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却只是淡然的将嘴角血迹擦去,继续道:“既然要我不能有丝毫怨恨,又为何偏要把我送往回鹘养育,我要是一直都在大夏皇宫长大,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陛下,我当初就不该降生,也不该苟延残喘到现在,以至于连顾宇昭都可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或许只有我消失,事态才能平息吧,那……”夜非辰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便请陛下赐我死罪吧!”――定亲王府。魏安然脸色惨白,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宫中传来消息,时间缓缓流失,外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段东安慰她道:“王妃,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动静反而更好。”魏安然咬着唇没有说话。“王妃,不然……让四爷回来,去景昭公府递个消息?”段东隐晦道。魏安然知道他的意思:“还不必惊动四叔,叶秉竹消息一向比我们灵通,要是真有动静,他自会去找朱大人周旋。”现在这个情况,她能做的,只有稳住心神等待。凉州的战役和托依寒有关,而托依寒又是回鹘的人……魏安然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朝杨嬷嬷看去。杨嬷嬷缓缓点了点头:“王妃,不必忧心。”魏安然稍微放下了心,这时管事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王妃,宫里面来人了。”魏安然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手心捏的死死的,焦急问道:“来的是什么人?”管事气喘吁吁道:“是禁军,大概七八人。”“禁军?!”魏安然顿时变了脸色,“他们为何会来,难道……”“王妃不必慌张,”此时禁军也走到了门口,沉声道,“此番前来是奉陛下旨意,调查春节前夕送到王府的礼品,劳烦王妃指路,那礼品现在何处。”魏安然手心收紧,眼底情绪波涛汹涌,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可以给你指路,但劳烦你之后告知陛下一件事。”“王妃但说无妨。”“如今我定亲王府事事都被别人看在眼中,有何颜面再存活于世,还请陛下赐下三尺白绫,我与王爷一同归去。”禁军听到此话也傻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僵硬道:“王妃的话我会转告陛下的。”魏安然这才淡然的笑了笑,吩咐道:“嬷嬷,你带着他过去吧。”“是,王妃,这位将士请跟老奴一同过去吧。”禁军愣住了:“王妃不与我一同前去吗?”“我同你一起去做什么,”魏安然冷冷地笑了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景昭公府邸。秦仲从门外走进,在叶秉竹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叶秉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此话当真?”秦仲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现在禁军都到王府开始搜查了,那份礼品,是从飞龙山过来的。”叶秉竹心底砰砰直跳,脑袋一片空白。“世子,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秦仲焦急问道。“我现在就去王府瞧瞧是什么情况!”说着,叶秉竹就要往外冲出去。秦仲连忙将人拦了下来:“世子不可,您现在还没出禁足期!”“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叶秉竹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冲,没走两步却又忽然停住了,秦仲猝不及防撞在了他身上,差点摔了一跤。“世子?”秦仲按着被撞痛的脑袋疑惑道。叶秉竹却没有理会他,忽然自言自语道:“不行,我现在不能过去!”秦仲满脸无语。“现在还没到我出马的地步,现在宫中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王府那边也还没查出结果,我贸然出面反而会给他们添麻烦。”叶秉竹此刻也冷静了下来,“秦仲,你回去接着打探,一有消息就赶快过来通知我!”“属下明白!”待秦仲离开后,叶秉竹回到院子里坐下。凉州的那场战役,他早知道庆王那边会出手,还特地嘱咐过元呈千万注意,按元呈的脾性,不可能会留下什么把柄,那便只能是庆王那时已经先元呈一步出手了。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瞒肯定瞒不住了,干着急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这个时候楚怀行在就好了,他还能和他商量商量。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叶秉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干什么啊,楚怀行又不是什么卧龙雏凤再世,找他商量有什么用!叶秉竹摸着被他自己打肿了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喊道:“秦季!”秦季很快便过来了:“世子有何吩咐?”“我爹人呢?”“景昭公目前还没回来。”“你现在马上去告诉他,让他赶紧把朱大人喊出来聊聊,把那件事透露给他听。”秦季愣了愣:“可是世子,朱大人肯出手吗?”叶秉竹冷声道:“他不肯也没办法,他现在已经和我们坐上同一艘船了,我们要是出了事,他也得一起遭殃。”――定亲王府。杂物间中此事被搜出了一堆一堆的书籍,全是和医术有关的。禁军拿着医术怀疑的看了看杨嬷嬷。杨嬷嬷淡定的微笑道:“这位爷,我们王妃向来最喜欢研究医术,所以王爷就买下来一堆医术堆着给王妃看。上回王妃不是去过一次戎蛮吗,后来王妃和王爷说,她还想去漠北和东瀛看看,王爷不舍王妃走那么远,就将那边的医术都搜刮了过来,全都堆在这了。”禁军放下手中的医术,“这里其他的东西我能打开看吗?”“当然可以,不过爷看时没问题,可别透露给外边知道了,这里的东西都是以前魏家留下来的,王妃十分珍惜的,往常王爷想看看王妃都没同意呢。”杨嬷嬷面上没表达出来,实际心底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了。那边实际送过来的礼品是漠北那边的老灵芝和一件虎皮,加上部分宝石。虎皮被丫鬟拿去做披风了,而灵芝和宝石本是放在这里的,不过春节时王妃回去看望四爷的时候,就一起带过去放进了魏家私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