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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谈心

君子有酒 老白兔 11327 2021-08-22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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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选择相信江笙笙还是萧衡,素菀选择了萧衡。

送来的那些点心并没有问题,一切都是江笙笙故意激她的。

如果她真的冲动逃出了牢房,那么这件事才难以收场。

素菀没有动作,萧衡也便放心继续处理平山的事。

行知继续在调查屠寺一案,对于萧衡来说,两头都不能松懈。

平山事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坍塌之处并不影响祭剑之点。

柳不辞也来了,萧衡看见他正往炉底熔池去。

“不辞兄,那边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萧衡出声叫住他。

柳不辞没有回头,摆摆手说:“我还是想再看看才能安心。”

事关重要,每一个环节柳不辞都要亲自查验,以免又出什么纰漏。

这时一声闷呵,柳不辞闻声回头,见萧衡单膝跪伏在地上,手捂着胸口。

见状,柳不辞立刻返身赶来:“怎么了?是不是焚溟偈又发作了?!”

萧衡点点头,脸色白的难看。

焚溟偈一旦发作就浑身剧痛,尤其是心口,犹如被火烧透。

柳不辞立即护送他到泉池:“阿衡,平心静气,不要胡思乱想。”

察觉出他气息紊乱,柳不辞从旁安抚,希望能他静下来。

调息片刻,萧衡的脸色慢慢好转,终于将焚溟偈压制。

“不行,这样太耗身体了。不如你先回陵昌调养,这里有我。”

柳不辞替他把了把脉,很是担心。

毒咒的缘故,萧衡的身体磨损太快,这是之前完全没预料到的。

萧衡穿上衣服,坚持说:“平山剑祭不仅对大坤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我一定要亲眼看着。”

三年了,成功在眼前,他怎可在这时候离开。

“听说你还在查三清寺的事?”柳不辞问。

离平山剑祭的时日已经不多,素菀必死无疑,不值得在这些事上费神。

柳不辞觉得没有必要,他的任务,就是帮助萧衡完成剑祭。

萧衡清楚柳不辞话中的意思,但一码归一码,如若不查清屠寺一事,他心有难安。

每具尸体都他一一检查过了,除了身上的刀伤,他们致死的原因跟当时长林河巷子里出现的尸体一样,都是被强大的内力震碎五脏。若素菀失控,的确可能造成这种悲剧。

但……

素菀百般不认,她说的那些话历历在耳,他承认自己有许些心软。

而他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是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剧毒。

也就是,中了素菀那一掌即死的那人。

他并非被震碎五脏而死,而是中毒。

如果素菀当真能下那样的狠手,为何唯独这一人死法不同。

是计。

那么当初长林河巷子里死的人,也并非素菀所谓,是另有他人。

是那个人。

一想到那个可能,萧衡心中如沉巨石。

要将背后那人捉拿归案,谈何容易。到时朝中动荡,不知又要起多少纷争。

但至少,要还素菀一个清白。

“阿衡,你发什么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柳不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衡回过神:“此时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多管。”他很快转移话题,问,“平山下那些百姓安置的如何?”

说起这个,柳不辞不由叹了口气:“刘大人花了几天时间速将宣宁城东面的废丘平为田地,已经可以开始安置那些百姓,可是……”

如今整个宣宁城的人,都说江笙笙是大善人是活菩萨。

她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百姓,受她之恩的,都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谁还想去那儿过农耕劳作的辛苦日子。

刘大人亲自在地里等了两天,唯有寥寥数人愿意安置。

江笙笙从宅院回来,沿路收到了不少百姓的拥戴。

她心情很好,也很享受万人敬仰的这种感受。

现在,她就静静等着。她不去找萧衡,她要萧衡自己来找她。

可是又一次从白天等到黑夜,别院还是不见萧衡来的影子。

江笙笙站在阁楼上,遥遥望着萧府方向,心情落寞。

“我做了这么多好事,衡哥哥为什么还不来?”

她喃喃自语,满身信心逐步溃退成失落,开始心急。

坊间都在传她的好,萧衡也一定听到了,可他为何还要视而不见。

这时乔嬷嬷欣喜跑来,说门口的小厮看见行知在外头,应该是往这儿来的。

江笙笙一听,连忙到镜子前将朱钗插好,细心端详自己的妆容。

楼梯脚步声近,她高兴跑出去,却只见行知一人。

“衡哥哥呢?他在后面吗?”

江笙笙目光往外看去,却仍不见她期盼的那个身影,眼中暗了下去。

行知淡淡看着她,说:“使君命我前来,是要我告诉江小姐,平山百姓的事,莫要插手。”

江笙笙心里一愣,不太明白地眨眨眼:“我不忍百姓流落在外,这才好心收留。怎么,我这样也做错了吗?”

行知解释说:“收留百姓自然没错,只不过事情并不能做的这么简单。你收留他们,吃喝供着,总不能供着他们祖祖辈辈。现下宣宁东面已划分土地可让他们居住农耕,他们却赖在你的宅子里不肯出去。一打听才知,是江小姐你应诺了他们,应诺无条件供养他们的生活。江小姐你是否想过,若有一天事有变故,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那又如何?

江笙笙轻哼一声,语气满是嘲讽:“这些人若有骨气,便不会接受我的好意。若没有骨气,哪怕是分地种田,他们也是不愿意的,你跟衡哥哥又何须怪我?若我现在就撤了之前的承诺把他们赶出去,这岂非失信于人,要遭人人唾弃。”

听到这话,行知眉头紧蹙,定定地看了江笙笙一眼,冷冷道:“话以带到,言尽于此,望江小姐好生思量,切莫玩火自焚!”

说毕,退出离开。

江笙笙干干笑了笑,难忍心中怒气砸碎桌上的东西:“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不对,素菀做什么就都可以!到底凭什么!”

乔嬷嬷上前拉住她,担心她的手被划伤,哄着她到一旁坐下。

方才行知那些话,乔嬷嬷在外面也听到了。

她想了想,还是对江笙笙劝:“小姐,行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手上的银两已经不多了,只能再养那些人一阵子。等到那些人习惯了小姐的好处,恐怕不好收场。”

江笙笙气恨:“我帮了他们,他们难道还要忘恩负义不成。”

此时的她根本听不进这些,脑子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她就是想不通,人人都赞她好,怎么萧衡偏要泼她冷水与她作对!况且事情做到这份上,要她收手,岂非是要把她整个脸皮都撕下来!

乔嬷嬷叹了口气,心里算着那些人每日所需的银两,提心吊胆。

两日后。

萧衡亲自到府衙见刘大人。

“萧刺史,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些时日变故众多,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如,就先回府休息吧。”

两人坐在厅中,刘大人不停打量着萧衡,心里猜着萧衡此行的目的。

如今素菀就在牢中,他不想萧衡插手,最主要还是担心萧衡有包庇之心。

萧衡没有理会,抬手示意。

行知带了四五个人进来,萧衡说:“这几个,是三清寺附近的村民。”

刘大人暗心恍然,坐着没有应声。

萧衡顾自开口说:“从萧府到三清寺,坐马车需半个时辰,步行则至少一个半时辰。巳时三刻,百姓大闹我府,见过我夫人。之后三清寺被屠,仵作勘验寺内僧人死亡时间在巳时之末。这几个百姓曾在午时见过我夫人,她是步行前往三清寺,照理来说她根本没有可能在此之前入寺杀人。”

说完,目光瞥向刘大人。

行知是拿着画像在三清寺脚下一家一家问的,不会有错。

刘大人正襟危坐,指向下面的人:“你们都见过萧家夫人?”

其中一人连忙点点头,告诉说:“是,那时我和我孙子正打算回家吃饭。那位夫人衣着光鲜,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可是身边又没跟着仆人,怕她是在山里迷了路,想上前问了两句。可那夫人不理人,行色匆匆的往三清寺去了。”

另外几人也如是说。

当时正是正午烈阳高照,许多农人都在那时候回家歇息,路上正巧见了素菀。

刘大人点点头,但还是一副为难地对萧衡说:“可萧刺史所见,令夫人的确是动手了,那人还死了,不是吗。”

萧衡迎着他的目光,心间有些事明了。

这刘大人,仍对他们有所芥蒂,有几分故意了。

府衙这些日也在查三清寺的事,可却没有半点进展。

萧衡现在有理由怀疑,这刘大人早就知道了什么,可他不想有进展。

“那人是中毒而亡,夫人曾与我说起,是那人引她入寺,大概率这就是个死士。刘大人,我派人去尸检的时候,听说你早就让其他仵作查验过了,难道你不知这些么。”萧衡反问,尖锐的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刘大人脸色一闪,紧张地避开眼。

萧衡又道:“我夫人身子孱弱,即便是拍了那么一下,又怎会致死,否则在下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刘大人擦擦脸上冒出来的汗:“萧刺史真会说笑……”

从府衙出来,行知道骂刘大人不作为。

萧衡其实知道刘大人在想什么,这老头儿不过和那些百姓一样,认定素菀冒犯了神明。

那厢,素菀也从牢房出来,从府衙后门离开。

这是萧衡刚才交代好的,为的是避开那些百姓。

上了马车,素菀看到萧衡坐在里面。

她愣了愣,几日不见,她竟觉眼前之人……有许些陌生。

她低下头,坐在离他较远的位置,双唇紧抿。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往萧府行驶。

“找证人花费了一点时间,不过好在都已经说清了。”

静默中,萧衡首先开了口,将身体挪了挪,靠近素菀。

素菀抬头望他,欲言又止。

该不该把江笙笙的事告诉他,可他会不会又当是她嫉妒。

素菀咬咬牙,说:“我想去别院。”

闻言,萧衡眉心一沉:“你要干什么。”

“我要查江笙笙,查她这段时间是否私自外出。”

“你怀疑她。”

“我为何不能怀疑她?如果我告诉你,当日在三清寺门口我见到了她,你可信?”素菀拉开衣服领口,将伤口给他看,“这一刀,就是拜她所赐!”

萧衡的目光闪了闪,却不再似方才那样尖锐。

见他不说话,素菀恼火:“你又不信我是吗?”

“我信!”萧衡应她,后句却道,“先回家,这件事以后再说。”

素菀回了萧府,绕的远路。

天色渐暗,雨霖院中,萧衡静静坐着,没有声响。

紫檀木圆桌上,香烟枭枭泄出,房中暗香浮动。

难得的宁静。

与他这样待着,没有争吵,没有冷战。

但对素菀而言,萧衡此番与往日不同,恐怕是在盯着她。

她说:“你是担心我会跑出去找江笙笙?你放心吧,我不去了。”

江笙笙诡计多端,身后又有不知什么人在帮着。

她看不透这些人的心思,怕自己真的自投罗网又惹出是非。

如果呆在府中是唯一能平息事端的办法,那她会听萧衡的安排。

江笙笙这笔债她记着,终有一日她会讨回公道。

“夜已深,夫君好生休息。”

不得回应,许久之后,素菀再次开口。

萧衡极少在她这里留宿,发生那些事后便更不可能,也没心思谈情说爱。

可是萧衡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转头静静望着素菀,沉声说:“你可知,我这些年在平山做什么。”

素菀摇摇头,声音平静:“你说那是朝廷派给你的秘密任务,不得任何人知晓。”

她也曾好奇过,但萧衡拒绝透露一丝信息,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多问了。

她很不喜欢萧衡去平山,因为一到平山,萧衡就会数日不回。

最开始,她发疯似的彻夜想他。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只是一想起这些,那种孤独感席卷而来,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三日后的平山剑祭,你同我一起去,可好?”

萧衡说。

素菀感到奇怪:“你从不许我知道这件事,为何又要邀我前去?”

萧衡端起手边的茶盏,吹散热气:“那是大坤最大的祭典,传说能引天神庇佑,可保我大坤永世繁荣。”他把话停了停,低头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浮,继续说,“如今宣宁百姓都怨你身上有祸,如若你能在祭典上出力,邪祟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如此。

素菀内心惊讶他突如其来的帮护,原本沉闷的心也松懈了几分。

可是一想到最近因她而发生的种种,她还是心有担忧:“我怕我的出现把祭典也搞砸了,到时朝廷怪罪下来,你如何担待的起。我还是在家中等你回来,谣言一事,还会有别的解决办法。平山剑祭,是你日夜了三年才等到的,必须万无一失。”

萧衡心里突地一跳,看着她的眼:“我之前那样待你,你不怨我吗。”

“怨,自然是怨的。”素菀绝不否认,同时也伸手握住他的手,“可你是我的夫君,这个世上,我只有你。”

以前她一个人待在山谷,从不知什么是苦乐,什么是孤独。

见到萧衡之后,她才知世间有那么多颜色,有那么多滋味。

她依赖他,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至于江笙笙……

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素菀还是问出了口:“你对江笙笙那般宽容,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她的兄长?”

她的目光深深将他望着,她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说出一个字。

而这次提起江笙笙,素菀心里异常平静。

“你可知,那日她刺我一刀,击碎了我对她的所有忍耐,我差一点失手杀了她。”想起那日,她唯有苦笑,那些愤怒竟没由来的消失了。接着,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但我想到了她的兄长。她的兄长是那样英勇正义,他为保护大坤付出了生命。我们能站在这儿,都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庇护。念在这一点,我放过了江笙笙。”

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好久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和和气气的谈心了。

也正是因为那次,她体会到了萧衡的感受。

如果萧衡把江笙笙当做一种履行承诺的责任,那么他的内心也一定有过许多次的矛盾。

分明罪大恶极,却还要劝动自己忍受原谅。

那他喜欢江笙笙吗?

也许没有。

素菀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萧衡脸上的神情。

说到她差点杀了江笙笙,萧衡的表情太过平静。

他都没有生气,甚至在听到她说的那些大道理时,双眉开始渐渐舒展。

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江笙笙上。

喜欢一个人,怎会不在意任何一个有关她的事情呢。

素菀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提这些不高兴的了,目光温静如水地望着他:“阿衡,等这些事过去,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好不好?呆在牢里的这几日,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想去一些地方看看。”

萧衡目色幽地深了下去,他看着她的眼,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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