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纸嫁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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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纸傀之术在于化腐朽为神奇。
为纸片赋予灵气令其能动,就如同傀儡一样听从指使,这便是纸傀。纸片折得越精细,越发栩栩如生,纸傀便越强。
谢鄞年拿出来的纸鸟,是鹞。
闻谖伸手摸了摸鹞的羽毛,触感光滑,毛羽蓬松,除了没有温度其他都和真的没有丝毫区别,啧,这纸傀之术当真了得。
难怪谢家一直名列四大家族之首,就这,谁打得过啊。
人家挥挥手又是十万大军,打不过还可以跑,你追都追不上。
谢鄞年淡声道:“你若是喜欢,随我回谢家便赠你。”
闻谖立刻收回手,哼了哼,头也不回地道:“谁喜欢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哪儿比得过我家驴中赤兔的大花吗?”
“……”
“大花就是最棒的!”白白奶声奶气地附和。
听出是在夸自己,驴中赤兔的大花伸头亲昵地蹭了蹭小主人的脑袋。
谢鄞年摇着头,没再说话。
段越撩起眼皮扫了小孩一眼,又看向闻谖,眉头紧锁,神色不虞地看向别的地方。
不稍一会儿,一道白影忽地从远处疾行而来。
停下的时候,一归拽着沈千睿的衣袖站在几人面前,微微颔首,说道:“阿弥陀佛,东西已经找到了。”
沈千睿晕乎乎的,扶着他的手,有些虚弱地问:“这个红袋子到底是什么?里面怎么会有纸钱呢?!”
纸钱也太邪乎了。
谁家也不会往这种袋子里装纸钱啊。
闻谖从他手里拿过红袋子瞧了眼,里头就只放了两张纸钱,她眉梢扬了一下,回答道:“这人可真够抠门的,聘礼就给这么点。”
沈千睿:“?”
……聘、聘礼?
“这东西不属于阳间,是被人……嗯确切来说是鬼故意丢在地上的,谁捡了,便是收了鬼的聘礼,要与她结阴亲。”闻谖一字一句解释道。
沈千睿瞬间急得一团乱麻:“那结了阴亲会怎么样!”
“和鬼做了夫妻自然就算是阴间的人。”
段越冷冷的道:“是不准备救人了吗?”
闻谖:“……”什么罗刹,这人分明是黑脸怪!
话音落下,段越面无表情地抬脚踏上了纸鹞,谢鄞年牵过大花的缰绳,将其绑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把昏昏欲睡的小团子抱下来。
“你别去,在这儿看着他。”他朝着前方的一归说道。
一归轻声应道:“小僧明白。”
前方情况危险不定,把小孩带去并不妥当,交给这个小师傅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闻谖神情颇为复杂,道了声谢:“那就多谢一归小师傅了。”
一归伸出手抱住圆润的小团子,小团子吧唧两下嘴,翻了个脸直接睡了过去,完全没意识到马上要和娘亲分离。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
纸鹞飞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稳,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响,闻谖抓着鸟背,发出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风中。
“前方左拐直行十五里,绕过小山丘。”
“右拐五里过桥。”
“直行十里。”
“到了。”
纸鹞应声平稳落到了地上。
闻谖抹了把被风吹得僵硬的脸,小声嘟囔道:“下次得折个套子在上边,再这么吹,非得吹成傻逼不成。”
恰好听清的谢鄞年:“……”
段越目光扫了眼周围,冷声道:“鬼气很重。”
四周全是一个个小山包似的坟头,黄纸钱被风吹起又摇摇晃晃落下,飘在几人的脚下,像是在落下印记,阴森森的。
沈千睿浑身打颤,瞪大了眼哆哆嗦嗦的道:“闻姑娘,这、这里怎么是墓地啊?”
闻谖食指竖在唇上,小声道:“嘘,别说话。”
他浑身霎时一僵,看见她麻溜地往身上贴了张黄符,再转头,发现谢鄞年和段越的身上也不知何时贴上了黄符。
“听。”
闻谖忽然开口道。
听什么?
沈千睿尚未反应过来,忽地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接着又断断续续被撞了好几下,耳边响起了许多杂乱无章的声音。
诸如今个儿可是难得居然能讨碗喜酒喝;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成个亲还能找这么多的人去撑排场,还发纸钱;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年的死鬼了。
等到声音越来越远的时候,闻谖才拍了下他的肩,说道:“书呆子,回神。”
走在前头的是几只孤魂野鬼。
段越微微侧了下头,冷声道:“待会儿别乱说话,这鬼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要是出事了,没人救你们。”
闻谖眼尾微挑,轻笑了声,道:“嗨呀,不劳您救,谁救谁还不一定呢,是吧,谢道友?”
说着用手肘撞了撞谢鄞年,歪头朝他笑得灿烂。
谢鄞年:“……”
见他没应声,闻谖立马蹬鼻子上脸,扬着下巴,得意地笑:“你看,连谢道友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段越一时竟无语。
谢鄞年嘴角微抿,有些无奈,淡声道:“……走。”
这话匣子惯会得寸进尺,前面还对他爱答不理,眼下见着能用上他了,用的便毫不客气。
闻谖朝段越做了个鬼脸,蹬蹬两步就跟上去走在谢鄞年身边。那几只孤魂野鬼开始走得不快,后半程速度就快了起来。
走到一处空旷荒地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沈千睿只听着他们说跟着鬼走,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停下来之后有些迷惑:“怎么不继续走了?”
闻谖偏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呀’了声,说道:“我忘记你看不见了。”
说着从身上的包袱里抽了张符纸啪叽一下贴他脑门上。
沈千睿伸手去摸,却没有在脑门上摸到这张符,像是直接消失了一样。
而眼前的一切就像散开了层薄雾,终于变得清晰起来,横在几人眼前的一座占地极大的宅子,四处都挂满了红绸缎,一看便是要办喜事。
门口挤满了人……不是人,是鬼,就算挤破了头也要往宅子里挤。
沈千睿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情景,吓得浑身打颤。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挤破了头只是个形容词,现在才发现这是动词。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咕噜噜滚到自己脚下的脑袋,脑子嗡嗡地响。
而就在这时,一个没有脑袋的鬼蹬蹬蹬跑过来,捡起头安回脖子上,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兄弟,这是我的头。你咋还在这杵着呢,去迟了可就分不到钱了。”
说完又急急忙忙地朝着门口挤了过去。
沈千睿整个人木着脸,傻在了原地。
闻谖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搭在谢鄞年的肩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哎哟,瞧这小脸,吓得都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