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回到家里,姥姥坐在树下,那是棵老树,至于叫什么树我也不知道,它从来没结过果实,也不开花,姥姥说它是棵被神下了诅咒的邪树,到了秋天叶子常常掉了一地。笔~趣~阁www.xbqg6.com
姥姥总是弯着腰在那里把它打扫干净,我就坐在院子看着她清扫叶子,我总会问她累不累,她总说清扫自己的家没有什么累不累的,她还说这棵树陪着她这么久了就好比她的亲人,她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自从姥爷死了之后,就只有这棵陪着她,她看着它春天长出绿叶子,夏天叶子变茂,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成长一样,她开心,她喜悦,看到事物在岁月里的点滴改变,她想她的余生安逸一点。
无聊时她总是把树的叶子拾起来,贴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好看极了,那是我活过大半辈子看到最有艺术感的艺术品,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而且她是非常的爱我,我喜欢依偎着她听她讲一些故事,有情节精彩的,遭糕,可那确实是我活在这凡世里过得最温馨的时光。
也许有天我会忘记她讲的故事,忘记她的脸,可是每当我在回到那个地方,看到那棵树,那些落叶,突然浮现的感觉,让我特别的怀念,那时的天空总是哪样的蓝。
我跨进门槛的时候她一定说:饭都凉了。
我:我这就去吃。
她:有人说你和别人打架了是不是。我看到她慈祥的脸上泛着生气的气息,我这个人有原则,虽然会撒谎,但绝不会期骗一个老人,特别是一个这么慈祥的老人。
我:恩。
姥姥:和谁?。
我:撇子。她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缝补她灰色的衣服,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沉默等下是巨大的暴发,我很快地吃完饭,我:姥姥我去玩了。
她:站住,你这个捣蛋鬼,怎么在外面和别人打架。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我:他先打我的。
她:谁先打没关系,打架就是不对。
我: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给他期负么。
她:你不会忍么。
我:我打得过他为什么要忍。
姥姥:还嘴硬。
我:本来就是么。她摔下手里的衣服,急匆匆地从树上折下一支树枝,她嘴里还唠叨着叫你嘴硬,一树枝就抽在我的小腿上,热热痛痛的,我一边躲,她却一边追着打一边说:叫你在外面打架。我被她抽了好几下,我没有哭,可是我流泪了,让我流泪的不只有我小腿上的痛,还有心碎,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没有错,觉得委屈,觉得曾经爱我的那个人并没有想像中爱,现在我才明白我没有想像得到她是那么的爱我。
那里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
抽了我一会儿,姥姥:你知道错了没有。
我敷衍她:知道了。她把树枝丢了,她走进屋子里拿出一瓶好像药的液体,那是我父母给她买的去伤药酒,看来她很少用的,因为一瓶子还是满满得。她往刚才抽过我的那些地方擦了这些药水,凉凉的,我感觉她在假腥腥,当时说不出地有一股莫名的讨厌她。她擦过药,她说,她将要我洗掉晦气,她说母在我刚出世不久就给我看了一命,法师说我晦气重不容养活,她摘了莫名其妙的植被,说是用来煮开,泡了就可以减轻晦气,姥姥还说我在神石面前打架,犯忌了的必须得泡,我并不喜欢泡这样的水,它的味道让人受不了,
我:姥姥,能不泡吗?
姥姥:不行,你晦气重,打你都不懂得哭,还在神面前打架,一定得泡。
我:可是你刚才为我擦了药,如果你叫我泡药水,不是浪费药水么,浪费钱。我知道她是个不喜欢浪费的人。
浪费在她生命里是种不可宽恕的罪恶。
她拍拍额头:哦,看我老糊涂了。我:今天不用泡了吧。
姥姥:不行一定得泡,要是你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她把交给我,我就得看好你,现在不泡,等几个钟后再泡,那时药期过了。
我:啊。
姥姥:你这兔崽子,给我乖乖呆在家里,那不准去,等下看不到你有你好看的。
我:哦,知道了。姥姥进屋去了,我知道我不能离开,毕竟我不想在挨树枝。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只有和自己玩。我爬到树上,看着这个村庄的另个角度的另个样子,我在上面躺着,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我就开始大声呐喊,我想把小艾给叫过来。小艾,小艾。。。。我连续喊了许多声,等了许久,都看不到小艾的出现。我只好无奈地从树上下来。我到地上找一些虫子玩,我看着蚂蚱笨拙的跳跃,我就觉得开心。我从姥姥的匣子里找到一块糖,我把糖放在有蚂蚁的地方,我喜欢看着它从一只然后搬来一群,然后把糖搬回它的洞里,可是我故意放一颗很大的糖,小蚂蚁搬不动,就会找来大蚂蚁,我就会把大蚂蚁抓进瓶子里,把它弄死。我觉得这样很好玩,很过瘾,但如果被姥姥看见,她总是敲我的头,说我浪费粮食,还感慨:噢造孽啊。
她还说她小时候饿得怎么样,怎么样。可是我一句也听不下。我就这样度过我满长且无聊的下午。。。。第二天,泡过药水的我充满精神,我起得很早,公鸡叫的那时候我就起床了,这里的人好像起得都蛮早的,我吃过姥姥为我准备的早饭,我就决定去找小艾,村庄的早晨是如此的温馨,你看以看到炊烟,看到小鸟,听到它的叫声,是那样的清脆,我感到大自然的美好与神奇。我去到小艾家的时候,小艾的奶奶正在洗米煮饭。
我:奶奶好。
小艾的奶奶:这么早就来找小艾去玩啊。
我:恩。小艾正坐在们槛上,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没睡醒。
我:小艾,你怎么还在打磕睡。小艾:困。
我:你困,干吗起那么早。小艾:那像你命那么好,我早上帮我奶奶提水,他一个人提不动。哦,对我忘了和你们介绍当时的水还要走很远的路才有口古井,人们就是到那里打水,井很深,水却很少,打几桶要花费很长时间的,那确实是件很累的事,现在几乎是看不到有人要打水了。
我:哦,那你现在睡啊。
小艾:醒了就不想睡了。
我:那你快洗脸吃饭有事要干。小艾:什么事。
我:大事。
小艾:大事?什么大事?
我:你去了就知道。
小艾:哦。我在等他的时候无聊地在石阶上跳上跳下的,跳了好几个轮回,我突然感到很累,也很无聊。我告诉小艾,我去找耳朵先。我到耳朵的门前一般都是学鸟叫,这是我们的暗号,他听到一会就出来了。
我:你爸打你吗?
耳朵:还好他去赌博还没回来,我就把衣服换了,他不知道。
我:想不想抱仇。
耳朵:算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我:我会让你变成超人。
耳朵:怎么变。
我:不告诉你。
耳朵:那天真丢人。
我:我一定要把面子要回来。没有人喜欢丢脸,特别是个男人,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
我们到达小艾家的时候,他正坐在他门口的石阶上,他在晒太阳,
我:你吃了没有。小艾点了点头:你刚说大事,什么大事。
我:神灵石呢。小艾跑进他家里,爬到屋顶拿下神灵石。他把神灵石给我:你要干嘛。
我:我们也有神灵石,这里的孩子都得听我们的,我们就不用怕撇子了。
小艾:对啊,我们有神的保护还怕他们。
耳朵:他要是看见肯定回抢去。
我:笨死了,我们不要告诉撇子,先收买其他孩子在说,剩他一个人看他怎么抢。
小艾:恩,还是你聪明。你聪明,这句话我在这里听到了许多次,我在城里的时候,我听到最多的都是,你真蠢。我似乎爱上这里了。
我:你去找几个人,到榕树下,告诉他们我们有宝贝,记得找小丫去。小艾点了点头朝西村跑去。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特别是我心爱的女孩,我要把自己那天丢了的脸都给捡回来。树下有毛毛虫,耳朵告诉我用火烧他挺好玩的,他果真用叶子放在毛毛虫的身上,用火柴点燃叶子,烧掉毛毛虫的毛发出烧焦的味道,我告诉他这样有点残忍,他说不会的,那只是只虫子。我没有在劝他什么,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主义者。
我们烧了几只,小艾带回了几个人,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带回的人群中就有小丫,法风。
小艾:他们来了。法风:城里来的孩子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想打架,我老大不在。其他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是啊,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啥子。我: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三个是神派来治理你们的。法风:少扯淡,我还是神呢。我:你不信么。给你看样东西,我有神给我的信物。老实说我真佩服自己的说谎能力。。。
小丫:什么东西?骗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么,我见过的东西不比你少。我的声音变得很小:我见过的东西也很少。我想起我被当培训工具的那些日子,仿佛是种阴魂不散的恶梦。
我:我有神的东西,你们看。我拿出神石,突然我觉得自非常的牛,逼。我错觉地以为我真是神找来的。
小艾:看到没有神石。他们既好奇有惊讶地看着这块石头。法风:看着挺蛮像的,就是丑了点。他准备伸手去摸摸,我拍了一下他的手,并说:是你能摸得吗?法风羡慕极了,
他说:就摸一下。我:不行,你不是神的人,不准得摸。我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满足了我所有的虚荣心。我想在某个人面前显示出她的特别,
我说:神说小丫可以摸一下。小丫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我把神灵石递到她的面前:你摸一下。她有点羞涩又有点忍不住地摸了一下。我以为我会听到她长篇大论的夸张和甜言蜜语的感谢,可是不对的时间遇到不对的人总是听到不对的话,她说:你说他是神的东西就是神的东西,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证明。我:这个。。
所有的人跟着起哄:对啊,你说是就是啊,有那么灵么。我的脸刷一下红了,小艾突然冒出一句:我会求雨。我扯着小艾的衣角:别吹了。
小丫:你如果能求到雨,我们就信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艾:好。小艾学着法师的样子把神石放到一个石板的中间,他装模做样地闭上眼睛,唠唠叨叨地念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但感觉旋律与音调有点相似,我想那是他那天学来的,他在那里做作了一会儿。算是完了。他说:我和神说了,等下就会有雨。孩子们都伸长脖子在等这场奇迹。我看着天空中在变化万千的云,有时像飞腾的马,有时像站立的人,刚集在一起的那点云又散了,我们等待着把脖子望酸,可是就是不下雨。
我:你刚才搞什么东西。
小艾:学法师求雨。我:灵么?小艾:你看这万里无云的蓝天你还问我。又等了一会儿。看来是不会下雨了。
小丫:雨呢
?我:在等一下。小丫:别吹牛了,傻子都知道今天不会下雨了。
小艾:今天神没空。
小丫:还想骗我们,切。几个小孩也跟着切了起来。
我:其实我。。。小丫:大骗子,你们三个是大骗子。孩子们在失望和抱怨中离开,我看着这万里晴空确实有点无语,我以为可以挽会点面子,可是这次真的把面子都丢尽了,还成了大骗子。我很是愤怒,我用脚踩着神石:你吗的破时头害我把脸都丢尽。
小艾:原来不是神石,或许是我学错了呢。耳朵:把它丢了,省得看着烦心。我用脚把他踢远。小艾跑过去把他拣回来,并说:你搞什么,万一他是灵石呢。
我:是也不要它了,让我丢人。
小艾:别泄气。或许它不是灵石,是其实比灵石更利害的东西,只是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怎么用它。
我:怎么样弄清楚它怎么样用,到底是什么。小艾:我们得找个有学识的人问一问。我:你们这里那里有学识的人。小艾让我想想。他在徘徊着,我推了他一把:快想啊,怎么都不要当骗子,太丢人了。
小艾:我知道谁了。
我:谁?
小艾:四叔。这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他既然说了一个闻风丧胆的人。
耳朵:那个半边人?。
我:他能行么?
小艾:只能找他了。我:好吧,没办法了。
为了知道这是什么,我只会听小艾的,毕竟在这里他比我熟悉。耳朵:挠了他的头说:我不去找那个半边人了,怕我爸骂。小艾:胆小鬼。我和小艾走了,留下耳朵和万里无云的天空,还有一段可耻的回忆,回忆里我们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