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的车队停留于绿荫下,疲惫的马儿摇晃着脑袋享受着绿荫下的清凉。
莫文喝着甜甜的泉水似笑非笑的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朱起守护在他的身侧轻轻解下佩刀擦拭着汗水。
绵绵不绝的山峦被绿油油的青覆盖,微风吹来山间盛开的野花香味。
清鸣的鸟儿于泉水旁的绿树中侧眼窥视着入侵者,远处丛林深处阵阵虎啸。
越过重重山峦就是雁门关所在之地,只是短暂的休整,车队就沿着山路消逝于绿荫下。
悬挂君的旗帜已于沿途各郡停留,卫国的凄凉程度比五年前更甚,废弃的良田、无助的百姓随处可见。
权臣与贵族勾结、富商与郡守相亲,肆意掠夺着财富、肆意践踏着百姓的希望。
摇摇欲坠的国度、民心思变的百姓,而今的卫国犹如欲要千疮百孔的堤岸经不起一丝的波澜。
都城而出的疾驰马儿奔走于卫国大地,马儿喜欢随处可见的悠悠绿草,马背上颠簸的人吃惊着初夏青草的盎然。
马儿的嘶鸣在麦岭郡城门前响起,而后瞬间转身向遥远的都城驶去,只在留下阵阵飞扬的黄沙。
……
雁门关是个不大的城镇,这里是卫国通往中原各国必经之路,也是各国前往卫国的驿站。
无数装载各国粮食的马车缓缓驶入雁门关,无数载有卫国金银珠宝的马车驶出雁门关。
从远处吹来的风夹杂着血的味道,街道随处可见穿金戴银的富商,亦随处可见居无定所的百姓。
地痞流氓横行是雁门关独有‘特色’,他们勾搭着手有权利官员的肩头宛如兄弟,丝毫不避讳旁人分着不义之财。
那街道的远处依旧还能听到哀求的回音,认真数着钱财的官员脸庞带着贪婪的微笑消逝于人们的视线。
他们嚣张跋扈的态度丝毫不亚于都城的贵族,这里就是个无法之地、亦是中原各国亡命之徒的天堂。
精致的丝绸、上等的美酒、异域的美食、高档的会所……其繁华和消费亦能比拟都城,甚至高于都城。
唯一和都城街道不相同的是这里随处可见饥不果腹的百姓和贪婪无度的官员。
出使楚国的车队已前往将军府,朱起陪同着莫文缓缓的行走在街道感受着雁门关别样的‘风景’。
那紧握着佩刀于街道数次想要对地痞流氓拔出,可莫文对于他们的挑衅始终保持着平淡。
熟知雁门关街道的莫文停留最繁华的地段,醉乡楼的牌匾映入他的眼帘。
醉乡楼和五年前相比更加热闹,这里是醉生梦死的好去处,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好场所。
略微犹豫的莫文就抬起步伐向里面走去,而朱起则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跟随着。
轻轻推开贴近的姑娘们,莫文环视着醉乡楼的所有却没有望见想要寻找的人。
由于莫文不断推开贴身的姑娘,这自然引起醉乡楼老鸨关注,她走上前很是招展的说道:“大爷,你是想找姑娘喝酒还是想听小曲,只要你能出的起价钱,我们这里绝对能满足你的要求。”
“我只是进来看看而已。”五年的时光已悄然流逝,虽然这里装修依旧,可熟悉的面孔不在。
“穷就是穷,哪里还要说出这般的辩解?”听到这句话后,老鸨变脸如喝茶般容易。
“你知道做生意的规矩吗?”莫文嘴角轻轻上扬,他丝毫不在乎老鸨的质问。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坐于二楼的白衣青年听到楼下的吵闹,他站起来身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皱着眉头看着下方询问道。
“姚公子,打扰到您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又混进来只苍蝇。”老鸨抬头望着二楼的白衣青年,脸庞再次呈现出阿谀奉承的微笑。
“哼,真是扫兴,哪里都有这样令人恶心的人!”紧紧搂着姑娘的黄衣青年,他瞥了眼楼下冷哼了句。
“还不把苍蝇给我轰出去?!”白衣青年紧皱着眉头,他冰冷地凝视着莫文命令道。
“是,我这就叫人……”
老鸨的话语被那还未擦净的血迹刀憋在喉咙处,涂抹着厚厚胭脂水粉的脖颈溢出殷红的鲜血。
莫文轻轻地摆手让朱起退下,他抬起眼睛瞥向二楼处,缓缓的坐在身侧椅子上面。
“好胆,尽然敢在我姚春的地盘上闹事!”猛然间,二楼的白衣青年把酒杯狠狠的举起扔向莫文。
“姚春,真是不赖的名字,我记住了。”莫文没有躲避,朱起瞬间移到他的身前把酒杯挡了下来。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欲要跃下醉乡楼的姚春却被黄衣青年拉住,他停止已出的身形恶狠狠的威胁道。
“蠢货,这里是醉乡楼,你是想连累我吗?”黄衣青年望着楼下已消逝的老鸨,极其阴沉的话语充斥着不满。
“我劝你最好不要踏出醉乡楼,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好了,你就到此为止吧。”听着外面街道响起地整齐有序的步伐,莫文拍着桌面站起来平淡的说道。
身穿铠甲、身携佩刀的军人冲进醉乡楼站于入口两侧,满脸刀疤中年人携带两名皇家侍卫阔步走进来。
“拜见张使,末将廖化未曾远迎还望张使莫怪!”只是瞬间的犹豫,他便单膝跪在莫文的面前。
“何必见此大礼?虽从未见过你,你之事我也略有耳闻。”莫文丝毫不做作的扶他起身,因为他曾常听张磐赞扬此人。
“张使,为何要来此处?”廖化紧握着佩刀,他眼中流露出不解,毕竟,这里是风花雪月的场所。
“我要说来找姑娘,廖将军可信否?”莫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询问着。
“是末将多嘴了,还请张使前往将军府,我已备好酒菜。”听到莫文的回答,廖化才意识到刚才的话语有些失态。
“处决此贼,至于何罪,你看着定。”瞬间,莫文眼中流露出浓郁的杀机,他指着二楼出的白衣青年说道。
“来人把他拿下,至于何罪稍后再定!”望着二楼身着白衣的姚春,廖化没有丝毫犹豫就命令着随从的军人。
“大人,是小人我啊,我是姚春,你不记得了吗?”之前还嚣张的姚春听到廖化的话语,他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哦,我好想听人提过你,你好想是地痞流氓的头头吧。”
“对对对,小人正是姚春,我还请你吃过饭,难道你忘记了吗?”
“别废话,把他给我带走!”
“廖将军,我们只是想安安心心的做生意,你这样冲进来抓人影响好像有点不好吧?”突然间,醉乡楼响起平淡的话语,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廖某只是执行军令而已,还望白凡兄见谅!”廖化望了眼脸色平静的莫文,他缓缓上前去并解释着。
“哦,不知贵公子的身份可否告知?”听到廖化的言语,白凡眼眸深处流露出丝丝震惊。
“你在问我吗?像你这样的人还不配知道我身份。”莫文嘴角轻轻上扬,他眼中满是嘲讽看着白凡和其身边老鸨。
“你真爱说笑,即使是张伦和张白在此也不敢和我如此言语!”白凡完全没有之前的恭敬,他挥了挥衣袖冷哼着。
“请问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这般言语?”见到白凡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莫文的内心瞬间就被愤怒占据着。
“廖将军,你要好好对这位新来的贵公子说,这里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
啪的一声,莫文甩手就打在白凡的脸上,他眼眸中尽是冷漠和杀意。
即使是廖化也没有想到莫文会突然如此做,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始终不曾说话。
醉乡楼还未离开的客人都长大嘴巴看向这个不知轻重且初来乍到的莫文,就连二楼的黄衣青年也因为过于震惊把举起的酒杯停滞在半空。
“抓起来,定他死罪!”语不惊人死不休,莫文指着被扇到在地的白凡缓缓的说道。
“张使,万万不可使不得,这是……”原本只是以为莫文在撒气而已,但听到他这般话语后,廖化跪在地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请求着。
“我说抓起来,定死罪,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还没有等廖化把话语说完,莫文就用坚定的语气重复道。
“你应该是张家的公子吧?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鲜血,白凡丝毫不惧怕的言语着。
“张使,为了前方数万名将士的生死,恕在末将无法听令!”廖化双膝跪地,双手紧握,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滑落于地面。
“呵呵,即使张伦跪下求我都没有用,你得罪不该得罪……”
刀光瞬间显现,鲜血喷洒于醉乡楼,白凡捂着被鲜血染红的脖颈,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莫文重重的插回染血利刀,他清晰地看到身为军人的廖化流淌出的屈辱泪水。
“他是笨蛋还是年少无知?”二楼处的黄衣青年手中的酒杯滑落于地面发出破碎的声响,他猛然站起来喃喃自语着。
醉乡楼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莫文轻轻地扶起廖化,用还残留血迹的手为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