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子鹏怎么了?”方老夫人拨开挡在她身前的两个媳妇儿,径自走进屋里,威严地环视一周,冷不防看见地上那一条蛇,当即惊呼一声,一口气上不来,竟然就晕了过去。
“妈——”张云和陈歌都慌了,之前两人只顾着争吵,倒是忘了处理地上的蛇,没料到把方老夫人给吓着了,方老夫人一向注重养生保养,身体一直很好,这么突然晕过去把所有人都给吓着了。
女人们大都怕蛇,方老夫人自幼娇生惯养,结婚之后也养尊处优,蓦地在屋子里见到一条蛇,就连张云陈歌那样的壮年人都要惊叫,何况年老的方老夫人。
还是常年跟着方老夫人的何妈妈有经验,扶着老太太在床上躺下,使劲掐了人中,她才缓缓苏醒过来。
而那一头张云和陈歌又杠上了,陈歌坚持要立刻将死蛇处理掉,张云却不干了,死拦着不同意,非要把这事儿查清楚才算完,反正她就乐意给方老夫人和陈歌添堵。
她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虽说这事儿自己的一双儿女有责任,可这蛇却不可能是他们带进来的,他们上午才刚到老宅,这蛇定是原来就在老宅中的,老太爷和老夫人还住在这儿,竟有人偷偷养了条蛇,不是存心要吓唬两位老人家么,这事儿八成和老大家或是老四家脱不开干系。
方老夫人幽幽醒来,只听得陈歌恨声道,“三嫂,你死拦着是什么道理?这蛇在这儿若是再惊到妈怎么办?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四弟妹,你这话却是没道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清楚,这蛇究竟是哪儿来的?我看这宅子里就有人包藏祸心,今天这蛇出现在我们子萱的屋子里,说不准明天就出现在老太爷、老夫人的屋子里,你又可担得起这个责任?你这样急吼吼地要把这蛇处理掉,可是心虚啊?”张云尖细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至于方老夫人是否受到惊吓,她不但不在乎,反倒是乐见其成
方老夫人听到两个媳妇的争执,差点又被再次气得背过气去。
何妈妈轻咳一声,才成功拉回了陈歌的注意力,她立刻奔至床前,眼泛泪光可怜兮兮地望着方老夫人,“妈,你可觉得好些了?”
“哼。”方老夫人厌恶地哼了一声,眼神如刀在两个媳妇身上来回剐了几遍,“给我彻查这件事,到底是谁把蛇弄进来的!还有,现在就马上把蛇给我弄出龗去!两个孩子就在这儿,把他们吓着怎么办?”
相比张云的暗自得意,陈歌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方老夫人的话无疑是在打她的脸,面上看来她是方老夫人最疼爱的儿媳妇,但实际上老夫人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她们这些媳妇在她眼中全都是外人,而她也不过是一件用得趁手的工具而已,若是触及她自身利益,她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子萱,这条蛇为龗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歌立刻端起了长辈的样子,眯起一双利眼狠狠地瞪着方子萱,既然要查,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张云的女儿。
“四弟妹,瞧你这话问的,难道想把赃往我们家子萱身上栽吗?”张云自然不依,冷笑地回道。
“老三媳妇,你给我闭嘴!”方老夫人一声怒喝打断了张云。
“十点零三分的时候,这条蛇从房门外爬进来,我用墙角的高尔夫球杆击打它的七寸,十点零四分死亡,随后方子鹏发出尖叫。”方子萱语气平板地说道。
“你怎么会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个时间点上,她越是平静就越可疑。
“这里有钟。”方子萱指了指桌面上现代感十足的电子钟,赫然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
“子萱真是个胆大的,换做其他女孩子恐怕都要被这么大一条蛇给吓哭了,你还有闲心看时间呢。”陈歌皮笑肉不笑地说。
“恐惧是最无用的情绪,对事情的发展不会有任何帮助。”方子萱平静地直视她的双眼,坦坦荡荡,让陈歌甚至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四婶和母亲不也没被吓着么?”
她这句话一出,方老夫人便有些尴尬了,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她没胆量,连媳妇、孙女都比不上了。
陈歌的脸色也有些发僵,她和张云不同,最大的依仗就是方老夫人,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越过方老夫人的头上去。
张云却是不在乎她们的脸色,“妈,您和四弟妹都听到了,子萱把时间说得真真切切,这蛇莫名其妙地爬到她的房间,若不是她胆子大说不定要出什么事呢。妈,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也真是亏得子萱胆子大,真不愧是从小打架喝酒飙车的,遇到什么事儿都不怕呢。”陈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讽刺方子萱的机会。
“老四媳妇,别说废话!”方老夫人喝住了陈歌,“这一屋子的下人眼睛都瞎了不成,给我全叫过来,一个个问,有谁在十点的时候出现在三楼的?有谁看见这条蛇的?主动说出来的有赏,若有隐瞒绝不轻饶!”方老夫人坐了起来,威严地扫过在场的众人。
见方老夫人发话了,陈歌的脸上难免闪过一丝难堪,虽然对外宣称是她当家,可这个家做主的还是方老夫人,有这么个控制欲强的婆婆,像她这样的小字辈,全家上下自然没有一个人会把她放在眼里,就连佣人们都未必听她的话,她自尊心强,一直遮掩着不让人知龗道,可还是露了馅,让宿敌张云看了笑话。
张云似笑非笑地瞥了陈歌一眼,她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希望别人过得比她好,陈歌向来爱在她面前摆谱,显示自己如何得宠,可惜方老夫人三两句话就将她吹的牛皮戳破了,就连这样的小事都要方老夫人亲自插手查问,陈歌在家里恐怕是半点权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