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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当霍德森陪着李光来到一楼大厅之后，他第一个走上前去。

李光站定在原地，眼神里的寒光折射出来。

在被水流覆盖的地上，躺着一个全身都是密密麻麻子弹孔的人。

男人，并未穿任何衣服。

“怎么回事！”霍德森深吸了一口气。

边上的士兵解释：“一开始我们没办法看见他，但是他死了之后，他的身体慢慢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X09，霍德森可以肯定，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是代号为X09的实验体。但是原本应该透明的身体，此刻却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这不仅仅是变回正常人那么简单，霍德森终于明白过来，李光刚才提到的舆情部门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来送死的。”李光走到了霍德森的边上，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很明显，这就是天神派想要的结果。”

霍德森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外面情况怎么样！”

士兵回答：“大批民主已经聚集到了一起，还有媒体。不光是当地的直播，现在已经得到全世界的关注了。”

“该死！”

聚集在外的人并未亲眼目睹发生在大楼内的一切，他们只看见了外部还在逐渐飘散开来的烟雾。天神派完全可以借此机会，给和平正义联盟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射杀了普通人——再加上舆论的导向，那一切都将成为和平正义联盟的过错！

不对，还可以解释……

但是该用什么理由？

特遣队的行动一直是暗地里在进行的，存在于地球上的那些代号为X01、X02……等等的怪物，是无法呈上台面来告知民众的。如果他们现在解释，眼前这个被子弹打穿的男人，正是借助了违背伦理的实验，才会带来这般力量的，那民众就会反问，为什么和平正义联盟没有实施监管？或者说，这场实验本就是和平正义联盟亲自执行的？

霍德森在发抖。

他一次又一次地从生死战场上活下来，亲手消灭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摸爬打滚，才到了如今的高位上。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他了一拳头。

怎么办？

两面都是死路。

他们接下去的处境，完全由天神派掌握在手里了。

这时候，李光说道：“行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你和我出去一趟。”

武装直升机已经等候在顶楼了。

在上机之前，霍德森再一次看向楼下乌泱泱的人群。在其他人根本看不见的地方，他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

明顿来迟了。

或者说被堵在路上了。

眼前，是一辆属于他们自己的装甲车。但是驾驶着装甲车的，却是王德发。

刘北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

“你们？！”明顿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掏出了手枪瞄准刘北。

“我劝你不要动手。”王德发也下车了，他指了指头顶还在不停盘旋着的直升机，说道：“媒体几乎把这个地方围的水泄不通。你要开枪之前，也得考虑考虑你的顶头上司，我想，现在他们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明顿暗自诧异。他安排了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车厢内看押他们，还有两个坐在驾驶室的士兵。足足六个人，都没办法对付一个缺手的、一个老头子？！

“你杀了他儿子。光凭这一点，我就没办法替你开脱。”

刘北抬起头，两只眼睛里充满着可怖的血丝。

他的眼神里，是一种杀人的寒意。

明顿随身携带的士兵已经包围了过来，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才会被安排在明顿身边，寸步不离。

“我就应该早点把你们解决了。”明顿在盘算接下去发生战斗时的胜算。

——有时候，真刀真枪干起来了，唯有绝对的火力压制，才能赢得胜利。

王德发现在似乎变成了刘北的代言人：“说实话，要不是你做的太绝了，他也不至于对你那么恨。”

“我也是有命令在身。”

王德发摆了摆手：“得了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眼人都是一清二楚。你就和李光是一样的，你们两个都是那种为了利益和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不过你和李光又不一样，有时候你太容易被自己的冲动带跑偏了，以至于做出来的决定往往存在太多纰漏。”

嗡嗡嗡——

头顶盘旋起来的直升机上，摄影师已经捕捉到了明顿身后的装甲车，开始肆无忌惮地拍摄起来。

明顿的耳机里，不停传来前言汇报的情况。

X09死了；新闻媒体却将其死亡过程称之为“意外”；聚集在外的民众开始呼喊起来；他们呼喊最多的词语，就是“真相”……一切都走向了一个不可预知的结果。而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一个、或者多个存在于整个过程中的决定。

明顿相信自己做的没有错。

X09要死，那么X09的附属品早晚也得死。

王德发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拍了拍刘北的肩膀：“这是一盘走了很多年的棋。你们肯定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到最后收尾的时候了，却还有那么多意外，对吧？”

明顿举起手里的枪：“对我来说，意外快，还是子弹快，这是很明显的一件事情。”

王德发开始大笑：“那我们就打个赌，看看这一次，你的子弹够不够快？”

“乐意奉陪。”

明顿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扣下了扳机。伴随着枪响，几个士兵也同时开枪。

子弹精准地击穿了王德发和刘北的身体。

鲜血四溅。

王德发往后倒了下去。

但是他的脸上，却挂着一丝笑容。

——他应该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在临死之前，笑了起来。

就在枪声停止的时候，被子弹撕开了数十个口子的刘北，却没有如预料之中的一样倒下。相反，他仍旧如一座雕像一般，稳稳地站立在地上。

明顿睁大了双眼。

在他的视线中，刘北身上密密麻麻的枪口，却在此时开始愈合了起来——他的皮肉正在不停地蠕动着，那些被子弹击穿的孔眼，经过四周的皮肉蠕动之后，转瞬之间就“粘合”了……

下一秒，一团带着腥臭味的黏液，已经甩了过来。

明顿没有时间来得及反应，胸口被黏液附着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烧灼感，在瞬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