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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野猪换子弹 (一)

决不饶恕 山村沙漠 4459 2021-08-21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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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亲兄弟?你这里不是没……没亲人了吗?”老旦糊涂了。

“老旦兄弟,不是一娘生的,都是同门同宗的堂兄弟。猎人团所有人都是我的亲人,当然会到处寻找他们的司令。”满根说。

“石大哥,那……那咋办?”

“还能咋办?他们来无踪去无影,鬼子都找不到他们,你更找不到了。他们来过这里,你们支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们一定要严格保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万一有人看见就说家里的亲戚。我死活倒没啥,可是一旦鬼子知道猎人团的司令在这里养伤,这一带的老乡恐怕都得遭殃,所以一定要保密。这院子非常隐蔽,一般人都找不到,但还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那两个兄弟能找到这里,其他人也就能找到。还有没有更隐秘的地方?只要能藏人,哪怕山洞都行,这样有人来了也发现不了我,家里也就安全了。”

“哎呀!石壮士……不,石司令说的还真有道理,这不光是咱们一家的事。万一有事,周遭的乡亲们都得跟着受累,这可不得了。后院有个石洞倒是闲着,里面堆放一些杂物,要不收拾一下?”老爹说。

“老爹,那石洞又没窗户,咋能住人?不行不行,得另想办法,不能让石大哥……石司令住石洞。”老旦直摇脑袋。

“可是……不住石洞又住哪里?”领弟思谋着。

“老旦兄弟,我们在老鹰山都住山洞,养伤也都在山洞里,早就习惯了,现在住这草屋反倒没有山洞里面自在。也不用收拾,特别是石洞外面不要收拾,一切保持原样,让人一看就没有住人。里面也不用太收拾,只要能支张床就行。还有,不要叫我司令,听着别扭,还是叫大哥自在。老爹老娘和老舅叫我满根就行,就是别叫司令。”

“我看行,大哥就住在石洞里。白天出来晒太阳,晚上睡觉,也不用啥窗户。哎呀,今天说的太多了,不能再说了。该换药了,进屋,都进屋。”领弟笑靥满面,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用心救治的这个人居然是司令,这份激动简直无法抑制。不过,她还是极力克制,不能让人看出来,特别不能让爹娘看出来,不然又得叨叨了。

石洞不算很大,里面有几个拐洞。以前老爹一家就住在洞里,后来慢慢在前面盖起了几间草屋,石洞就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满根搬到石洞里面,感觉比老鹰山里的山洞要强多了,至少不那么潮湿,出进也非常方便,住在这里非常满意。

皮外伤大都痊愈,但肋部、胳膊和小腿骨折还无法愈合,再就是大脑和其他内脏也得长期静养。骨折谁也没办法,即使胡亦冰大夫来了也没辙,必须经过漫长的休养才能愈合。老舅全部心思都用在满根身上,要痊愈,而且不留任何残疾;要恢复满根的全部功力,身体要恢复,脑筋也要恢复。尽管看起来满根思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但他还是不放心,该服的中草药一样不少,该采取的措施手段一样也不拉。

老旦心灵手巧,给满根木床的四个床腿下面都安了个小木轱辘,这样领弟都能推着满根进出石洞。领弟欢天喜地,整天推着满根出出进进。有时看看四周无人,还推到前院,甚至推到外面。老爹和老舅严厉训斥,满根也再三恳求,她才不再到处乱推。

到了晚上,领弟安顿好满根后,到前院屋子睡去了。老旦陪着满根说了一会话,也累得在旁边睡去了。满根守着油灯,久久无法入睡。

老人崖上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在小沟里翻了船,真他娘的!满根懊恼的紧握拳头想捶自己的脑袋,可拳头挨到头皮又停住了。老舅和老旦一家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必须全力配合治疗,决不能再出半点纰漏,否则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苦苦寻找自己的猎人团的兄弟们。

想起猎人团,满根眼睛湿润了。弟兄们都在跟鬼子浴血苦战,可自己却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修生养息,难过啊!可是有啥办法?自己这腿,这胳膊,还有这身子,现在根本动弹不了,如果跟猎人团在一起,反而连累兄弟们,也大大影响猎人团的机动性。只能在这里静静养伤,等伤养好了再去找猎人团。这期间还不能让弟兄们知道,否则肯定都会往这里跑,一旦让鬼子汉奸闻到气味,这一带的老乡可就遭殃了。

可是弟兄们肯定会到处寻找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自己立下的规矩,人人都得执行!特别是栓子大猛他们,不找到自己绝不会罢休的。可惜啊,无法给弟兄们送信,只能任由弟兄们到处乱跑。但愿弟兄们找不到自己的音讯后,死了这份心;也但愿弟兄们都平安无事,决不能因为寻找自己而受伤甚至送命!

老旦在旁边呼呼大睡,不时响起一阵鼾声。这孩子,跟栓子大猛他们一样大,脾气秉性也都差不多。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把自己放下来,不光攀岩技术过硬,力气也不小,如果能跟自己走,猎人团又将多了一员虎将。可惜老爹老娘就老旦这么一个儿子,都指望老旦养老送终呢,不能让老旦随便离开。

润生和福生都是好猎手,稍加训练必定是打鬼子的好手。只是福生还小,不能让离家。再说家里总的留个男丁,打猎采药,伺奉老人。如果润生愿意,而且家里让走,那就带走。对了,以后只要有机会就教润生打枪,手枪步枪都教。老旦和福生也得教,以后得给他们都配上手枪和步枪,好打猎,也能保护家人。手枪倒是有,可是这步枪……满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清晨,老旦早早醒来,轻手轻脚要出去,满根已经醒来了:“老旦,咋起这么早?准备干吗?”

“大哥,你醒了?我看看天气,想进山一趟。家里肉不多了,要再弄些,好给你补身子。”老旦回过头。

“谢谢兄弟,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

“大哥,咱们谁跟谁啊?要是我有啥事,你不也得这么做吗?哎!对了,等你稍好些,教我打枪好不?”

“好啊!我昨晚还想这事呢!是得教你打枪,手枪步枪都得教,还有润生和福生也得教。学会打枪,你们以后就啥都不怕了。只是现在没有步枪,那就先教手枪。”

“大哥,你以前就用手枪吗?步枪用吗?”

“其实我喜欢步枪,也一直用步枪,手枪并不多用。可惜掉下悬崖时步枪丢了,那是杆好枪,少说也要了好几十鬼子汉奸的性命……”

“掉下悬崖时丢的?悬崖下面我都转遍了,没看见啥步枪啊?润生哥和福生又找了几遍,也没发现啥东西,莫非……没有掉下来?”

“没掉下来?你是说步枪可能还挂在悬崖上?嗯!有可能,步枪上面有皮带,要是挂在树枝上,就是掉不下来。”

“对对对……嘿嘿,我再上趟悬崖……”老旦蹦跳着跑了出去。

“哎……老旦,急啥啊?不就一杆步枪吗?有啥稀奇的?兴许早就不在了呢……”满根轻轻摇摇脑袋。

中午刚过,老旦气喘吁吁跑进后院,提着一支步枪,嘴都合不上了:“大哥,找着了,好好的,嘿嘿……”

“啊?真的找到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哎吆!老伙计,可算见到你了,这段时间风吹日晒的,苦了你了……”满根一只手接过心爱的中正步枪,唏嘘不已。

“大哥,枪身上缠着布子,啥都好好的。可惜没有子弹,不然我真想放他几枪。”老旦依然满脸的兴奋。

“子弹本来就不多了,掉下悬崖时子弹盒被挂开,剩下几粒子弹也都掉下山崖,找不到了。不过,只要学会使用,子弹总能想到办法的。哎,你是咋找到枪的?”

“大哥,其实这枪距崖顶并没多远,估计你失手掉下没多久就挂在树上了。树叶很密,不到跟前都看不见枪,估计再过三年也没人发现。就是发现了也是白搭,那么高的悬崖,谁敢攀上爬下?不过,我敢,润生兄弟也敢,比这再高再陡的悬崖也能上去下来。我在悬崖下面转了好几个圈,啥都看不见。绕到悬崖上面再找,还是看不见,就从你下悬崖的地方攀了下去。风吹雨淋的,悬崖石头上早就没有痕迹了,但老远能看见几棵树上有干树枝子,那肯定就是你下去的地方,结果就在一棵树上发现了这步枪。”

“有胆量,是个好猎人。来,这就教你打枪,先教你步枪……”

老旦天资聪慧,很快就学会了中正步枪和两种手枪的使用方法。满根并没有让他开枪,也没有子弹让他练习,就让他练习瞄准,从最基础练起。老旦自幼在山里打猎,基础本来就非常不错,经过满根的指点,对打枪领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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