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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折服英才

三国海王 十六夜风少 5356 2021-09-18 21:46

话说回来,在老郑来回诸暨这四天时间,大管事何斌的营业状况如何?还真别说,何斌的生意才能还是有的,老郑仅仅是提出一个粗糙的创意,何斌大管事就能玩出很多花样。关键在于何大管事参透了“群众”路线的精髓,牢牢把握社会精英豪绅和士子的需求(历朝历代的农民除了太平盛世那些年有点购买力,基本都是处于温饱边缘)。

何大管事先定下了规矩,郑家的船不是谁都能登的。泥腿子?哪里凉快呆哪去!那边招工呢,过去吧!藩主徐会稽正在修建永久性工事呢,虽说跟太守徐圭说是暂住,但施工是采用永久性基础设施的标准进行的,急需招募大量工人,工钱十分优厚。

何总管提出针对不同的消费人群实施不同的营销策略:针对一般的读书人沽名钓誉、附庸风雅、孤芳自赏、表面上视金钱如粪土等等特点,何总管提出开办简陋的封闭式茶话会招待读书人;而对付富商土豪,则举办星级豪华游轮,海上派对活动,为凸显富豪气派,登船门槛设定得颇高。老狐狸王忠孝、大儒侠陈近南表示赞成,徐孚远沉默,表示不屑于商贾之事。

提督罗蕴璋、大将刘国轩都觉得不妥,强大的战舰怎么能变成供人游乐的豪华游艇呢?

何大管事耐心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提督,藩主养水军日耗万金,而此时我等登陆百废待兴,花钱如流水,却分文不入,我等应当尽力为藩主解困,开源节流,主动创收,藩主不是与诸君多次提过要准备大战么,黄巾之乱起在旦夕,更需广积钱粮。况且,与其让舰船停着,还不如让水兵天天驾船出海当作训练以免手艺生疏。”罗蕴璋、刘国轩虽觉得有理,但让罗蕴璋拿座舰出来给人当游艇着实令其不高兴了几天。于是,何大管事就雇人到会稽各县和邻近的吴郡钱塘、余杭、富春、乌程,丹阳郡于潜、故鄣等县去做宣传,一时郑氏海归、异域巨船等等消息传遍三郡。

那个一看就知道是读书人,何大管事立刻就让人亲切地招呼你登上那条靠在渡头的赶缯船。一脸穷酸也不打紧,士子登船参观是不花钱的,咱们家主道德传家、诗书传家,向来敬重圣人门徒,但登船之前请留下名号,姓名、籍贯,请先以此事为题赋诗,好让王忠孝来验一验成色,看看你有无笼络的价值。参观这条赶缯船是有人数限制的,一次只能上去五人,时间有限,行程也很紧密。诸位士子先在甲板和船长室参观完后,再回到甲板来给你尝一尝郑氏船厨所作的甲板BBQ。好味吧?当然,那是用名贵香辛料特制的,这个糖醋排骨,白糖和醋做的,没吃过吧?不够,你不懂浅尝即止么?羞与此君为伍!算了,再过来看一次茶艺表演,喝一泡茶,这叫品茗,优雅吧,香醇吧?你们也时常“茗饮”坐而论道?把茶叶摘下来直接扔水里煮,或者捣碎做茶饼能泡出好茶么?何况按你们那种牛饮法,你真不觉得俗不可耐?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平时牛饮茶水那种行为很作贱茶叶这种天地灵物呢?当然想高雅也得有好的茶叶,好的茶几,好的杯具,对吧?当然这些都是拿钱换的,不带送的,下船左转有卖的。好,到点了,刚好是两泡茶的功夫,请下船,下一拨观光客正在等呢!别急,下船后,家主还给士子送礼呢。一张纸——普普通通一张宣纸,王忠孝给起了个很臭屁的名字“兰纸”,礼轻情意重啊!多美的纸啊,蔡侯纸与之相比只能用来当厕纸了,就是不知道书写效果如何。怎么就送一张,太吝啬了,这是一张八尺单宣,够你当被子盖了。想买?抱歉,刚回九州大地,郑氏尚未建业投产,兰纸都是家主备用的库存,赠送给各位只是聊表家主对孔孟门徒的尊重。

那个肥肠大肚的胖子,你嚷嚷什么?不让你登船不公平?你读圣贤书么?怎么看都觉得你是个商贾。懂品茗么?你没看见排队的士子都对你横眉冷对么?别来附庸风雅了,还闹!嘿嘿!别急嘛,何大管事为你们这些富商大贾设置了贵宾通道,直通停在外海的那艘巨大的盖伦帆船。一次登船限二十人,东出钱塘口再返程,一天只有两程。登船费每人十金,船上消费另计。嫌贵?你没看见后面排队的让你这个穷酸鬼滚蛋么?真正的富豪敢于直面人生困境,勇于挥金如土!读书人也想上船?可以啊,付费就行。免费是不行的,巨舰出航,水手船员要出工的,不给钱谁干活?打折这个词,你从那学来的,圣人怎会教你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回家多读点书。

登船的规矩跟士子们一样,留下宝号,不过不要赋诗,请留下贵宝号的名称地址,经营的货物,价格信息,你想写明家财多少?随便(笨蛋,财不可露白都不懂)。你也要写,这年头爱攀比的人还真不少,报得少的都脸红。登船后,士子们享受过的,你都能享受一次,还能试饮郑氏特产的各种蒸馏黄酒。毕竟你付过钱嘛,等价交换郑家人还是知道的,能换多少那是另一码事。想多喝一些多吃一些的当然可以,请到船中甲板餐厅用餐,这是贵宾服务,额外收费,而且贵的离谱。吃不起喝不起你登什么船?何大管事是不会让客人饱受饥寒这么失礼的,佳肴吃不起送你水手餐,咱家水手吃什么你吃什么,不另外收费。你真敢吃,没看见其他人的鄙夷么?不好意思,贵客请止步,船头甲板乃是贵宾中的贵宾才能登上去的——五十金一人。谁先登先得,别人就不能再登上去了,当然你可以带女眷上去试验一下“我心飞扬”(何大管事居然想到这个天才的主意)。不错,这个坑是老郑家专门挖来坑想把妹的凯子的。先骗你上贼船,然后再诱惑消费,这种模式各位看倌是不是有点熟悉,跟现代的网页游戏的营销手法很何其相似啊。这何斌要放在现代绝对就是一个营销界杰出代表。

完满归程,整个旅程宾至如归,主客都很满意。商人们纷纷表示要购买香辛料、美酒等等奢侈品。何斌先生当然不会让大家失望,现货是没有的,咱们刚回神州大地,郑氏尚未建业投产,各种奢侈品都是家主备用的库存,当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请收好这张贵宾邀请函,鄙号将于本月三十举办“展销会”,届时将展销一些西夷土特产以及大家求购的物品,求购需求太大的紧俏货将会以拍卖形式出售,待销商品的名目、数量、定价及拍卖的规则已经在邀请函中注明。诸君届时莫要迟到。

总的说来,何大管事此次的商业策划案体现出一系列的营销理念:

第一,最大限度地推广商品,在郑家的酿酒、造纸、制糖、种茶、陶瓷等等支柱产业还没搭建起来前,先将产品推出市场,先声夺人,为将来产品大量上市作铺垫,人为地制作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前戏效果,目的在于催生旺盛的市场需求。

第二、狠狠拿捏住富商特别是土豪那种对奢侈品、稀罕物趋之若鹜的攀比心理,更贴切的是执着,价格越贵这些人越犯贱,炫富的人比比皆是。

第三、不遗余力地满足客户的虚荣心,严格限制商品或服务的供应量,牢牢把握物以稀为贵的商业指导思想,令接受服务者有诸如高人一等、比别人幸运等等令人飘飘然的感觉,自觉并愉快地掏空腰包。

何大管事的商才确实不同凡响。古典商人虽然没有提出诸如“奢侈品效应”等后世弯弯绕的名词,但没人能否认古典商人的智慧早已经将这些理念自发地应用了,何大管事这次的商业策划非常成功,只差没将俱乐部会员制提出来了。

这次商业策划最成功之处并非盈利多少,而是结识了会稽的年轻英才虞翻。历史上的虞翻刚上率直,颇有才能,对学术孜孜以求,学生众多,是东吴的名臣,因多次得罪孙权,被先后流放泾县、交州,最后死在交州。

此时的虞翻年纪不到二十岁,正在家中求学读书,传得风风火火的海外游子归附一事他早有耳闻,看见传单,年轻人更按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便从余姚家中乘车出游,直奔山阴。适逢老郑前往诸暨,王忠孝发现虞翻登船之后,便与陈近南开始联手忽悠虞翻,意图给虞翻留下。最后,以为前往洛阳做准备,需要士子帮忙大量抄写家学经典为由,邀请了一批书法得体的贫寒士子留下来抄书,虞翻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一开始,虞翻认为就算这些人确是流落海外的先秦遗族,时隔数百年,恐怕跟海外夷人没有什么差别了,心里总是存了轻蔑之意,即使见识过那远胜蔡侯纸的“兰纸”、茶艺表演,也只是减了几分轻视,小道而已。这王老头居然说他们有家传的经典,虞翻也想见识见识这些海外“蛮子”究竟有些什么家学经典,学力几何,难不成是先秦诸贤失落的孤本?虞翻便答应留下来帮忙抄书。不看则已,一看不得了,刚翻了署名为王守仁的《传习录》,虞翻这不禁大吃一惊,如此著作,的确可称为经典。“蛮子”哪能斟酌出孔孟的微言大义啊?还别有一番独到的见解。还有这些什么诗词集,这本是那个徐老头所作的,这本是那个王老头所作的,这本是那个潇洒帅哥陈近南所作的,虽然诗词的体格与汉赋不同,但都是传世佳作。

留下来抄书的士子那些惊愕的表情,被王忠孝、陈近南一览无遗。求学心切的士子们纷纷提问求解,无心抄书。两人相视一笑,便解说:“《传习录》的作者王守仁阳明公乃是本家先代家臣。阳明公所创的心学,被历代藩主奉为家学,至本代藩主才是心学的集大成者。”王老狐狸遂要求诸位士子白天抄书,晚上讲解学习,所抄书册各人均可获赠一卷作为报酬。众士子听说纷纷称赞。

“王公,拿他们抄的书给他们当赠礼,够吝啬的啊!”陈近南笑道。

“话不能这样说呀,你真以为羊毛出在羊身上?包吃包住不花费钱粮呀?授课难道不收束脩啊?”两人呵呵地笑。

老郑刚回来就得知王忠孝把虞翻留下来了,也乐呵呵。别看老郑平常总板着脸,这家伙也是个追星族,对青史留名的人也是非常仰慕的。刚安顿好老婆孩子就与王忠孝、陈近南走去书斋。三人边走边说。

“藩主,派去吴县拜会吴中豪族的人回来,顾家和陆家倒是客气,朱家也笑脸迎人,但张家……”陈近南说。

“张家……”

“藩主,无需动怒。名家望族均自恃身份,一则认为我等乃海外蛮夷,二则认为我等乃行商大贾,即使笑脸相迎者亦未必情真意切。要改变世人目光,融入大汉名流,我等还需一步一步来,徐徐图之。”

“王公言之有理。”

“藩主,我们组建商队前往周边各县,已数次遇山贼强人剪径,均被我护卫击退,城中所设的商铺,亦多有宵小滋扰,也有郡中望族前来勒索。虽得太守帮助,和好各家,但山阴焦家非常跋扈,太守徐会稽也无能为力。”

“逢山拜山,遇水拜水,少动刀兵。让何斌备份大礼给焦家送去,少生事端,能忍则忍。”

不经不意三人已经来到书斋,尚未跨过门槛,老郑已经发现一个方脸的年轻人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哈哈哈,诸位学子辛苦了。适逢本藩前往诸暨寻访先祖遗族,未能迎候诸君,请莫见怪。”

“郑公客气!”诸位助抄士子起身齐声回答。这些人抄了三天书,早被老郑的家学所折服了,虽然学有所长,各有所好,人家不一定赞同你家的学术观点,但面对这些叹为观止的书册典籍,总得承认人家老郑家学渊博,学力超群。何况三天相处下来,王忠孝、徐孚远、陈近南都是饱学之士、学术名家,令大家获益良多,心悦诚服。

虞翻最为心直口快,是蔑视就蔑视,是佩服就佩服,爱憎分明。此刻的虞翻已经认同了这个家族是诗书传家的先秦遗族,遂先躬身行了拜礼,说:“郑公家学治孟,见解独特,翻十分佩服。”

“呵呵,先生客气,请问先生是何人?”

“不敢当先生,在下虞翻,草字仲翔,翻未行冠礼。郑公许我等在此抄学公之家学经典,翻受益良多,感激不尽。”

“仲翔客气。”老郑与众人都交谈了几句,然后与众人学术砌磋一小会就离开了。哪知好学青年虞翻尾随而来,继续求教。无奈之下,老郑只好跟他促足详谈。

“郑公,方才所说心学源自孟子,却非孟子,是什么意思?翻愚钝,拜读王公的《传习录》后,窃以为王公所治正是《孟子》。”

“仲翔此言差矣,无论是《孟子》还是本家程朱理学、心学均源自孔圣人之学。后人只是在前人之说的基础上阐发为新学说。若细读方可发现其差别。”

“郑公所言程朱理学是谁家学说?恕翻孤陋寡闻,闻所未闻。”

“程朱理学也是本族先代家臣所创,只是本藩好心学,然理学有理学的精华,本藩也极为推崇。”

“郑公可否让翻拜读?”

王忠孝笑着打断虞翻说:“仲翔,为何如此急不可待,可知来日方长。藩主一时半会又不会离开会稽。”

“郑公可否让翻随伺左右,好教翻能日夜请教。”虞翻不屈不挠,继续央求。

“这......本藩仍有不少俗务缠身......”

“翻少读诗书,若为郑公作个书案,窃以为可以胜任。”虞翻倔强地说,“翻有办法解除郑公目前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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