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能坦然面对生死的军人,是支撑国家最坚实地脊梁,他们宁可战死沙场,眼泪也绝对不轻弹。
醉乡楼被查封,其从事商业的人员被强制驱赶出雁门关,这犹如在平静水面激起层层波澜向四处蔓延。
一时间,往来于雁门关的富商陷入惶恐不安,他们异常关注事件的走向,已经随时做好撤离这里的准备。
毕竟,不向往来于各国富商出手,早已成为世间不成文的规定,可而今却在雁门关被轻易的打破。
仅仅只是半日,驰骋沙场的军队就全面接手雁门关的城镇,盘踞于此且有权有势地痞流氓多数被就地处决。
街道的各处都张贴着择日要公开处决姚春,和其有牵连的官员,血色的恐怖瞬间笼罩在雁门关的上空。
铁血的手腕震慑着反抗情绪的滋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洗着雁门关的各方势力。
数日间,血就染红了雁门关的各处,所受牵连的官员数不胜数,他们轻则罢免、重则就地处决。
由雁门关而出的骏马向各国疾驰,此时这里所发生的巨变已影响到各大商业世家在雁门关、乃至在卫国的固有利益。
原本冷清的将军府变得门庭若市,各大商业世家在雁门关的代理人载着金银珠宝、稀世古玩想要结交新贵。
毕竟,雁门关的权利格局于瞬间改变,他们不得不重新寻找后台来保持自家在雁门关即有的商业利益。
……
将军府,大厅内站着雁门关幸存的官员,庭院还残留着未干且滚烫的血迹。
莫文坐在客厅的首座,廖化和朱起持着佩刀站于两侧,客厅内寂静的可拍,就连急促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铁血手腕、霸道蛮横,这是莫文给予雁门关官员最深刻的印象,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莫文眼眸深处的冷峻。
“还有谁要反对我刚才所提的议案?”之前所说的话语再次响彻大厅,莫文语气很平淡,他询问着雁门关的官员。
回想着之前庭院内消逝地怒骂,雁门关的官员都站在原地即不附和也不反对的保持着沉默。
即使此时他们内心有千种不甘,但他们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反对,因为先前站出反对的城守已永远倒在血泊之中。
雁门关的城守曾是君王钦定之人,仅仅只因站出来说了句反对的话语,就被莫文下令就地处决。
倘若而今他们集体站出来反对,他们也毫不怀疑莫文会作出全部处决的命令,因为那冰冷的眼眸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他们的生或死。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我权当你们同意之前的提议,即刻执行,违令者就地处决!”此时莫文强制诏集雁门关现存的官员来到将军府,只是想把既定提议告知他们而已,根本就没有征求他们同意的想法。
“朱起,你率领皇家侍卫督促提议的展开,凡是不配合的官员,准许你杀无赦!”
“是,张使!”
“廖将军,你熟悉雁门关的情况,即刻带人去抄那些贪官的家,所查处的钱财、房产、良田全部都充当军饷!”
“末将领命,即刻前往!”
“从今日起,雁门关全面施行军管,有谁心怀怨言大可去都城面见王上,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们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雁门关的官员在赤、裸裸的威胁面前陆续离开将军府,而廖化则清点着征战沙场的精兵向街道的方向而去。
随后,莫文唤来将军府的侍卫让其拿来笔和纸,他坐在大厅稍微思索了会就落笔写下雁门关施行军管的具体措施。
……
都城,皇宫深处,李昱站于君位前呵令着来自不同郡城的八位郡守,要求他们仔细、如实汇报各自郡城的情况。
百姓富足、夜不闭户、繁荣昌盛、政史清明……诸如此类词汇勾勒出一幅美好而祥和的画面,最后他们都像以往呈来的书函般盛赞着君王治国有方得天之眷顾。
直到李昱用阴沉的语气说出麦岭郡的现状后,那站于君王面前的八位郡守才停止源源不断地阿谀奉承,额头逐渐溢出丝丝冷汗。
随着君王愤怒的一声令下,守护在殿门外的皇家侍卫带着佩刀冲进宫殿内。
皇宫最阴暗、最冰冷的牢笼多了八道穿着死囚服的身影,即使他们在牢狱中是如何满脸泪痕的哀求也没有得到君王的回应。
长长的皇家车队满载都城仓库的粮食缓缓驶出向麦岭郡而去,李昱站在城墙眺望着麦岭郡所在的方向,他心中涌出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麦岭郡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张晴丝毫没有夸大说辞,他实在不知卫国二十四郡中还有多少郡城像麦岭郡般。
此时的李昱才深深地明白为何张白、莫文都劝戒他亲自前往边疆,只是这些委婉的劝诫都被他始终戒备的张氏的内心所湮灭了思考。
边疆三军情况恐怕比张白所说得还要严峻,倘若边疆三军安定不能得到有效的解决,他成为亡国之君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携孤之令牌前往边疆,定要在张磐出使楚国前追上,告知他……告知他可全权代理孤处理所有的事务!”李昱稍微犹豫了下便直接开口这般命令着身旁的皇家侍卫。
真是可笑又可怜,数十年来,他做梦都想覆灭的张氏,此时此刻他却又不得不重用身为张氏成员的张磐。
麦岭郡的荒芜只是映入李昱眼帘的卫国一角,曾经如此繁华且为国之粮仓的麦岭郡都变得如此模样,他实在不敢想象别的郡城会是何种凄凉。
病人膏肓,这个国家可能早已经病入膏肓,该怎么来挽救即将覆灭的国家?通过麦岭郡的事件,李昱才清晰的认识到国家的现状。
或许张磐早就看清了卫国而今的形势,李昱脑海里回想起那夜莫文所提且异常坚定的向楚割地称臣,换卫以修养身息之策。
都城的百官尽是无用之才,李昱心里比谁都清楚,因为为排挤张氏在朝中的影响力,这些年来他重用很多和张氏不合的官员和皇室成员。
他们都不具备治国之能,具备只是君臣权术,因此也直接导致而今朝野没有真正可有之人。
缓缓走下城墙,皇室侍卫伴随着君王的身侧向曾经的昭雪公主府、而今的驸马府走去。
得到君王要亲临消息的长公主,早来到府前等候,她不知父王为何会突然前来,毕竟,在李昱的心里她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女儿而已。
“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就别在出门来迎接了。”远远就望到李凰在门前站立,李昱眼眸深处流露出柔和,语气很是和蔼。
“父王,你今日前来是否有事?”向来都没有享受过父爱的李凰对此很不适应,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询问着。
“难道孤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吗?”听到李凰的询问,李昱也深知以往很少关心和在意她。
“不是……父王,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今天来也算有事,我想诏告天下给你们赐婚,不知你同不同意?”
瞬间,李凰凝滞着表情,她没有想到父王会说出如此的言语,而对于她来说只要不成为和亲的公主就很满足了。
可是突然之间,李凰想到自己和张磐还有所谓的‘苟且’之事,甚至她谎称怀有张磐的孩子。
“怎么,你不愿意?我知道张磐很喜欢你,要不然他怎敢冒着杀头之罪做出那样的事?”看到李凰阴晴不定的表情,李昱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
“皇妹,她才是张磐明媒正娶的妻子,父王,倘若你这样做让皇妹心里如何承受得了?”李凰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心意已决,可是她还是巧妙的寻找了些理由来尽可能使得他改变主意。
“你说这些是有意要挖苦父王吗?”都城谁人不知张磐入赘皇室的原因,而李昱则是当时那场婚姻的制定者。
“女儿怎敢挖苦父王,我只是……”身为皇室长公主、亦是明了来龙去脉的旁观者,她自然很清楚那场犹如闹剧般的婚姻只是为羞辱张氏的颜面而已。
“切莫再提此事,孤能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那夜为了保全你的名誉,他可往自己身上泼了很多脏水啊!”
倘若向楚和亲的人不是长公主,那夜莫文会不会对自己说出割地称臣之策?李昱内心也不知道,毕竟,那时的他已毫不掩饰的对张氏露出獠牙。
值得庆幸的是:长公主自小就很亲近张磐,故李昱向来都不待见她,这也是他为何选李凰作为和亲公主的原因。
或许这就是种别样的巧合,亦或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而李昱终其一生都不知那夜莫文为何要入宫向他说出向楚割地称臣之策。
“赐婚之事就这样定了,如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说。”李昱心意已定,他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就如此的说道。
“谢父王赐婚,女儿怎敢有别要求,我只是在想皇妹能不能接受?”勉强挤出微笑来掩盖着脸庞的阴晴不定,她知道已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自然要答应下来。
“你别担心这些,父王会亲口和她说。”李昱见到她应承下来,他露出微笑并拉着李凰的手走向驸马府。
就在踏入驸马府的那刻,李昱摆手使得跟随在身侧的随处和侍卫都退开,他眼睛看着长公主的肚子说道:“告诉父王,何时才能给孤生个皇外甥?”
“啊?”
“啊?什么啊?父王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
“女儿怎么会知道?再说还早着呢。”
“孤明天就命最好的御医来驸马府。”
“别……父王,你这样繁忙就别为女儿的事情操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