根本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