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就算是师父亲自出手,都护不住她的性命。”苦济无奈的摇摇头,虚弱的靠在墙上:“更何况,师父是不会出手的。”隧甲眼光微闪,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漠:“要不,我们直接……”“不可以!”隧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苦济急急打断,大约是太过激动,苦济剧烈的咳了起来。“师父,冯家有人来找小师妹,不是,来寻小施主。”悬明的身影悄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看样子挺着急的,不过,我问什么那小丫头都不说,非得见小施主。”苦济摆摆手:“把人带进来吧。”隧甲和苦济见到了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谨慎的瞧着两人,哆哆嗦嗦的道:“请问两位大师,我家姑娘呢?”隧甲道:“出什么事了吗?你家姑娘之前中毒的病情复发了,刚吃了药歇下了,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是一样的。”末枝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开口道:“我们家夫人,夫人没了……”说完放声大哭起来,姑娘让自己盯着絮丹,自己也按照姑娘说的,防备着絮丹对姑娘或者三太太下手。今天一早絮丹说:马上要入冬了,姑娘的冬装要跟太太屋子里的姐姐们商量一下,自己也没有怀疑。可是中午的时候,就传出太太没了的消息,末枝当下就觉得事情不对,转身就往怀恩寺跑,来了之后却没有见到姑娘,只见到一个大和尚和一个不正经的,真的是急坏了。听完末枝说的话,隧甲脸上的神情换了又换,冯家的大太太死了,不,不是只是中毒了,兴许自己现在启程去冯家,还能把人救回来。没有交代其他,隧甲的身影就消失了,苦济无奈的摇摇头,吩咐悬明将人扶起来,带到厢房里休息。按照自己的推断,冯梓年至少要到傍晚时分才能醒过来,而如果傍晚时分隧甲还没有回来,那么冯家恐怕就要准备后事了。冯梓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晕晕的,看见床边跪着的末枝,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不好的念头冲上脑门。“末,末枝,你怎么在这?”冯梓年看看四周站着的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静谧的有些可怕。末枝没有抬头,嗫喏的声音比蚊子声还小一些,可冯梓年还是听到了,她说的是:“太太没了……”“末枝,你胡说什么!”冯梓年从床上扑了出来,揪着末枝的衣服:“你胡说什么?母亲好好的在冯家,怎么就没了?”“姑,姑娘,絮丹的天妃殁……天妃殁下给了……下给了太太,我着急来找姑娘,出门的时候府里已经去请大夫了。”末枝说的断断续续的,她不敢去看姑娘的眼睛。姑娘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冯梓年不信:“不可能的,母亲她上……”“你们都出去。”苦济瞧着失了心智的冯梓年,要是被别人知道她是重生的人,谁都护不住她,急急的打断了冯梓年的话,将两个侍女请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冯梓年还在喃喃的道:“上辈子,上辈子不是这样的。”“苦济,苦济你有没有办法,你救救母亲吧苦济。”冯梓年后悔了,她一直以为沈素一定不会有危险,自己只需要每天陪着沈素开心。除掉画眉,沈素就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被画眉活活气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沈素还是死了,明明画眉……画眉,是画眉?想到这冯梓年恨不能扒了画眉的皮,一定是她,这个院子里还有谁会对母亲下手,之前絮丹明明跟画眉走的那么近,自己怎么那么蠢,忘了还有画眉。冯梓年死死的揪着苦济的袍子:“师父,师父你救救母亲吧,她,她……”“人死不能复生,梓年,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命。”苦济双眼紧闭,这一天在自己第一次见到冯梓年时候,就看到了,只不过当时的影像十分模糊。他只记得冯梓年这辈子要保住的人,依旧一个都保不住,所以即使眼前的小娃娃百般讨好,他也不愿意跟她亲近。“不是,我母亲她那么好,什么命,老和尚,你说这是什么命!”冯梓年凭借着直觉发泄着情绪,缓缓的转身看到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隧甲。对,不是没有希望,还有隧甲,隧甲一定可以的,他的医术不是有目共睹的吗?冯梓年冲到隧甲身边,双腿一弯:“隧甲大师,您救救母亲吧,就看在这么久以来,我换着花样逗您开心的份上,您跟我去冯家,救救母亲吧。”瞧着隧甲不说话,冯梓年又道:“隧甲,我给你找京城,不威国最好的酒,你跟我去一趟冯家吧。”眼前的少女清澈的眼眸,眼泪一串串的夺眶而出,眼里的希冀,瞧着眼前人像是看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拼死不愿放弃。隧甲缓缓撇过脑袋,轻声道:“我去过了……”去过了,他说他去过了……冯梓年无力地坐在地上,只听的推门而入的悬明,轻声道:“小师妹,师伯说如果你现在下山,说不定还能见到夫人最后一面。”“什么最后一面,我母亲没死,她没死!”冯梓年绷不住的冲着悬明嘶吼,却只能无力的扑进悬明的怀里。“师兄……”小小的脑袋埋在悬明的肩膀上,声音虽小,可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你送我回去吧,比马车快一些。”悬明点点头,抱起冯梓年转身就走,傍晚的霞光照进屋子,屋子里的两人,默默不语,隧甲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兴趣。冲着苦济点点头,转身就走。房间里苦济手指,轻轻擦过衣袍处,泪水浸湿的地方,无声的叹息,走到厢房后的小园子里,亲手摘了一朵七瓣岩莲,莲花盛放于掌心,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吩咐守着园子的弟子:“找几个人将冯家的丫头送回去,将我放在后山的药取回来,我有用,顺便跟师父说一声,弟子苦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