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言由于跟的是美国的一个小品牌，并没有放在希诺本部的大工厂生产，而是放在外市的一家代工厂。她们组的设计师、跟单员和主管需要去代工厂出差两天。

设计部的人是坐高铁去的，高铁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工厂那边安排了车来接。

到了工厂，程欢言竟然发现——陆上行也来了。

代工厂的老板和一众高管以前很少看见希诺的大boss，这下见到，几近于热泪盈眶，招呼得可谓无微不至，一个个都弯着腰跟boss陆握手。

陆上行看见程欢言时，瞟了她一眼，没有跟她打招呼，只是把她们主管跟工厂的老板和高管介绍了一下。

费特助自然像影子一样站在boss大人后面。

欢言看见他，倒是跟他有个目光对接，意思是询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费特助肉肉的帅脸上充满了酸甜苦辣的混合表情，像个外国人一样撇了一下嘴，耸了一下肩，表示无可奈何。

其实他当然知道boss大人为什么要司机开几百公里的车到这个代工厂来，以前他老人家很少来或者几乎不来的，尤其不会陪什么基层员工来这种地方开会。他有的是地方跟代工厂的老板见面。

这当然是因为……

他自然不会直接跟程欢言说boss大人为什么要跟来。

就像他不会说boss大人为什么要直接买下这个美国品牌。

唉，费特助的心累得不行。

他们两个，一个背地里做了很多事从来不说，另一个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问他这个中间人。

真累啊。

在大会议室开会的时候，除了程欢言她们和工厂这边对应的工作人员外，boss陆上行、费特助和工厂的老板、老总、各位高管都在。

虽然产前会议很重要，主要讨论每个款式在生产中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以及确定进度等。

但是也不至于重要到需要双方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出现啊。

其实就连代工厂的老板都对boss陆偶尔表示出一点疑惑，他自己也没开过这么小的会议。老天，谁能告诉他希诺的大boss这次脑子到底是抽了什么筋？要来参加这么小的会，这个会上所谈论的订单小得还不够他塞牙缝。

开会的时候，开了远程视频，因为这个品牌的主要设计人员在美国本土，所以美国同事是在他们那边的三更半夜，忍着哈欠开这个会的。

轮到程欢言讲她负责的款式，跟其他同事一样，讲得特别细，衣服的颜色，数量，布料，辅料，做工，尺寸以及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讲出来。

嗯，相当无聊。

坐在boss大人后面的费特助，偶尔会从后侧面看他一眼，毕竟随时注意boss的动向也是特助的工作内容之一。

boss大人看着程欢言把衣服平摊在会议桌上，看着她跟大家说着一句一句的话，——是的，看着她说话，因为她好看的嘴唇在动，至于她说了什么，boss大人也不怎么在乎。

陆上行脸上带着迷之微笑，稍微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搁在桌子边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敲出声。很明显，他看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