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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就是现场直播带来的效果。”

男人所指的，就是出现在画面里的人群。

他们此刻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秩序，相互拥挤着，变成了一团汹涌往前的人浪。一身高过一声的呼喊，不停地爆发出来。

“还我们真相！”

“我们需要真相！”

如李沁预料的一样，现场变成如此混乱的场面，其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混迹在人群里、属于天神派的那些人。他们煽动了现场的气氛，用“真相”两个字，以及和平正义联盟无法对外公布的种种原因作为愚弄民众的资本。

“主教大人教了你们如何骗人，而且还很成功。”

男人抬了抬眉毛：“你懂什么？正是因为你们在之前用各种噱头，将自己营造成一个高高在上、拥有绝对权力的组织，那些人才没有机会接触到真相。我不和你讨论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毫无意义。邀请你来这里，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李沁走了过来：“你应该知道自己原先的下场。李光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只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他要杀了你。”

李沁没有说话。

确实，在任务失败的时候，她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就是李光先生那张毫无一尘不变的平静脸。她料到了自己的结尾，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来杀了自己。

“你了解X09，也了解整件事情。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回答，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男人哈哈大笑了两声：“你的欲望。主教大人一直教导我们，在行动中不要带有个人的情感和欲望，因为这两样东西会成为导火索。好了，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我们去个地方。”

……

明顿胸口的皮肉腐烂了开来。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却无能为力。身体的机能似乎在一瞬间都崩溃了，意识在拼命地寻找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整个身躯却往后倒了下去。他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眼睛里倒映的最后画面，是头顶那架还在不断飞旋着的直升机。

剩下的几个士兵不停地射击。

伴随着突突突的枪响，原本待在原地的刘北，犹如一个鬼魅的身影，硬生生地吃下了所有的子弹。但这也无法阻止他的行动。于是在头顶那架直升飞机的现场直播中，刘北犹如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变种人一般，顶着子弹的侵袭，走到了那几个士兵的面前，依靠两只没有了手掌的手，将他们打翻在地。

“老天啊！”摄影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看见的一幕是真实发生的。他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也无法阻止心脏猛烈跳动。

就在这时，刘北抬起头。

那双如恶魔一般的眼睛，紧盯着直升机。

下一秒，他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

武装直升机已经起飞了。

霍德森将军脸庞上的汗，一刻不停地流下来。他也没有心思去擦。

这驾武装直升机是李光专属的座驾，因为内部的空间比一般的要宽敞许多，配备的电子和武装系统都是全球顶尖的。只是现在直升机内部的空间，被一股不祥的冰冷覆盖着。

“将军，为什么要不安？”

霍德森抬起头，看着李光：“聚集在外的人现在已经失控了，我觉得那是我们首要解决的任务。时间一长，媒体的发酵持续影响，我们可能还会受到其它政府的质疑。”

李光还是一副猜不透表情的脸：“你恨天神派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霍德森愣了一秒钟：“恨。”

“那你恨和平正义联盟吗？”

霍德森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二十二岁加入军队，二十五岁深入敌后剿灭了敌方的主要指挥官，三十五岁依旧活跃在战火中。直到四十九岁，才退居二线，身上的勋章足够成为茶余饭后的聊天资本，却依旧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自和平正义联盟成立以来，一直担任组织内最高军事将军的职位。”李光对霍德森的人生履历如数家珍：“明年，你就到退休的年龄了，我说的对吗？”

霍德森正了正自己的坐姿，点点头。

“我希望你可以安稳退休。”

霍德森睁大双眼，眼眸里折射出一种恐慌：“李光先生，我不明白……”

“将军，对于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民众来说，和平正义联盟的出现是一种希望变成现实的美好。而天神派，就代表了存在于人内心中的独特欲望。每个人，都想要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运行的，其中又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甚至认为，我，作为和平正义联盟的首刑执行官，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秘密。但我从未不这么认为。秘密是否是秘密，真相又到底是不是真相，完全凭的是心。”

武装直升机开始拐弯，沿着这座城市往西北方向前进。

“天神派这次搞的直播，无非是将人的欲望点燃，制造出混乱，将矛头指向我们。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是多少？”

又是一个问题。

霍德森想了想，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回答：“这次应该算是天神派主动出击的第一次，他们利用民众，煽风点火，特别是X09的所作所为，无疑会造成前所未有的影响。特别是……在下个月，马上就要开始年度民调了，如果民调的结果不理想……”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李光比他聪明多了，自然早就已经想到了结局。

李光看着外面的景象：“我就要下台了。”

一时间，覆盖在机舱内的冰冷气息，再一次席卷而来。

李光转过身，面向霍德森：“那么，将军，主教大人已经答应你，让你代替我吗？”

霍德森深吸了一口气，惊恐地看着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