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将六少爷这些时候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北辰霂对着李子说道，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眼神锐利，盯着李子，“别有什么隐瞒的，这个我一查就知道。”“三少爷，这个小的真的是不能说，少爷吩咐过了，不让小的说，三少爷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李子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你这是做什么！起来！”“三少爷，小的实在是不能说，”李子停止磕头，但还是没有起身，接着说道。“你，你给我起来，下去。”北辰霂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李子见状连滚带爬得出了房间，好似后面有恶鬼在追一样。“主子，要不要去查一下？”“不必了，想来小六也是不想要我插手，马上就要离开了，不必节外生枝。”北辰霂起身，走向窗边，看着这荒凉的景象，说道，“对了，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主子请看，”一张薄薄的纸上，缘悟，寒山寺；袁殊，缘恕，寒山寺，武威将军。“罢了，不必再查下去了，”“是。”秦澜走出营帐，“秦副将！”“秦副将！”“加强戒备。”“是。”秦澜一人独自在军营中漫步起来，不断看向牧北城，眼底是抹不去的担忧，也不知道，将军现在怎么了。这两日里，蛮人的进攻更加猛烈了，秦澜实在是无法留在牧北城，只能留下几个亲兵，便匆匆忙忙赶回战场，这才两日，就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约莫十场战事了，昨日夜里偷袭了敌军一番才停歇了一会儿。“秦副将，许将军找您有事相商。”一士兵小跑着过来，“还有哪几位将军？”“这个小的不知，这是许将军的命令。”“带路，”秦澜看了这小兵一眼，是许毅的亲兵。“秦副将来了，”许毅见秦澜进来了，立刻让出位置，坐到一旁。大大小小几十个的将领都来了，这个许毅到底要干什么，平时也不见他有这么大的野心。“秦副将，”“秦副将，”将领们都起身对着秦澜行了个礼，“各位都请坐，不知各位有何事？”秦澜坐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问道。“是这样的，这两日里，这蛮人进攻实在是太频繁，也太猛烈了，我怕这样将士们会有些受不住，要不我们就先撤到牧北城内去。”见众人都沉默不语，许毅率先开口，这话直接就让将领们炸开了，“老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弃这附近些村子，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老刘，我也不和你扯这么多，我们本来就是只要驻守在牧北城就够了，这前线本就不归老子管的，如果不是大军在这，你以为我愿意整日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你…你这是扰乱军心！”“对啊，老许，你怎么能这样！”“就是！就是！”“我倒是觉得许将军说的没错，”军帐之内立刻乱做一团，吵得秦澜脑袋都有些疼了，秦澜揉了揉脑袋，用力拍打桌子，大声呵斥道，“乱哄哄的，能商量个屁，给老子停下来！”“这是军营，不是菜市场，你们一个个怎么比那老妇人还嘴碎！”军营立刻安静下来，上手的也都分开来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澜，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像个小白脸似的秦澜生起气来，这气势竟然比袁将军还强上几分。“那秦副将，你说这该怎么办吧？”许毅好似也被镇住了，干巴巴地说到。“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议！”秦澜说完就离开军帐。刘勇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许毅，呵，怂货，你以为这个秦副将就是好欺负的，他上战场杀人的时候可是不输将军，自不过是不争这个名，还以为谁都想你一样，没胆子，就这就被吓住了。“培培，你的缘恕师兄醒了，培培，你的缘恕师兄醒了。”天九欢快地声音在裴祈安脑海中响起，“知道了，”裴祈安起身，走了出来去，对着小药童说，“阿弥陀佛，小施主，可否叫李大夫过来。”小药童听到后，没有耽搁，立刻往外面跑去。回到床边，“水，水，水……”声音虚弱无比，袁殊挣扎起来，似乎想尝试着起床，“缘恕师兄，你别乱动，你身上还受着伤。”裴祈安起身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喂给缘恕。袁殊睁开眼，看向裴祈安，“缘悟师弟张大了。”“师兄，”两人相顾无言，此时的缘恕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光头，一头浓密的头发散乱在床头，苍白的肤色显示出他的虚弱，五官也比当初成熟了许多，右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时候了，脸上还有些浅浅的疤痕，新的旧的都有，身体上也是疤痕累累。“缘悟，将我扶起来，”缘恕看着裴祈安，淡淡地说到，“好的，师兄。”“李军医来了啊，”袁殊看着走进来的李军医，淡淡地说到，裴祈安稍微后退了些，给李军医让出位置来。“将军，伸出手来。”李军医探了探脉，又问了些问题，最后说道，“将军恢复得很好，不过这次伤得太重了些，最好修养一段时间，我下去煎药了，这里就劳烦大师照看一下。”李军医立刻退了下去。房间内又只剩下，裴祈安和缘恕两人了，寂静的房间内涌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气氛。“师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袁殊笑了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裴祈安继续沉默不语，就和以前一样，静静地听着袁殊一个人说，“以前你也是这样的，只有我一个人在说，而你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也不知道你当初到底有没有嫌弃我吵。”袁殊好似在问裴祈安，又好像在喃喃自语，有一丝丝的怀念。“没有的事，师兄，你变了。”裴祈安沉默良久，看着袁殊说道。“是啊，我变了，难道变了不正常吗？”袁殊轻声一笑，“不说这个了，现在师傅他们还好吗？”“挺好的，”裴祈安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