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静止中言语
你却不懂我的纯情
我俩坐在一个透着桔黄色灯光的包房里。我在她眼里再也没有看到含情默默和柔情似水。我也没有多少激动,只是平淡的吸着烟。每次都是她点菜,她点的菜总是很合乎我的口味。我很讨厌点菜,我要点的话每次都是点以前吃过的那几种家常菜。我不太喜欢尝试新的东西,对于不了解的事物总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朋友说这样不好,封建思想在你脑中已经根深蒂固了。海清也老是对我说:“你就偶尔去体验一下新奇的东西嘛!”
她合上菜谱之后双手伏在桌前问我:“要不喝点酒吧。”我说“恩”。
她要了一瓶黄酒。她每次都要问一下这里有没有绍兴黄酒?服务员每次都是说没有。而她每回都要问一次,然后对我如何如何的赞美她的家乡,赞美她家乡的绍兴黄酒和绍兴历史上的文人墨客。她说以后要带我去绍兴。我说我不去,也不知道你这句话对多少男人说过。我只想证明任何男人听完你这句话之后都会心花怒放、都会情有独钟,而我不是其中的一个。
她有点不高兴了。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你。
“我开玩笑的,我以后陪你去。”
“刚才是狗说不去的。”
“就当我一不小心放的一个屁。”我没正经的笑着。
她捂着鼻子笑道:“跟你吃饭也不得安逸。”
她打开了黄酒给我倒了小半杯,她知道我的酒量不行。“你就陪我喝一点嘛!一点点就够了。”
我端起酒杯自顾的咪了一小口,弹弹手指中的烟灰吸了一口吹着烟雾。我觉得她应该和三洋配一对才是,因为她们两个都喜欢喝酒,也似乎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有一点共同话题。我对三洋倒没有存在多大的危机感,因为三洋能给她的最多也只是一时的快乐。凭三洋的思想和文化也根本征服不了我眼前这个女人的精神世界。我追女人的时候总是先从精神世界着手,我认为只要将女人的灵魂征服这个女人就唾手可得,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
我以为征服一个女人的肉体并不困难,稍微用上一点卑劣的手段。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就好比一个鸡,人人花钱都能得到她,但你走之后,她脑子里连你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作为这个花钱的男人来说是一件很失败的事。这个花钱男人能做的事别的男人个个都能做。而我去了,不用花什么钱,仅凭几句肺腑之言就能让她对我朝思暮想。我认为这便是一种成功和引以为豪的事情。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一直都在追求这种缥缈,不切实际的玩意儿,而且境界崇高得似乎有点天真。
她举起酒杯对着我说:“你在想什么?精神恍惚的。”
我回过神“哦”了一声。忽冷忽热的表情又呈现在我脸上。而她总是很热烈,激情高涨,眉飞色舞的讲着绍兴的黄酒配上绍兴的茴香头那种滋味是多么的美妙。看着她的样子我总是很好笑,她活泼得就像个小孩。俨然我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贪杯落魄的孔乙己。
她总说要戒酒,因为喝酒总能让她想起伤心的往事。但总也戒不掉,因为夜里还要靠酒来温暖自己的身体。她总是说要遗忘,但悲哀的故事一直在发生。只有在她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她才会萌生重新做人,重新生活的念头。她总是炫耀她的家乡,但她又说从来不想家,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但她又总是提起她的母亲,或许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的母亲。她常责怪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孝的子女。话语中总渗透着一种无奈和无能为力。我想可能在她的家乡发生了一些让她这辈子都不能遗忘的伤痛,而她现在还活在这种伤痛中。还是被那些已往的不愉快的事情所折磨着。
她挟了一口菜在嘴中得意的笑着,突然“咳”一声,捂着喉咙跑到厨房拿醋去了。我知道她又是被鱼刺卡住。很多次吃饭的时候她都会被鱼刺卡住,因为我吃的是鱼肚子上的肉,而她吃的总是鱼背上的肉,刺最多的地方。她老是哀求我把鱼肚子上的肉让给她吃。我说不行。就连这种拿醋跑腿的活我都不愿帮她做。因为我不习惯表面对女人好,也不习惯这种表面的献殷勤。大多数女人到最后要的都是一个家,如果你能给她的话,你就可以对她好,让她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对你永生难忘。而我给不了。
她有点生气的说,你有些方面还真不如三洋。
我说因为我不是三洋。三洋可以给女人买卫生巾,而且是一个不爱的女人。
我们又沉默了。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是用沉默度过的。她觉得跟我讲理讲不通。我觉得她根本不懂爱,跟她说爱是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